“我没事,牵牵,别怕。”
楼锦瑞坐在床沿上,伸手拉住我。
“我没怕。”站起身,脱了斗篷,往床上一抛,弯下腰便要去解他的腰带,“我帮你看看。”
他伸手按住我,我突地想起,便起身先去打了水,又取了药,来来回回了好几趟。
楼锦瑞便这么坐在床上勾了嘴角,笑得优雅。
间隙,我一皱眉,他不疼吗?万事俱备,我才敢又坐回床沿,慢慢解他的长袍。
殷红的血早已染红了他整个背,素白的袍子也早已不成样,伤口仍在流着血,从右下肩一直到背中的脊椎处。
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伤到脊椎。
“混蛋!”忍不住便骂出了口,到底是谁,下这般重的手,怕是再深几分,便能取了他性命去。
“牵牵,你说什么?”他侧头来问我,轮廓分明的侧脸勾人心魂,下巴的肌肤绷得生紧。
“没……没什么。”我不让他把脸转过来,拧了毛巾给他清洗伤口,“你忍着点。”
他想转过身来,我便又挡住,道:“你别动……”
他一把搂我向前,坐到他怀里,对我浅浅笑:“我自己来。”
我倔强地拽紧手中的毛巾,心里头酸的不得了,伸手抚他脸颊。
“楼锦瑞,我不怕,不怕与你一起面对,只怕……不能与你一起面对。”
“牵儿……”
我轻轻点头,忍住眼中的泪,道:“我帮你包扎。”
撕开纱布,坐在他面前,从前往后一圈一圈的绕。
“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伸手来扯我手中的纱布,我正圈着他身子从后往前缠,在他耳边嘀咕:“你别动,我又不是不会。”
只听得耳旁一阵轻笑,忽地双手被扣住,身子翻转,楼锦瑞便欺身将我压倒在了床上,挑了嘴角:“牵儿,你再这般,我便真忍不住了。”
我吓得不敢再动,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侧过头不去看他炙热的眼。
他低头吻我的眼,轻声说:“牵儿,你在紧张。”
我猛地转过脸,正好擦过他的唇,被他稳稳盖住。
他放开我的手,指尖在我下颚流转,轻巧一捏,我便乖乖打开了嘴,柔情细腻与我唇齿相绕。
他舌间炽热,碰到我舌上每一根神经都让我全身细胞翻腾,我双手扣紧他的脖子,就怕又弄到他的伤口。
松开之际,“楼锦瑞……”
他抬起头,一勾嘴角,浓黑的眼里倒影出我此刻桃红的面色。
“我还不想这么快当娘。”
他摇了摇头,看了我片刻,终是起身,搂我在怀里:“牵儿想当娘吗?”
我摇头:“不想,我不喜欢孩子。”
他大概是被我的话给吓得不轻,当然不是因为我不肯给他生孩子,而是我那句不喜欢孩子着实让他惊了不止一惊。
他眸中显出无奈之色,捋了捋我身后的发,道:“要是冷了就让春桑换个暖炉来。”
说完放了我在床边,又摸了摸我脸,然后起身便要出屋。
看了他渡至门前才想到,他已将长袍脱了去,这么裸着身子在深夜里走,何况还受了伤,拿了原先的斗篷跳下床跑了过去,急道:“楼锦瑞,你别……”
一句话还没完,腘窝突地一紧,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不想让我走了吗,嗯?”
我汗,我那句可不是“你别走。”六王爷,容我提醒你,是“别冻着了。”
是我自讨苦吃,自作孽不可活行了吧,可楼锦瑞你也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
我在他怀里挣扎,又不敢动作太大,毕竟是我撒娇让他陪我出府,才使他为了救我而受了伤。
“牵儿,你要是再动,我就真要了你。”
我什么时候那么怕吓了,感情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心里再抗拒,也还是乖乖被他抱上了床。
被子一掀,便与我一同进了被窝。
皱眉,这么熟练?
“牵儿,你真听话。”
他伸手托起我脸颊,细细得瞧。
听话?好高的评价。
他忽地展颜一笑,侧身来吻我,浅浅摩擦,不一会儿却抬起头来,抚我眉说:“睡吧,牵儿。”然后伸出手,让我枕在他手臂上,又在我额间轻啄了一下,笑着低头来看我。
睡觉?完了?就这么完了?
天啊!我真是够窝囊的。
不知为什么,一下子脸就烫得要命,忙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轻轻在他肩头蹭了几下,便一头钻进了他怀里。
他在被子里拦了我的腰,低声道:“牵儿,你脸烫得比我身子还热。”
我真想一口咬下去,把他咬死算了,睡觉都不让人安生。
把脸往他胸前一贴,将计就计:“烫死你。”
他埋了头来寻我的脸,言语间满是宠溺:“牵儿,我真想要了你。”
“啊……”错愕地抬起头,正好撞上他下颚。他手上一紧,让我重枕在了他手臂上。
提起他的下巴一阵捏:“你自找的。”然后朝了他嫣然一笑,靠近他的脸,在他脸上轻轻一贴,语气诺诺:“我好困,楼锦瑞。”
他一弯胳膊,把我带进怀里:“我抱住你就不冷了,睡吧。”
该怎么形容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楼锦瑞的那种心情呢?
兴奋、高兴、羞涩、紧张……
鹰翼般的睫毛黑而长,鼻梁高挺,嘴唇如桃杏般红艳,额前几缕青丝自然地垂在唇边。
下意思咽了口水,看来我上辈子是色狼无疑了。
“牵儿……”
我忽地瞪大眼,不会是被他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