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画之深蓝
“许家的子孙没一个好东西。”她恨恨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许家的?”我没记错的话我和许生都没有报上名子,她不会闲得无聊调查我们吧、
“感觉像呗,许家现在有两兄弟,岂不是为了老头子那点破财产争得你死我活的。”她冷笑道:“也是他活该。”
我不知道她说的他是谁,隐约觉得她和许家应该也是有关系的,但是身份又是什么?而且她又什么都懂的样子,居然说起许老头子生日还有一星期,问我准备礼物吗?
“没有。”我一个穷鬼哪有什么礼物准备给他啊,金银珠宝都不缺,美人吧,老头子那么大岁数了,也没有情趣。
“你把这砂纸纸拿给他。”老婆子终于舍得把自己手中的砂纸放下,“但是不要告诉他我的一切相关信息。”
我瞅着砂纸,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一个和其他砂纸不同的就是……旧了。
“许家老头子脾气古怪,有的时候很好哄,有的时候又很犟,这砂纸他会喜欢吗?”而且他无缘无故喜欢砂纸干什么,我有些郁闷了,老婆子自己喜欢砂纸不代表许家那尊也喜欢啊。
“给他就是。”
但是既然是她好意我就收下了,她对于我加深刺字的事情还是摆摆手,“你还是就这样吧,说不定哪天你要求清除,这砂还起点作用。”
“既然你当初决定纹这个字,一定考虑过会永远保留,但是万一后悔呢?”她悠悠地喝了口浓茶,“很多小情侣都来我这里刺青说要一生一世不分开,但是后来几乎都过来要求清洗掉。”
“只有你,来加深。”她一字一句说道。“许占林生日那天,你只需要把礼物送给他,千万不要提到我。”
我连声应着,心里想的却是把这砂纸当礼物还不惹了人笑话,没钱归没钱,但也不至于拿这个作礼物吧。
“你现在苍戒会用吗?”老婆子忽然问道,她拿着我的手,“他可真舍得,这个都会给你。”
我缩回手,她笑道:“不用怕,我又不偷不抢的,这个东西用得可是有些技巧。”她转身从抽屉拿出缝衣服的细线,“上个世纪用苍戒的人为了杀害日本鬼子献身,她所杀的人都是高官,最后司令发帖,每日当众枪毙数百人,如果那个苍戒用之人还不出现的话,就一直杀下去。”
“最后呢?”
“最后?呵呵。”她吃吃笑着:“被所爱的人一掌击毙,苍戒从此下落不明,许家过去就是上海数一数二的豪门,在拍卖会上花重金买下来。”
老婆子身材适中却很灵活,看不出五六十岁之人,说完便抽出一根长线崩直,把轴向一盆兰很有弧形绕去,线缠绕在茎上,她轻轻一拉,手指粗的茎叶生生被掐断。
“这是最普通的招式,你需要勤加练习,多多学习中国功夫,上世纪的人用它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所杀之人几乎都来不及看她的长相。”
我已经看得目瞪口呆,要不要这么牛,人家只是用普通的线就这样,苍戒的丝更是触则破血,我还需要多多练习。
“你每天晚上这个时候来找我,我教你功夫,虽然人老了,但是动作还是可以给你提供指导的。”老婆子慢悠悠收起线轴,又欲言又止,我以为她又要什么嘱咐,连忙竖起耳朵。
“插在线轴上的针跑哪去了,我还要把我衣服缝缝呢。”
……
“上世纪用苍戒的人是您吗?”我小心翼翼问道,因为不是很清楚她的年龄,从外表看的话她不是生活在抗日战争年代。
然后她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猜。”
……
大妈咱别逗了行吗,你猜我猜不猜。
我在麦当劳随便吃些东西,又觉得有必要给王七带点,上校鸡块他又不吃,蛋挞什么的更是看都不看,最后我决定买碗拉面带给他,把最熟悉的东西带给他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清醒点。
“王管理,刚睡醒一定饿了吧,我带了东西给你。”医院病房里只有王七呆呆站在窗外。
我以为他又是在想平怜老师,便安慰道:“平怜老师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我有机会去找李雄霸问问,干嘛老是针对我。”李雄霸这个人可真是奇怪,给我一个指套防止苍戒暴露,又一而再再而三让手下为难我。
“王管理?”我慢慢走近他,如血夕阳红光洒进来,他的轮廓慢慢清晰。
王七转身过来,见拉面便不要命地冲上去,拿起筷子就吃。我倒了杯水给他,“慢点吃,不要呛着。”
王七过去是开拉面馆的,所以对拉面情有独钟,但是……
我把右手放在王七脖子上,苍戒锋利的骷髅头直逼他的肌肤,“你干什么?”王七满脸疑问。
“死人妖,别玩过火了!”我跳过血管,刺进他肉里,“说,平怜老师在哪?”
“哦呵呵,小丫头怎么发现我不是王七的,我觉得和他处了那么久,学得应该蛮像的了。”
“是吗,可是你不够细心,王七虽为拉面师傅,但是自己却不喜欢吃拉面,你刚才狼吞虎咽的行为已经暴露你的愚蠢。”
人妖看似委屈地撇嘴,“不和你玩了,哼。”他一掌击向我……胸,我刚一躲,他推门就溜了,速度比黄毛还要快。
呸,死变态。我暗骂道,这墨林的人怎么都那么快,我追是追不上了,而且还不懂自己能不能斗过他。
“你怎么在这儿?”人妖又来了?
我没有动,“你竟然还敢来?”
“我的病房为什么不能来了。”他疑问,装的可真像。
我提高警惕,“你是王七?”
“是啊。”
“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我最喜欢吃什么?”
“甜筒圣代百奇麦巧脆彩虹糖小熊饼干……”
果然是王七,我放下心来,责怪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被医生喊去了,又忽然找不到他人,等了好久。”
医生?看来又是那个会易容的人妖,看来最近都会在我旁边周旋。我又问了他平怜老师的下落。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平怜。”王七坐了下来,“那天平怜来馆里看看,也是很平常的一天,一个学生来报道,不知怎么后来失火了,又来几个人想把平怜抓走。他们带着枪,但我也不怕,只是那枪装的不是子弹,而是麻药,所以……都怪我。”
我安慰他:“墨林的人做事奇怪,这不怪你,我好奇他们抓老师干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除,她做事也不和我说,应该有什么事得罪那帮人了吧,我脑子也被他们催眠,和一个女的开一家店,莫名其妙的。”
女的……那是男的!其实我也不懂他是男是女。
“你好好养伤吧,我刚回来,有些事我会处理。”难以置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隐约觉得和我有关系,先是旧车站围裙女,再是就是长女山迷雾一事,还有让我去换许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却没有杀机,是在搞不懂什么原因。
“你如果去找平怜的话一定要带上我,说不定还能帮你。”王七诚恳地说:“青柠其实你功夫底子比我好,就是不勤加联系,老师说你再学点其他功夫的话会很厉害。”
是吗,老婆子也是这样说的,我自幼身子并不好的,就是心野。明明打不过欺负我的男同学还趾高气扬地说有种咱打一架。
也不知道那个死人妖下一个易容谁的模样接近我。
和王七告别后我又打的去了超市,想买一些生活用品和小孩子的玩具。上小学的时候不羡慕女孩子的芭比娃娃,倒是很羡慕男同学的遥控飞机和可以拼装的火车轨道。
而那个时候我唯一能买得起的就是过家家玩的小煤气小锅盆之类,八块一套。
不知道小树喜欢什么,我随意挑了变形金刚和拼装玩具,见宠物区有猫爬架和毛线球,奶猫也不小了,但是我还是替它买了。
两年前许生推车,猫咪还很小,我和他来超市,说着未来。
现在我一个人,内心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许生晚上才给我电话,随意说了几句,问我在哪,彼时我坐在旁边麦当劳店里数着薯条。
我无聊地刷动态,翻到一条说说:
据说番茄爱上土豆,但他们不是同类。
于是土豆炸成了薯条,番茄压成酱。
最后两个人成配。
好残忍的爱情故事。我正要点击转发时许生已经在门口了,他一直没有打扰我。
好久没有观察他那张脸呢,明明很熟悉,却觉得陌生得不可触碰,远如天际。
“来了怎么不坐下来,我不会怪你故意来蹭吃的。”我挤出番茄酱,平淡地说道。
他坐了下来,“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许烺和你说的?”
“是。”
“没想到你害他,他却还和你关系那么好。什么事都会和你说。”
“他是关心你。”许生停了下,补充道:“我也关心你。”
关心我,所以一切都想在你把握之中,所以利用我,所以不顾及我的感受。
“嗯。”我应了声。
“小生不见了。”
“哦……什么?”我惊讶道,“它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天没有回家吃饭,开始以为是贪玩,晚上还不归家。”他忽然笑道:“终于有一个能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我去找它。”手中的薯条被捏烂,“你去吗?”
“当然。”
小生是在小区门口找到的,它和另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在一个破箱子里瑟瑟发抖,爪子旁放了一块鱼干。
唤了好久它才啃出来,后面跟着那只公猫,都很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们,喵喵地爱囚。
“先回去再说。”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从冰箱找出三文鱼,切几块放在猫饭盆里,两只猫踱过来,小心翼翼吃着,不争不抢。
老头子的寿辰宴如期而至。
装潢典雅的厅堂,他一身唐装,笑容可掬接受祝福,旁边的秘书打点各种各样的礼物。撇开金银珠宝,就是南海水晶和某某紫砂壶便让他笑得合不拢嘴。但我知道,那些东西并不真正受待见,笑也只是礼貌。
许家要什么有什么,那么大的家业了,不像市井俗民,赶着超市促销买几块香皂或者牙刷回家用用。
之所以发现是因为许老头子目光停留某宝不久,又是和宾客握手又是扯着格外话,时而夸赞你这景德镇瓷器做工精湛,实属难得之宝,客人接哪里哪里,不过偶然得到,市场价可是多少多少百万。
我只能投去嫌弃的表情,投去多了,便发现几乎都是同样的话,“你这丝绸质地精细,可真是谢谢了”或“茶具家里多的是,但我就喜欢这种的”,就像那个中国好声音上导师问歌手:“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音乐,从小就喜欢唱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坚持到底。”
什么想唱歌,明明就是想红。
那些宾客送什么贵重礼物,明明就是在讨好。
许生也是一身改良唐装过来,我并不惊奇,他也是在讨好,只是费了更多的心机。
他送的是十八世纪中期少见的一种挂表,年岁已久,收藏价值连城,但老头子好像故意不买他的账:“我老了,但是也不代表喜欢老东西吧。”
嘴上虽这么说,眼睛却停留许久,看样子很是喜爱,只是不想表现。
许生倒不介意,他颔首:“那还真是遗憾呢,这是弟弟送您的,他一会儿就来,先让我代一下。”说着毕恭毕敬献上自己的礼物,“此画名为深蓝,爷爷一向爱画,孙子对此一见钟情,特别送给您。”
他伟说画者和人,只道一个名字便将画现于老头子眼前,我因和他站一旁,只瞄得几眼,全是深蓝静谧的画面,却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使我想起了情若的料理店,他的画也居蓝色的情调。
方才还给许生摆脸色的老头子忽然笑逐颜开,把画当宝贝似的挂在手中仔细欣赏,一波又一波的宾客置之不理。
起初以为他是看画入了迷,但许生满怀自信的神情和老头子怪异的欢喜有些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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