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好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朱见深不耐烦地道。
“我是庶女嘛,而且痴痴傻傻的,脑子不好使,而且从没有读过一天书,一个字都不认识……太子想要绵延子嗣,也得先找那王碧玟,再不行就找那柏澜汐,之后再纳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没等茹荃说完,朱见深已经把自己的外衫脱掉,接着便躺到了榻上,伸了一个懒腰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太子妃说了这么半天,也乏了吧,快快休息吧。”
茹荃瞪大眼睛看了看只穿了一身寝衣的朱见深,又看了看他旁边的空位,咽了一口吐沫,心想,救星为何还不来?
茹荃慢吞吞地靠到床边,还没挨着床榻,便被朱见深猿臂一捞,一下趴在了他的身上。
朱见深本就经常习武强身,身手自然不凡,见猎物已经到手,便一个翻身将茹荃压在了身下,二话不说,上去便扯开她的衣服。
“啊——救命啊——”茹荃知道自己正在被侵犯,可无论怎么用力也没法推开身上的这头黑熊,心里急的直冒火。
“哗啦”外衣被扔在空中……
“哗啦”寝衣也被扔在空中……
朱见深双眼冒火地死死盯着面如土色的茹荃,低声吼道:“逃?本太子就是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一双大手已经抓住茹荃仅剩的那一件枣红色鸳鸯肚兜,而太子爷的“好兄弟”也已经蓄势待发,硬生生地抵着茹荃的某处。茹荃眼中噙着泪,却不愿哀求,心中只想着一个名字——阮季川。
“太子殿下!”忽然,重重帘幕之外传来守宫太监的声音。
“什么事?”朱见深的话似乎都带着火星。
“太子殿下,万侍说她心口疼,想让您过去陪她一陪……”太监的声音带着颤音,似乎自己也知道得罪哪边都没有好果子吃。
伏在茹荃身上的朱见深闻言顿了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浑身有些微微发抖的茹荃,一把扯了她的鸳鸯肚兜,却并不看一眼,只是沉声说道:“明日再来找你算账!”
茹荃掩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这头恐怖的黑熊起身穿上了衣服,急急地奔出了如意轩,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如意轩内,计时沙漏缓缓流淌,一颗一颗的沙粒却仿佛打在茹荃的心上,这样可怕的安静,但她只希望这样的安静能一直绵延下去。
这一场虚惊,茹荃仍有些后怕,太子说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在皇家花轿抬起来的时刻,她就已经想到,这件事,总要面对。
可是“阮季川”三个字像是横在心上的一把刀,想起来就会再刺得深一些,茹荃已经尽量的想让自己忘记他,可是过去七年中的种种,总是会忽然跳出来,让她反复体验那万箭穿心之痛。
茹荃起身穿好衣服,从枕头下取出一直用红布包着的那块黄色怪石吊坠,挂在了胸前。
今日她与万贞儿的协议最终还是成功了——她让万贞儿在每次太子留宿如意轩之时,就在戌时后装病要太子陪,太子宠溺她,无论是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去陪她,于是,也就可以解了茹荃的燃眉之急。而茹荃作为回报,便是承诺做一个空壳太子妃——日后再做一个空壳皇后,总之——永不争宠。
万贞儿的寝房内,红烛高起。
朱见深急急地走了进来,见万贞儿正将一朵血红的花簪在发间,回眸看到朱见深,媚眼一挑,柔柔地说了声:“知道浚儿最疼我了,知道我难受,必然会来陪我的。”
“你,你,不是说心口疼么?”朱见深见万贞儿这样,心下有些怒意,但是又不忍发怒,便硬生生压了下去。
“疼,当然疼!”万贞儿起身,把朱见深揽在了怀里,像是母亲抚摸儿子一般,悠悠地说道:“我这一世,都是为你一个人而活,我十九岁,你两岁,我们就在一块儿,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多少事?谁又能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如今你和他人结发,我的心口怎么能不疼?”
朱见深最怕万贞儿这样说,每次遇见她旧事重提,就会心怀愧疚,让他觉得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都是一种彻骨的背叛,而每次看到万贞儿,都会忍不住想要怜爱和报答这个女人。
朱见深转而将万贞儿的头靠在胸前,说道:“我必不负你,必不负你!她为皇后,你便为贵妃,她坐在凤座,你却坐在我的心头,你可知道,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代替你?”
万贞儿略显苍老的脸上抹上一抹红晕,将朱见深抱得更紧了,说道:“贞儿还不老,还能给你生个皇子……”
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朱见深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朱见深略显被动的接受着,他爱万贞儿,又敬又爱又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和她的肌肤之亲间,闯入脑中的却总是那个可恶的小女人,那个草包太子妃,他努力地摇摇头,将那女子的身影甩出了脑海……
纷纷扬扬的大雪笼罩了皇宫的夜幕。
一个丰收之年近在眼前。
茹荃裹了一件貂皮长袄,出了如意轩,只身往御花园凌风阁而去——听说那里是宫中赏雪最佳去处,夜雪,自是最美的。
凌风阁内,厚厚的积雪上一点脚印也没有,说明这里一天一夜无人造访。
茹荃素爱踩积雪,于是将这变成了解闷的玩法,一圈一圈地将雪白的积雪踩扁压实,实在无聊了,干脆一仰身体,躺在了雪地中。
丝丝凉气袭来,茹荃舒服地呼了一声气,忽然听见“嗖嗖”的声音,像是两发箭划空而过,茹荃坐起来,竖着耳朵听着,又是两声“嗖嗖”。
“谁?”茹荃大吼一声,松树上的积雪都被她震下了一些。
“嗖”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稳稳地落在了茹荃面前。
借着不远处殿宇的灯光,茹荃看出这男子身高八尺,一身太监打扮,因为头低得很低,让人看不清眉目,只露出下半张脸,方方正正地好似砖砌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