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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物是人非(1 / 1)

物是人非

刚回国的那几天,父亲还特意回绝了许多应酬,早早下班回来陪我,唯恐我不熟环境,寂寞郁闷。但没过几天他就恢复成老样子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情。我一个人在家待得无聊,就找了一个阳光明媚得下午,独自出门,去了一趟王府井,逛了南锣鼓巷,吃了文宇奶酪,还迎着夕阳去了故宫的正门口。

18岁时,我和顾千秋站在这里拍了一张傻到极致的照片。他横抱着我,少年单薄的身子似乎根本撑不住我的重量,险险将我扔到地上,我本来笑得极其甜美,经他这么一吓,一脸惊恐不说,张牙舞爪,几乎到了吓人的地步。就是这样一张照片,在那年的夏末,成了我们俩钱夹里的最爱。那个摄影师那么央求着,我们也没再重拍。

难得那张照片拍得那么自然,我抱紧了顾千秋的脖子,不肯放手,他又奉若珍宝地护着我,唯恐我真的摔落在地……

最终那张照片也祭奠在了七年前那场大火中,我和顾千秋那么珍贵的唯一一张合影。仿佛所有的青春都在一簇簇火焰中化为灰烬,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还残留在灰暗的回忆中。

故宫脚下的地砖历尽百年沧桑,只是踩在那上面的翩翩少年已经不在,就是那个少女,也变得面目全非。

时光从不待人,过去的,终究再也无法重来。

故宫门口的工作人员见我这么痴痴地站在这里,望着远处的碧瓦红墙出神,忍不住过来提醒我,“姑娘,今天已经闭馆了,你要实在想看,明天早点过来啊。”

我一怔,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想,不会再来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物是人非,还真是令人伤感。原来即便过了七年,我还是不够坚强,每每回忆起从前,以为已经结疤愈合的伤口还是疼得我无法呼吸。

跟着人流往回走的时候,一辆车忽然停在了我的身边,车窗缓缓落下,顾千秋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就出现在夕阳惨淡的光芒里,“上车。”他声音说不上热情,带着一股很焦躁的情绪。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

“这儿不让停车,赶紧上来。”他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十字路口两个执勤的交警已经奔着这个方向大步走来。

顾千秋,你还真是没怎么变,17岁的时候你就是这样,骑着一辆车子招摇地停在我的身边,“上车。”我但凡多考虑一秒,你就会十分不开心地皱眉,“快点快点,我一会儿还得打球去呢,事倍儿多。”闹得后来但凡见到道边有停下来的自行车,我本能地就想往人家后座上窜。

就在我发呆的几秒钟,那两位交警已经走到近处,冲着顾千秋做了个标准的军礼。

顾千秋翻了个白眼,解开安全带下车,认命地交出驾驶证,“对不起啊,交警同志,我来接我老婆来着,她要和别人私奔,我这儿实在是怕得不得了才出了这么个下策,您好歹看在我用情专一的份上,宽大为怀地饶了我这回。”

这一点他也没变,总是满嘴跑火车。

交警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他老婆?”

我一笑,“我压根不认识这疯子。”说完,转头飞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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