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年少
在和顾千秋分开后的这七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相识的那天,我有勇气说出不认识他这个疯子就好了。那时候刚刚高一,学业加重,无形的压力就在眼前,我每日都是愁眉苦脸。就是在那段时光,认识了顾千秋。那时他美则美矣,但锋芒远远没有如今这么毕露。喜欢他的女生虽然很多,但毕竟还能数得过来。
而我之所以认识他,则是因为我当时的好友段果维很是仰慕他,碍于胆小害羞,不敢表白,几次三番地求我把用了很多心思写的一封信给王子殿下送过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当然想也不想地拒绝,不想她竟然开出更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把整理好的化学笔记借我。
化学向来是我的软肋,每到化学课,我的注意力总是会被那个刚刚调来笑起来有一个可爱小酒窝的年轻老师成功吸引过去。他的课程我总是觉得格外短暂,仿佛只是笑了几声,就结束了。大概因为这个,我的化学成绩异常的惨不忍睹。每次帅哥老师一脸失望的望向我时,我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简直可以处以极刑了。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啊,美色当前,我怎么能控制得住呢?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她使出杀手锏勾引我,我自然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想要化学老师注意到我,成绩必须先提高上去再说。摸清楚了顾千秋平常的出没路线,我直接在校园的一角成功堵截住他,把信往他手里一塞,话也不多说一句。
任务完成,转身就要跑回去领赏,却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就给拎着脖领子抓了回来。
“哎,哎……注意……快要出人命了!”我呼吸困难,急忙叫了几声,趁着他一不注意,逃脱魔爪,“干吗呀你?”
“就这封信?”顾千秋好像有点不敢相信手里的东西,“没别的了?”
敢情怀疑我贪污?我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就差在脑门上刻上一个小月牙写上公正廉洁四个大字了。顾千秋很是怀疑地皱了皱眉,“可是别的女生都有巧克力和饼干送的?你什么都没有,太马虎了吧?”
我正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额外送你。”说完,我转头就往班级跑,任务完成,赶紧领奖励去。离得老远,我还能听到顾千秋在后面喊,“唉,你好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啊,这一天跟我告白的人儿不少呢!”
鬼才理你。
第二天拿着段果维笔记如珍如宝地观摩时,段果维哭得梨花带雨地跑回来质问我,“我的信你到底是怎么交的呀。”口气里充满了不满与责怪。
“怎么了这是?”我急忙抱紧笔记,警戒地盯着她看,唯恐她一时心气不顺再抢回去。
段果维本来哭得伤心,见我这个小心谨慎的鬼模样,竟然转而被气笑了,“季同光,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脸色一变,又哭了起来。我急忙安慰,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抽泣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了,原来顾千秋这个人渣竟然把她的告白信贴在了学校一楼的公告栏上,现在正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据说某语文老师觉得文笔不错,想要挖出这个学生重点培养呢。
“以后我可怎么做人!”段果维哭得更伤心了。我觉得这事顾千秋办得不地道,就安慰她说,“你在信的末尾留名了吗?”朋友认真地想了五秒,“咦,这件事我好像忘了呀。”
我如获大赦,“那不就得了,没人知道是你写的你还哭个毛。”
“对哦。”段果维顿时破泣为笑,过了一会儿又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什么不对。”我大手一挥,不许她再胡思乱想,“这丫的人渣敢拿你的信开玩笑,我去给你报仇。”
原本已经冲到了门外,但仔细一想男女有别,未必是他的对手,轻敌向来是两军对垒的大忌。我还是转而抓了一本超厚的新华大字典防身。然后,就信誓旦旦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