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请你做我的女人吗?
时至傍晚,正是万家灯火,炊烟四起的时候。
一向平静的四合小院也在这时喧闹起来,不大的院子被几个穿着机车党皮衣的男人占据,几张破旧的桌子拼成了一张大桌。中间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赫然正是一只老式的铜炉火锅!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肉片,蘸料,还有几盘蔬菜纯粹是点缀。四五个年轻男人围着桌子,一边大口的吃肉,一边连声呼烫。坐在上手的是一个同样穿着黑色皮夹克,脚蹬柳钉马靴的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出头,黑色的骷髅军警帽低低地压在额头上,本来年轻英俊的脸立时就有点阴沉起来。
花姐站在廊下,不安地来回踱步,不时看向院门。彪哥就站在她身边,脸色不善地盯着那个坐在正中的年轻男人。
“怎么办?他们非要等到二丫回来。”花姐小声皱眉道:“要不你叫你小弟去地铁站拦住二丫,叫她避避风头?”
彪哥默默摇头,然后道:“骑士堂的人虽然人在**,却从不碰**的生意,而且据说他们的后台很硬,跟他们作对恐怕不会有好结果。他们此次来,可能真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为了强子。”
“那你觉得他说的,强子在监狱里救了他的结义兄弟的事,是不是真的?”花姐皱着眉道。
“前一阵有消息说,骑士堂被人暗算,一个叫锁匠的高手替老大顶了罪,进去了。想来,他的话有可能是真的。”彪哥看上去心事重重:“不过这个骑士堂背景太过复杂,与他们搅在一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怎么办,二丫还这么小。”花姐一听就急了。
彪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别急,先看看,再说二丫已经长大了,且看二丫怎么处理吧。”
当薛二丫踩着月光回到这个赖以栖身的小院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几个**打扮的人将脚踏在凳子上,正对着花姐大声吆喝着,彪哥站在一旁横眉冷对。二道贩子的房门紧闭,门上还用黄色的警示胶带贴了封条。
土狗阿黄,夹着尾巴,耷~拉着耳朵,委屈地缩在一旁的角落里,身上被涂鸦的喷漆涂成了斑点狗。
“你们干什么!”清脆的女声,让喧闹异常的小院一下静了下来。
阿黄像得了主心骨一样,噌的一下站起来,尾巴摇得快要断了一样。花姐一见二丫就想上前,却被彪哥拦住对她暗暗摇头。
几个**上下打量了薛二丫一下,一个公鸡头的男人问道:“你就是薛二丫?”
薛二丫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
公鸡头一皱眉就要发怒,主位上的年轻男人站了起来,铮亮的马靴装饰着银制的马刺,每走一步就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铮鸣。
他缓缓地踱到薛二丫面前,冰冷的眸子直视着二丫的眼睛:“薛二丫?”他的声音如冰凌般脆生生的干净,却同样地让人感到冷入心底。
“我是,你是谁?”薛二丫坦荡地回视着他,水润的大眼睛清澈见底。显然男人的气势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还行,不枉强子在牢里还惦记着你。”
“你认识强哥?”二丫微微变了脸色。
“不认识。”年轻男人用手指顶了顶帽檐,露出一双黑得有些隐隐发蓝的眸子。
二丫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既然提起了强哥,又知道她的名字自然是为她而来。那她只要等着,他自然会说明来意。这种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落了下乘。
年轻的男人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一个是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一个是娇小玲珑的少女,可是看着这两人无声的面对面时,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种古怪的和谐感。
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在这样平静的凝视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事实上,对视中的两人并不轻松,像孩子似的较劲的他们,谁也不想先败下阵来。
最后还是那个年轻男人抬头望天,然后揉了揉眼睛。
“我是柏凯文,很荣幸认识你。”他伸出右手平摊在她面前。
薛二丫自然而然地将手递在他的手中,像一个公主一样,矜持地微笑着,看着他弯下腰,行了吻手礼。
一旁的花姐,在听到凯文的名字后,脸色微变。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柏凯文直起腰,再次仔细的打量了她,她的长相并不是十分出彩,但她的气质和神韵却是连上流社会的贵族小姐也无法企及。
他开始有些好奇了,一个农村出身,进城打工的小骗子,怎么会有如此高贵的内涵。她对待吻手礼自然,矜持,像是那些百年世家出来的小姐一样优雅。
他觉得自己无聊的死水一样的生活也许可以有一些乐子了,他握着她的指尖,突然像个骑士一样单膝跪下:“可以请你做我的女人吗?”
薛二丫黑线了,对面的男人不正常吧,这是等同于初次见面就求婚吗?
“不愿意么?那么做妹妹我也可以接受。”凯文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双手虚虚地环着薛二丫,他的身材是北欧人一样的高大,所以这样看似将她搂抱在怀里,其实他的身体并没有碰到他。
柏凯文虽然嬉皮无赖却有他自己的绅士风度。
薛二丫略有些僵直的站立着,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多的了,难道在连着两次狗血言情剧后,还要在晚上来一次午夜小剧场吗?
“说起来,其实我的父亲也姓薛呢,只不过我随了母亲的姓,二丫,就这么决定了,你做我的妹妹。”凯文自说自话地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然后对着手下道:“还不过来见过大小姐!”
一群已经呆傻住了的手下,此时才如梦初醒,纷纷上前来七嘴八舌地叫道:“大小姐好,见过大小姐。”
二丫看着漫不经心的柏凯文,心中忽地一动。
抛去她与邵子安的交易不谈,单单是她自己也想接近龙云泽调查自己的死因。
而眼前的柏凯文,似乎就是瞌睡有人送了枕头,她看着那个年轻的嬉皮男人,唇~间浮起了淡淡的轻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