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岗哨来的?
吕翔一时愣住,岗哨遍布城外方圆二十里,距离小沛较近的岗哨尚且可守,距离远一些的,根本防不胜防。
他不禁感到有些棘手,遂向身边的亲兵一伸手,道:“将地图拿与我看。”
亲兵应诺,将随身携带的一卷地图递上。
吕翔展开地图,出城前,亲兵已在图上根据传回的消息,圈出了遇袭岗哨的位置所在。吕翔看了一看,突然发现其中似有蹊跷之处,于是抬头向逃回来的军士问道:“你们遇袭的方位,距离小沛最近的在何处?”
那些军士面面相顾,随后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遇袭或是就发现曹军踪迹的位置。
“这么说,离小沛最近的,都在十里之外。”吕翔闻言若有所思,又在地图上比对了一下,愈发感到蹊跷了,“而且起止边界横贯东西……”
“横贯东西?”
部将们闻言皆感惊讶。
“照理说,应当纵贯南北才对啊!”
“是啊,袭击岗哨目的何在?无非是替主力兵马开道罢了,那就应当顺着兵马袭城的路线纵向深入。”
“不错,即便是为了混淆视线,也应当分兵几路纵向并进,沿途将岗哨拔除,这横向行进是什么道理?”
“曹军今夜动向甚是古怪,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部将们议论纷纷,吕翔的眉头愈发紧锁。曹军到底想干什么?来了多少人?区区三百骑,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大范围地拔除这么多岗哨吗?还是说他们每三百骑为一队,有若干支队伍在分头行动?那么主力军阵又在何处?曹操本人来了没有?
吕翔有满腹疑问,却也来不及多想了。他立刻派出一队探马去前面分头查探,十余骑探马很快呈扇形向前奔出,消失在夜幕中。
吕翔遂让将士们熄掉火把,并且下令:无令不得擅自举火。
他领着大队人马沿着大道一路往南,走了四五里,途中仍然只遇到过逃回来的军士,并没有发现曹军出没的踪迹。继续往前又走了一二里路,陆续有探马回来了。不过他们带回来的消息,除了佐证吕翔之前的判断,并没有新的进展,也没有发现曹军大部兵马的踪迹。
吕翔大失所望。
曹军行迹诡谲,虚实难辨,照这么搜寻下去,怕是搜到天亮也难有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有斥候领着三骑夜巡的军士一起回来了。
夜巡的军士说,方才在前面遭到一支贼军袭击,约有二三百骑。和他们一起夜巡的士卒没有马匹,未能逃脱,皆被贼军射杀了。
“二三百骑?!”
“难道真是小股贼军在作乱?”
吕翔听到部将议论,不由得皱起眉头,接着又问:“你们方才是在何处遇袭?”
那几个人一齐转身,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就在前面,不过二三里路!”
“贼人像是奔着一座岗哨去了,将军快马去追,说不定还能追上他们!”
吕翔立刻让他们上前引路,自己带着大队人马摸黑疾驰。沿路果然发现了夜巡军士的尸首,边上还有火把摔落在地,余火未熄。就着微弱的火光四处环视,尸首随处可见。
吕翔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就在前面一座岗哨发现了曹军的踪迹。
不过情况有些出人意料。
望楼下面,一群身着曹军甲胄的尸首横陈于地,不远处还躺着一匹战马,马儿身中数十箭,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望楼上面,则站着十来个惊魂未定的哨兵,每个人手上都握着弓箭。
吕翔抬头向他们望去:“可是你们射杀了贼人?”
“是……是我们射杀的!”
“那你们无有伤亡?”
“无……无有伤亡!”
吕翔扫视着他们,有些难以置信。
哨兵们互相拱了拱,拱出其中一人代为答话,那人张口结舌说道:“就……就在刚刚,来了一队贼人偷袭岗哨!不过未能得手,我们……我们一放箭,他们便逃走了!”
吕翔闻言又问:“你们上官是何人?”
哨兵们俱皆愣住,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不必惊慌!”吕翔想起今夜军中有严令,便出言安抚道,“你们今夜杀敌有功,待回城之后自当重赏,不问你们上官姓名,本将军又不认得你们,如何给你们封赏?”
有人听到重赏,眼睛陡然明亮起来,但是下一瞬,又黯淡了下去。
“上官是……是……”
哨兵各个颤栗不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弓箭。
……
吕翔一行所在的这座岗哨再往东走三五里,位于小沛正南方向,耸立着一座较大的望楼。这座望楼和小沛之间的直线距离约为十里,就建在一座荒废已久的高台上面。
此时这座望楼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哨兵的尸首,还有几支尚在燃烧的火把。太史慈的一名亲兵登上望楼,随手捡起一支火把四处扫视,很快找到了一只刻漏——这是一种计时器,在铜壶底部穿上一个孔,再将一支有刻度的箭形浮标立在壶中,随着壶中的水慢慢滴漏,人们就可以照着刻度判断时间。
亲兵看了一下时辰,随后举着火把回来向太史慈复命。
“将军,寅时已过大半了。”
太史慈立刻下令:“点火!”
“喏!”
太史慈骑马立在火光之下,驻目凝望。
这座望楼本身就是用木头搭建而成,再添上少许火油,没过多久,火势就蔓延开了。木制的栏杆、楼板、台阶、乃至屋檐都被烧得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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