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煮红糖水于原主这具寒冰体制而言,起效一般。服用之后小腹仍是三五不时能抽痛一下。
午后少见的出现暖阳,给大地都铺盖上一层暖意。
徐琬被褚渊扶着踏出东屋,搬了张摇椅置在窄窄的檐下廊上。
他本是要把人拦腰抱起,被徐琬及时出手阻止,这儿可是没有进化的古时候,再是恩爱的小夫妻也不该在外面搂搂抱抱。
况且她又不是残了腿,连路都走不得了。
徐琬瞄了一眼自己座下的舒适摇椅,再看看褚渊座下简陋的凳子,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可这会儿又琢磨不出什么来表示,她只能暂且作罢。
杏眸仰望天边,尖尖的下巴微微翘起。
碧蓝的天上漂浮着棉团般的层层云朵,其中有一抹最是耀眼的橙光,闪烁白亮亮的光芒。
徐琬浑身都被照得暖洋洋的,不由舒服地吁出一口呼吸。
欣赏够漫天光斑,扭头斜斜凝视着同样深受天边吸引的男子。
徐琬不自觉间看得入神,她蓦地扬唇一笑,眼尾灵巧地跳起舞。
“不如…我们进山去吧?”
褚渊顿然侧目,皱着一双剑眉,低沉的嗓音如钟声醇厚。
“你这副样子…能上山?”
“徐琬你又打什么主意?”
他竖起冷眉的样子,竟然有种初次穿越到此时的错觉,一模一样的冷漠,那么难以靠近。
可惜,徐琬早已看穿他面具下的真实性情,颇有一点自得,因她很是擅长与他周旋。
徐琬挑眉说道:“哪来的那么多主意啊……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挖一味草药回来,日后再是这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俩人熟的只差穿一条裤子,来上几回肌肤之亲,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
听她这般直白的透露心思,褚渊还有些不习惯了,往往这人皮的没边,总要在他这里捉弄取胜才会罢休。
她说得如此真诚,若是褚渊再不开口应承。显得他古板,不懂得变通。他可不希望俩人之间有条长远的鸿沟,成为隔绝开他们的距离。
褚渊沉默片刻,犹豫地问道:“你身子…能撑得住?”
徐琬非常爽利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别小看我了,本姑娘曾经有过胃疼许久的经历,不也咬咬牙熬过去了。”
如此,便是该直接出发,没必要多说些无用的话。
……
村东走过几回,这条路已经不再陌生。
徐琬慢悠悠地走着,简直像是在十分闲情逸致地散步。
走三步不忘和褚渊唠两句。
“我有一种直觉…….”
褚渊瞥她一眼,眸中充满深深的质疑,却还是顺着她的话接茬儿。
“恩?什么直觉?”
徐琬望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山峰景象,下意识地抿了下唇,缓声说道:
“今日咱们会有收获的!”
她说的笃定的无比,令褚渊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对她太没信心了…
攀爬山峰一时,在拨动两侧的杂草的途中,徐琬倏忽高兴大叫。
“咦!那是花椒啊!我滴乖乖———”
褚渊没反应过来,当她在唤他乖乖,紧绷的脸登时露出一丝窃喜。
他缓缓回过身寻她,却见她附身陷进一侧的杂草中,正用后臀背对着他…
这…可见乖乖…并不是在唤他…
褚渊心下一紧,伸出长臂捞她,得来徐琬不断地甩手挣扎。
感受到阻扰,徐琬怒声渐起,语气凶道:“别拦着我!”
褚渊无奈,低声问道:“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花椒花椒!是花椒!”
徐琬摘到手后,直起身来,原地蹦跳两下,好似一个时辰前喊痛的人,并不是她。
花椒与姜枣煮成汤汁可缓解月事痛,这是从前奶奶还未过世时,告诉徐琬的。
徐奶奶出生于旧时代,那时候仍有古中偏方在世。当时徐奶奶的家中只是普通人家,她父亲更是游走在外的货郎,时常在外与人打交道,能够得来几个偏方并不意外。
褚渊眉头不展,他想不起花椒与止痛的关联,可又无法出声否决同是大夫的她。
只是态度和善地问道:“还需要什么?”
找到一味药,对徐琬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极限,她此刻方才感觉到腿抽疼,走得太急的缘故。
徐琬喘息几声,待到平稳之后,方才看着他说:“不需要了,咱们回去吧。”
如今,褚渊对她一时兴起已经见怪不怪,足以让他淡定的面对。
褚渊毫无反驳之意,顺从地搀扶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小心地踩着山路下山。
……
九渠村村口一条大路进村,两侧各有零散的几条捷径小路,可以更快地进村。
此时,有三道黑影唰地穿梭在小径中,他们去往的方向则是同一个。
末尾的黑影低声问道:“大哥,那边的意思是让咱们一个不留?可那方隋半路貌似收了一个义女…她不是方家人。”
领路黑影丝毫不见停顿,直挺挺而去。
间隙间抽空回答一句:“不杀她,难道留着她报官指认咱们?你是不是蠢?”
村里人不知,有三位不速之客正大胆的穿梭在村内,似乎在酝酿一场祸事。
绕过弯弯绕绕的拐角,居中那道一直未曾开口黑影逐然开口道:
“大哥,方家就在那。”
领头黑影一声令下,“走!”
他们似是光明下的暗影,伸出獠爪,直袭那一座最为显眼的宅院。
……
方家,书房。
方余匆匆跨进门槛,恭声报备道:“三爷,李村长那边传话来说,再三日应当能规整出一份大概的名册来。”
方隋从书中划出视线,颔首示意他已经知晓。
“你与寻娘着手准备吧,名册一出,就将学堂对外。”
“别忘了盯着邓苗,我担心她闹出什么事情…”
当日邓苗口出狂言已叫方隋又惊又怒,他并不希望之后再生事。
方余垂下眼一凝,郑重地应承道:“是,三爷。”
他们丝毫不知危险正朝着他们逼近。
……
徐琬俩人相依偎地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就见方家朱红的院墙。
红砖瓦房,不论是远看或是近看都是一处特别的美景。
徐琬不由心生艳羡,想着何时也有一座属于他们的院子…
忽然之间,身旁的人停下脚步,连带着握住她的胳膊,使她也不得不停下。
徐琬收回心神,仰头看他,茫然问道:“怎么不走了?”
殊不知褚渊的黑眸因捕捉到一叠重合的黑影,警觉心起,止步于此。
徐琬见他不应声,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竟叫她将最后的一道黑影,连叠翻上朱红的院墙收入眼底。
徐琬瞬时惊愕地忘了言语。
光天化日之下,这古代杀手竟然如此的明目张胆闯入家宅…
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恍然想起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起直觉会发现什么……
该不是她是什么乌鸦体制吧?怎么回回能遇到这种邪乎的事……
回去后真该拜神驱驱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