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从书房退出,顺手带上房门,转身走下台阶。
铛———
冷器的碰撞声骤然响起,攀爬至院墙高处的三道黑影低呼一声:
“…糟了!”
下一瞬,一道凌厉冷绝的目光投至高墙之上,显目滑稽的三人。
方余感觉到危机临近,立刻往后腰摸剑,咣地一声拔出剑。
高声大呵道:“什么人?!竟敢闯入私宅重地!”
他凶声质问之时,三位蒙面黑衣人已经一个接着一个从高墙上滑落,站成一行,眼中露出凶恶的光。
“方家只你一位护驾?哈哈哈…老二老三,他是送命到咱们手里。”
“上———今日先把这只拦路虎宰了,再去拿方三爷人头…”
狂妄自大地语气听得方余臂膀间青筋暴起,他咬紧后槽牙,一张肃容紧绷得无缝可寻,露出狠绝的死亡凝视。
“小贼,会有你们悔不当初地时候。”
黑衣人察觉到方余点起足尖,脚步连叠成幻影,眨眼越身至离他们仅五米处,纷纷背手拔剑。
其中一位长着一对三角眼的黑衣人,朝着对面啧啧啧几声,一副轻狂之相,急不可耐地率先冲着是方余奔去。
书房、偏厢、客厢接连传出动静。
最先打开房门的是寻娘,她一手握着剑柄,显然是作好迎战准备。
待阻隔她的两扇房门敞开对外,寻娘身影不输当年,灵活地涌向已经开始的三对一打斗。
方余瞥见寻娘加入混战后,立时替他引开其中一位黑衣人,顿时他蹙起眉头,眼中皆是对她冒然出现的不赞同。
可是话到嘴边,全部化为一股汹涌的气势,使他越发激奋地挥使利剑,刺中其中一位黑衣人的要害。
“老二!”
“二哥!”
方余刚松缓片刻,被此举激怒的黑衣人不顾流血不止的兄弟,愤恨地将剑尖向他直直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惊叫声几乎要将连成一片的房檐掀开。
方隋凝着深沉的眼眸踏出门槛,最先捕捉到偏厢一道慌乱窜向大门的身影。
邓家轰塌地那一日,是邓苗出生至今第一回见到那样血腥的一幕…
那是她心里无法挥去的阴影,即便是被她封尘在心底深处,仍旧掩盖不掉她深深地恐惧与心慌。
如今,咫尺距离地打斗场面,短息之间院子的石板地面已经滴落下数不清鲜红的血迹。
邓苗方才躲在偏厢,透过窗缝偷看的间隙,全身都因为恐慌而颤抖不止。
她不想留在这里等死,踏出房门时,尽管她努力克制自己,依旧是惊慌失措地叫出声。
此刻,邓苗只想远离这里。
一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拔腿就跑,已经顾不上其他人的生死。
黑衣人见到飞奔逃跑的背影,黑巾下的脸阴霾密布,扭身打算赶追赶前去拦截她的去路。
可惜,一位身受重伤倒在血泊里,有方余和寻娘各自牵制一位,他们根本无暇分身,谈何妄想。
只能眼睁睁看着邓苗顺利地打开闭紧的大门,穿身而去。
全然束手无策…
……
徐琬俩人从旁的树木草丛背后,躲躲藏藏地行过方家大门,恰好看见邓苗惊慌失色奔出的身影。
青天白日下,将她下颚处一记鲜红的血迹照耀地越发的刺目惊心。
徐琬倒吸一口凉气,腹诽道:古人打斗竟然如此的强烈,什么恩怨啊?非得搞得你死我活的节奏。
褚渊瞧见她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蠢蠢欲动的样子,心下一沉。
箍着稍微用力便能折断的细胳膊,低声道“想什么?走…”
眼见着邓苗眼睁睁从他们的面前狂奔而过,褚渊显得越发焦躁不安。深怕一个不注意,徐琬会从他手掌下溜之夭夭。
忍不住提高地声音,沉声唤了一声“徐琬”!
她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甚至还有心思竖起一根葱白玉指,轻嘘一声。
徐琬举起胳膊,朝他勾勾手。
紧接着,眼眸闪烁着屡屡精光,俯耳说道:“褚渊,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闻言,褚渊刚是变脸打算呵斥她,也遭到她手快一步,被她柔嫩的掌心捂住薄唇。
“我和你说……”
“凭他们出手阔绰可以看出,其的身份背影不简单,要么能混得上被买凶追杀?而且,我是想着让你和豆子都能跟着方先生读书的…”
说到这里,褚渊哪还能不明白她突然之举为了什么…
即便他心里又满足又心疼,可也不敢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换取…
顷时,徐琬一脸兴奋地继续说着:“若是咱们赶在这种生死关头出手解救方家…兴许方先生能破例一回…”
话落,徐琬甩了甩被箍住的胳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去了———”
……
寻娘此前受过一回重伤,伤在要害,多年来旧疾反复无常的发作。
男人与女人的身手到底有所悬殊,且这三位黑衣人都是死士出身,身手更是了得。
方隋立于长廊下,紧锁着眉目,就近看去可见隐隐浮现的恨意。
一文弱的读书人,为何要死死逼迫,置他于死地?
他想不明白…也不愿再去明白…
察觉到寻娘的形式越来越不妙,方隋环绕四周,在长廊尽头看到一根木棍。直面走去将木棍握在手中。
然而,不等他前去施救,寻娘身后的大门倏忽闪进一道轻影。
一位年青姑娘双手拎棍,手臂麻利地挥动着有手臂粗的木棍,给了和寻娘打斗的黑衣人当头两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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