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了
十来个花红柳绿的女子,正是桑静柔的侍女叫来的。
原来,这都是水蓝衫子的女子闹出来的。
她叫金沂欣,家族附庸桑家,其父乃是从七品的礼部主事金正昌。
她趁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悄悄嘱咐了桑静柔的侍女一番,侍女便悄悄溜了出去到汐绣居叫人。
侍女指着正与桑静柔斗嘴的媳妇:
“就是她们,瞧不起咱汐绣居的女子,还恶言恶语侮辱汐绣居的人。”
女子们无名无分日日等待本就焦灼难安,听说奴婢也敢嘲笑轻视,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不由怒火中烧。
低等的下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她们?
几人冲上去与媳妇们抓扯起来,还有几人一把拽住侍女发髻,巴掌招呼了过去:
“敢欺负汐绣居的人,活腻了吧?”
“哎哟,不要脸不要命的贱蹄子,骚蹄子,老娘跟你拼了。”
媳妇们侍女们一时不防被打个正着,反应过来便开始还手。
呼痛声嘶喊声响成一片。
桑静柔乐了,拍着手在一边叫喊:
“打她,打得好。”
洛儿愕然看着这混乱场面,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住手,别打了!”
这一喊甚是苍白,无人理睬。
没想到,洛儿的喊声却吸引了桑静柔的注意力:
“竟把你给忘记了。梅儿、沂欣,快来打她。”
洛儿将宝筌拉到身后,低声叮嘱她:“去找申妈妈。”
看桑静柔探手来抓,抬脚踹在桑静柔小腹上。
“嗷!”
桑静柔抱着小腹倒在地上,蜷缩着哭嚎起来:
“痛死了,快请太医啊。”
金沂欣傻了,看起来小小的丫头,怎么敢下这样的重手!
侍女也不敢上前,便招呼汐绣居的姑娘:
“她伤了人,一定会受到重罚,快来打她。”
有两名女子一想,打这小丫头既能发泄怒火,还能不被惩罚,就冲了过来。
洛儿可没学过功夫,看两人相欺,握拳击向一女的丰盈,背上却被另一女子打了一巴掌,回身猛踹,女子趴到了地上。
衣衫单薄,火辣辣的感觉传来,洛儿倒吸一口凉气。
侍女抱扶着桑静柔:
“你伤了我家姑娘。”
金沂欣恨恨地瞪她:“都是你的错,你打伤了三个人,等着被打死扔到乱葬岗吧。”
“难道,我该等在原地任你们打骂?我傻还是你傻?内院闹事,谁也落不得好。”
洛儿高喊着:“你们还不住手,难道不怕王爷生气将你们全部赶出王府?嫌日子过得太舒适了是不是?!”
一听这话,扭打的众人停了下来,媳妇们冷笑着:
“哪里来的小丫头,真是够威风的,呼喝起嫂子们来了。王爷怎么也不会赶我们出府的,吓唬谁啊!”
洛儿沉着脸:“我不过是王府奴仆,有什么可威风的?威风都是王爷的。不过,你们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不把王府的规矩放在心上,你们才厉害,你们更威风!”
“我不知道嫂子们有什么背景,你们打王爷将来的姬妾,王爷会怎么想?府中婢仆怎么看又会怎么做?”
“说得倒好听,你不是也动手了吗?要罚一起罚,要被赶出去,有人垫背我们也不怕。”
洛儿抬手:
“我只是自保好吧?算了,我跟你们没过节,自有规矩来约束人。我已谴了人去请申妈妈,该怎么地,让申妈妈来处理,申妈妈处理不了,还有大管事,还有王爷。”
“懒得理你,”媳妇们撇嘴:“我们走了,才不等申妈妈呢。”
“谁敢拉住我们,揍谁。”
洛儿气得胸口疼,刚想说话,却见两名男子走了过来:
“干什么,打什么架!一个个无法无天了是吧?!”
汐绣居的女子与侍女们不认识叶翔和严永熙,看见男子有些慌乱,媳妇们却如见了亲人:
“哎哟,叶小哥,你来得正好,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叶翔抠抠耳朵眼:“好了,嫂子们消停片刻。”
桑静柔冷眼看着:“不过是小厮,你们就讨好起来,怪事。”
严永熙上前:“姑娘,方才见你被踹,在下乃王府的大夫,可为你一诊。”
侍女梅儿大喜,拿手帕搭在桑静柔手腕:
“还想着请太医来着,先生救救我家姑娘。”
严永熙点点头,安王后院的病人,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无妨,只是被踹岔了气,没内伤。”
桑静柔看他儒雅,没有反驳:“这会儿不痛了。”
侍女扶起她,她福身道谢。怎么看,这人也不象奴仆。
媳妇们还在噼里啪啦与叶翔寒暄,看众人茫然,又哈哈大笑:
“你们不认识他吧?他可是王爷长随,是王爷跟前锝脸的。”
汐绣居的女子们一听,全部将目光看向了严永熙。
严永熙摇头:“别看在下,在下可不是安王殿下。”
媳妇们想起王爷,心里有些没底:“叶小哥,王爷没看见我们..这样吧?你可要帮嫂子们说说。”
叶翔白她们一眼:“你们还知道怕!王爷在,你们就守着规矩,王爷不在,你们就胡作非为?规矩定下,王爷在不在都得守。”
媳妇们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王爷恩典,我们不敢忘,刚才一定鬼迷心窍,不过打趣两句,怎么变成打架了?!”
有侍女指着洛儿:“好象是她们挑起的。”
洛儿本想先溜走,没想到转眼成了众矢之的。
“你们说错了,这一切可不是我造成的,你得问问有贵人在宫里做靠山自己也要成贵人的桑姑娘。”
叶翔“咦”了一声,走近洛儿围着转了两圈:
“怎么看小丫头有点面熟啊?在哪儿当差呢?”
洛儿咬唇:“缀云阁。”
“哦,真的有点面熟。刚进来的?”
“有几日了。”
媳妇们又忍不住八卦起来:“叶小哥尚未婚配吧?”
“这是看见小姑娘动了春心?哈哈哈哈!”
叶翔一张脸通红:“胡说什么?真的看她很面熟。你是哪个府送来的?”
“帝君那个府。”
“哦。帝君?宫里出来的?在庆功宴上表演过?不然我怎么会有印象呢。”
“正是。”
叶翔冲众人摆手:“好了,散了吧,将今天的事情写下来,该怎么责罚,会罚到你们手里的。”
洛儿失笑,还真幽默。
媳妇们噘嘴:“我们不会写字。”
汐绣居也有几名女子应和。
叶翔:“..”
严永熙看了洛儿好几眼,洛儿瞪过去,他笑了笑:“姑娘,看起来你受过伤。”
洛儿点头:“先生好眼力,不过已经痊愈。”
严永熙眉头微挑:“可否容我诊脉?”
洛儿心下微哂:这厮有职业病吧?
“谢谢先生。”
大方地将手腕露出来。
严永熙想着她不过是一名奴婢,又幼小,也大方地将手搭了上去,沉吟片刻:
“姑娘,你近日受的伤并未痊愈,而且,在下还诊出,你有多年的陈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