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
“陈旧伤?这是什么意思?”
严永熙将双手背在身后:“当是多年前受的伤,具体什么位置,还得细细诊脉。”
洛儿觉得自己的状况好得很,可人家好歹是大夫,中医的功效还是很神奇的。
“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有可以为我诊治呢?”
“过几日吧。陈旧伤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治愈的。”
“洛女官,没事吧?”
洛儿正要说话,却看见宝筌跟着一圆脸微胖的妇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看洛儿无恙,宝筌半弯着腰歇气。
“这是申妈妈吧?我是洛黍离,戚姑姑让我将宴请歌舞名录交给您。”
“我已听宝筌把事情说了,洛女官受累了。”
申妈妈喘匀了气,方端直着身子看着尚未离开的众人:“汐绣居的姑娘们请回去吧。姑娘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不顾自己,也为家族体面想想。”
王爷没有发话,他们只能将对方当成客居,不能随意处置客人不是?!
又看着桑静柔:“桑姑娘,静才人再得宠,你也不能仗着才人的宠到安王府来作威作福。帝君知道了,也是不依的。还请凡事三思。”
桑静柔是个脸皮厚的,恭敬地福身:
“谢申妈妈教导。”
低头含羞,带了人慢悠悠地离开,临去忍不住瞪了洛儿和宝筌一眼。
申妈妈冷哼一声,又看向几名侍女:
“你们当值时间在此吵闹,耽误差事,且去元妈妈、田妈妈处领罚。”
侍女们整理衣裙头发,没有反驳,规矩地行礼退下。
剩下的媳妇们嬉皮笑脸地看着申妈妈:
“妈妈莫生气,我们知错了,就别罚了好吗?被家里那口子知道了,落不下好。”
“斗嘴的时候多畅快啊,打架的时候多舒坦啊,现在才想起家里那口子?王爷为什么让你们进府?是让你们来闹事让王府鸡飞狗跳让他头疼的?”
别看申妈妈笑眯眯地,可那眼睛却是极为严厉的。
“申妈妈,我们真的知错了。那个女官也有错,你得先罚她。”
申妈妈气恨地瞪她们,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那是帝君亲封的从八品女官,拿朝廷俸禄的,你们要我去罚她?何况她有何错处?”
媳妇们诧异地打量洛儿:“这么小的女官?妈妈骗我们的吧?你想包庇她对不对?”
“我骗你们可有好处?包庇她?我还是第一次见洛女官呢。算了,我也不罚你们。”
媳妇们欢喜地大叫:“申妈妈太好了,就是活菩萨嘛。”
“你们该做什么自去做,其他的,自有叶翔报知王爷,由王爷决定如何处罚。下去吧。”
看媳妇们心不甘情不愿地原地踟躇,叶翔大喝一声:“还不走!”
媳妇们一个激灵,这才匆匆而去,留下一串不明其意的嘀咕。
洛儿将名录从怀里拿出来递给申妈妈:
“事情闹这么大,我也有责任,请妈妈责罚。”
申妈妈摆手:“王府初立,规矩..慢慢就好了。这个我拿走了,若有什么问题,再商议。今日在内库房登记整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唉!”
“妈妈辛苦。这些女子..王爷真可怜。”
严永熙和叶翔同时回头看着洛儿,想不明白王爷怎么可怜了。
洛儿觉得一时失口,赶紧带了宝筌告辞。严永熙在后面叫着:
“洛女官,你的旧伤待在下禀过王爷,择日为你诊治。”
“那就谢谢先生了。”
洛儿一边行礼,一边对严永熙绽开笑靥。
严永熙有点发愣,半晌才掩饰地咳嗽一声,欲盖弥彰:“洛女官好相貌,待得长成,定是难得的美人。”
叶翔不满了:“公子,进了王府后院,都是王爷的女人。”
申妈妈恼怒地“嗯哼”一声,叶翔赶紧补充:“年纪大的除外。”
申妈妈忍不住喷他:“小猴崽子,跟了王爷这么久,还没学会好好说话,王爷早该扔了你。苏阳多好,够稳重,将来一定有大造化。”说罢转身就走。
叶翔讪讪地:“妈妈训得好。妈妈等等我们,我们也要去内库房。”
洛儿远远地听着他们说话声,嘴角挂着一丝莫明的笑。
她说王爷可怜,其实是觉得这些女子名为贵女,可那素质,真上不得台面。这真的是来交好的吗?这是专门送来扰乱王府后院的吧?这其实是在整安王吧?
洛儿原本想着趁机逛逛王府,可现在也没了心情。若再碰见这样的人闹一场,那什么错不错的已经不重要,首先头上就得戴上“惹事精”的帽子。
安王在三省堂坐了老半天,才看见叶翔和严永熙回来。
他冷冷笑着:“热闹看够了?”
叶翔讨好地笑着:“事情办好了。”
“哼,暗卫早将内院发生的事回报了,这么久你才回来,今日你少有的积极,就是想去看热闹?莫非这热闹就是你安排的?”
叶翔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小的冤枉啊,小的哪有那样的贼心?!这都是汐绣居的娘们闹出来的。”
“去了趟西北,你都快成市井痞子了。不是你说要回来学学吗?娘们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学,声调语气,若不象,本王就罚你。”
严永熙淡淡一笑,略拱了拱手,坐在一边,也好奇地好看着叶翔。
叶翔无奈,只好捏着兰花指,时而娇柔,时而霸道,娘声娘气地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学了一遍,看王爷忍笑,讨好地凑过去:
“爷,小的学的可象?您还满意不?”
“俗不可耐!汐绣居的女人留不得了。”
“爷诶,那洛女官还说您可怜来着。”
“本王有什么可怜的?”
严永熙笑了笑:“我想,她是觉得送来的女子太俗气,配不上你委屈了你。”
叶翔眨巴着眼:“爷,小的查证了一番,事情的起源跟这女官也有关系。”
“她想干什么?故意挑衅?”
“不是,是汐绣居的女子找她麻烦,可她若顺着些,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严永熙不赞同:“你这话不厚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从八品的女官,随便一个外四路的女子她都得恭敬地侍奉着?她真做了,那是打帝君的脸,打王爷的脸。”
安王沉着脸看他:“你倒是很懂那个女官,要不干脆送你得了?”
“那是女官,也能随便送?你这样不对吧?”
“正正经经地送你做个身边人,又不是买卖,还是可以考虑的。”
严永熙摸着下颌,还真的在考虑。
叶翔笑道:“爷,那女官在庆功宴上跳过舞,我看着她面熟得很。”
安王心中一跳:“姓什么?”
“洛,你不是看过名单吗?”
“忘了。洛?”
“年纪好小,可是,笑起来漂亮得很,严公子都看傻了。”
“胡说。王爷,她年纪委实小了些,可若你真心将她给我,正好我可以为她治疗旧伤。”
安王心里有些莫明的感觉,不肯把话砸实了。
“既然你也嫌她年纪小,那就过段日子再说。”
待严永熙离开,便叫来坤迟:
“查一下洛女官,看她擅长跳什么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