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密谋2
若醇做事向来利落,凌筱悠计算着时间。时间还没到,手机便响了起来。
凌筱悠连忙接起来,“到哪里了?”
“你家门口。”若醇的声调里还夹着鼻音,语气却像是吃了火药,“你他妈马上给我出来。”
凌筱悠听着不对劲儿,挂了电话连外套都来不及披就往大门跑去。
跑出客厅的时候正好遇上早上那小女佣,怔了怔赶紧向她追上来,“太太,您这是要去哪里?”
凌筱悠没理会她,只顾一路向大门小跑而去。
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就看到若醇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双手抄在裤兜里,跟一个保安在说着什么。
还好没打起来,凌筱悠终于稍稍放满了步伐。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想到若醇那性子,心里只是着急。
凌筱悠是不怕闹事的,她巴不得把这里弄个天翻地覆才好。只是这别墅的保安都是退伍军人,个个身手了得。要是真打起来,若醇指不定得吃多少亏。
凌筱悠把若醇领进去,一路上听着她数落那个保安就没停过。
“你说你们家是中南海,还是白宫啊,非要弄什么破保安?有钱也不是这么个任性法啊,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若醇一路骂骂咧咧,也没个重点,不知道她到底只是跟那保安有仇,还是连带着凌筱悠都一起训斥了。
凌筱悠只做出不耐烦,“您老就歇歇吧,骂了这一路也不嫌累。”
“哟,这就跟姐姐我摆起太太的谱来了?”若醇皮笑肉不笑,配着那张俏生生的脸,却着实又让人责怪不起来。
凌筱悠只得讨好:“我哪里敢,不过是替自己打抱不平罢了。你这么说我可真是冤枉得很,你就看到我顶个太太的名,却没看到这家里事事都轮不着我说了算。”
说着故意瞥了眼跟在身旁的女佣,语气刺刺的,“这家里可只认一个裴少爷,哪里还有谁把我这个太太放在眼里。要不要什么保安的,也没我半点主意,你可别掺着把我也给骂进去了。”
若醇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就越发明白了。
目光扫过那女佣,嘴里却越发不饶人,“你这太太倒真是当得窝囊,我看你那老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把婚离了好。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姐姐给你介绍几个好的。”
这话她就是故意说给那佣人听,最好能传到裴晟宇耳中才好。凌筱悠受他掣肘,但她方若醇可不怕。
但这话半分真半分假,有时候她真觉得凌筱悠这日子过得,确实是太让人窝心了。
那天在医院听到裴晟宇跟司徒凯那番对话,多少让她有些动容。筱悠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她面前说了那男人不少好话。
一来是靠着那股子动容,二来也是为了筱悠的身体着想。
可哪知道后来竟发生了那档子事儿。
前段时间她们时常通话,若醇只觉得凌筱悠情绪不好,却也没往多处想。倒是后来,筱悠大约实在难受得紧了,说着说着便在电话里哭起来。
那时若醇才知道,她离开医院后发生的那些事儿。
想来那个男人也真够狠心,好歹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说打掉就打掉,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凌筱悠知道若醇这是为自己打抱不平,有些话她自己没法说出来,但听别人说也是解气的。
她也不阻止,只拉着若醇往楼上走去。
女佣自然识趣,听太太今儿一早就阴阳怪气的,她便知道今日这差不好当。这会儿倒果真是应验了。
一路回到客厅,她也任由她们说她们的。那话难听,她有意提自己少爷打抱不平,却又不敢开口。只是听着埋头走自己的路,权当灌了耳旁风。
不过先前对太太的好感却是下降了不少,以前相处着只觉太太温和亲近。现在听着这些话,又觉得太太实在有些没心没肺。
少爷对她那些好,她们这些做佣人的都看在眼里,她却任由着一个外人背后如此议论少爷的不是。
佣人只望着那上楼去的身影,她们不让她跟着,她还懒得跟着。听那些话只让她觉得耳涨,哪里有人这么损毁自己丈夫的?
撇撇嘴,又在心里替少爷不值了一回。
凌筱悠倒不知那女佣的心思,只拉着若醇去了自己的卧室。早有人进来换了床单,昨晚被她弄得七零八落的茶几也早被收拾得妥妥帖帖。
她喜欢把屋里弄乱,这就像一件能让人上瘾的事儿。早前她也不是这样的,可习惯一旦形成就难以戒掉。
那会儿仿佛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看他皱着眉气急又无奈地训斥她,总觉得心里哪里地方有春雪融开半池碧水,柔柔的荡漾开来。
按下按钮,让佣人送了两杯咖啡上来。
不是先前那个女佣,但也啰嗦得紧,临走还犹犹豫豫地提醒一句:“太太,少爷交待不让您喝咖啡。”
凌筱悠正坐在床边那套白霜凝露的茶几旁,单人的沙发,外面和煦的雪光反射进来,本是件十分惬意的事。
佣人这么一提醒,白白败坏了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兴致。只将那瓷杯往桌上一掷,“少爷交待,什么都是少爷交待,今儿我就喝了,有本事你给他打电话报信去啊!”
大约是没见自家太太发过火,佣人窘了半晌,尴尬地出去了。
若醇坐在凌筱悠对面,见那女佣拉上卧室的门,才伸脚踢了踢对面的人,笑:“这个太太的姿态是做足了的,什么时候你对你老公也能这样硬气,那就算你真有本事了。”
凌筱悠听出那话里的打趣,踢回去一脚:“你少说这种风凉话,换了是你,你也得把他当大爷伺候着。”
若醇抬起头在房间巡视了几圈,笑,“还别说,要是那个男人让我过这种奢侈腐败的生活,我还真愿意把他当大爷供着。”
说着又站起身,在屋里走动了几步。摸摸墙壁,弹弹沙发,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凌筱悠撇撇嘴,“反正我跟他也过不长了,要不要到时候我介绍你嫁过来得了。”
若醇回过头来,“过不长了?怎么,你还真打算跟你这资本家老公离婚?这骄奢淫逸的生活,你也舍得?”
“我比较朴实,还是适合过劳动人民的生活。”凌筱悠靠在沙发上,就这外面那柔光伸了个懒腰,模样倒是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