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不表态，懿宗则做主次日再宣柳茹石进宫。
这次，柳茹石带了祛除疤痕的膏药，这是她回金陵后，在师父苛神医的药铺里熬制的，为得就是以防万一。
懿宗下了早朝，便匆匆往柳贵妃这边赶，兴许是好奇柳茹石的医术，亦或者其它。
他到时，柳茹石已经进宫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柳茹石和柳贵妃聊了很多，甚至明确表态，祛除疤痕的膏药价值千金，疗效亦是立竿见影，熬制起来更是费神费力。
柳贵妃一听，有些诧异，这是要打赏？
瞬间，柳贵妃便不满意了。
明明是自家的侄女，竟然还要赏赐？
打心底里，柳贵妃有些瞧不起这丫头，虽说有些了不得的医术傍身，可这般爱财如命，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当然，小丫头就是一丫头片子，也算不得君子。
转过一想，柳贵妃又有些释然，这丫头爱财如命也好，这样的人，心思简单，不用刻意防备。
柳贵妃缓舒了一口气，正欲打赏柳茹石。
宫人菊然忽然禀道，皇上来了。
柳茹石这会儿并没有闲着，而是在给柳贵妃按摩肩颈。
柳贵妃一脸享受的样子，懿宗一进门便瞧见了她略微红润的脸颊，吹弹可破。
“哈哈......这丫头果然厉害，来来来，给朕也按两下。”懿宗一屁股坐下，便朗声开口道。
柳茹石没有推脱，握起拳头，在懿宗两侧的疲劳肌上来回推拿了几十次，直到额头微微冒汗，她才停手。
懿宗本就疲乏的肩头，瞬间松散了不少。
正欲开口，想着让小丫头以后都进宫来效力。
“皇上整日操劳国事，臣女手掌不够有力，若是换作侍卫来做，定能事半功倍。”柳茹石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直接开口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懿宗闻言，并不生气，直接道：“无碍，明日你继续进宫，朕让侍卫跟你学学，或者让太医来也行。”
“臣女谨遵皇上安排。”柳茹石立即道。
以后有些日子，柳茹石每日都进宫。
柳首辅自然是知道的，心里有喜也有忧，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头不踏实。
不过，他嘴上的话语却是欢愉的，对着柳茹石道：“大丫头能得皇上与贵妃娘娘赏识，是咱们柳府的荣耀。”
大丫头？
对于柳首辅这般自认为很是亲热的称呼，柳茹石低头撇了撇嘴，心里闪过千万个讥讽的笑意。
半个月过去，柳贵妃身上的脓包彻底好了，用了柳茹石的祛疤痕膏药，一点点痕迹都瞧不出了，肌肤光滑如锦。
“那丫头果真厉害。”柳贵妃心底很是震惊，钟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她不由地脱口而出道。
钟太医也很震惊，柳贵妃的恶疾，他其实很清楚，只是碍于在贵妃娘娘的私处，他不好确诊。
没想到，竟是彻底好了？
不等钟太医吱声，柳贵妃突然递出一小罐膏药，对着他道：“这是我那侄女熬制的祛除疤痕的膏药，还有小半罐，你带回去瞧瞧。”
还有小半罐？
这么说柳贵妃已经用了？
钟太医有些讶异，毕竟宫里的娘娘可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是心机深沉的柳贵妃。
见钟太医接过膏药罐子，并没有答话，柳贵妃便让他退了出去。
钟太医回了太医院，便迫切地打开了膏药罐子，一开盖，一股子花香气扑鼻而来，很是好闻。
这东西果真能祛除疤痕？
他撩起裤腿，脚踝往上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来，不大，却很是扎眼，瞧得出来，那伤痕时间并不久。
犹豫了片刻，他用指腹挖出一点膏药来，涂抹在那狰狞处。
连着几日，他都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处。
眼瞅着那疤痕渐渐淡了下去，钟太医长舒了一口气。
转过，他又有些窃喜，甚至想要马上去柳府找柳茹石。
偏巧，柳茹石这日出宫，刚要上马车，便被钟太医给碰上了，真是巧了。
“柳大小姐。”钟太医上前，忙喊道。
“钟太医？”
柳茹石没想到在此处竟碰到了钟太医，转过一想，又觉得很正常，人家毕竟是太医，进出皇宫，算是稀松平常。
“可否请柳大小姐喝茶？”钟太医又道。
柳茹石一愣，这位和便宜父亲年纪不差上下的钟太医竟然邀请自己喝茶？
这着实有点意外，使得她不得不惊诧。
“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请教一些医术上的事情。”见柳茹石盯着他不开腔，钟太医忙解释道。
“请教不敢当，钟太医有事，直言便好。”柳茹石站在马车旁，直接开口道。
“这？”钟太医瞅了一眼车夫，有些犹豫。
“这是府上的王叔，跟了父亲好多年，如同至亲。”柳茹石看了看王五，笑着介绍道。
钟太医温和地笑了笑，却没有再开腔。
柳茹石像是猜到了他想要问什么似得，直接又道：“钟太医可是要问祛除疤痕的膏药方子？”
钟太医怔愣，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蛇床子，川芎，红花，灵芝，紫草，蛇油......”柳茹石笑着，张口就来。
钟太医听她轻柔地说了好多草药来，纵使他记忆力再好，也没记全。
况且，小丫头并没有说具体多少用量。
故，他觉得今日之问，仓促了。
他并不是贪图权贵之人，相对医术，也算比较上心，虽达不到痴狂的地步，却也偶有废寝忘食。
“多谢柳大小姐告知，今日之事，冒昧了。”钟太医有些过意不去，拱了拱手，道。
“钟太医客气，这疤痕膏若是有人要用，随时可以找我，只是这东西比较金贵，价值千金，一般人怕是用不得。”柳茹石笑着，依然温柔。
钟太医却在她眼里瞧出了自信的光芒。
哎，柳首辅真是好命，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厉害的闺女。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虎父无犬女？
不过，柳首辅那样的人，他倒是不巴结，这小丫头，他却是打心底里欢喜。
“若是有人要买，柳大小姐可要卖？”钟太医问道。
“卖，自然是要卖的。”柳茹石笑道。
瞧着她满脸的笑意，钟太医又问，“真要千两银子？”
“一罐一千两，童叟无欺。”柳茹石肯定道。
钟太医默了默，倏地，又开口道：“柳大小姐可有想过开家医馆或者药铺？”
“想过，只是女子行医，谈何容易。”柳茹石叹气道。
“可有想过进太医院？”钟太医又道。
柳茹石一愣，忙摇了摇头。
钟太医不解，“为何？”
“既然要行医，为何要拘于那一片天地？”柳茹石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