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朝一旁的太医摆了摆手。
太医何等精明，直接就了然八贤王的意思，忙走到宋大人跟前，顺着他的脖颈，摸向后脑勺。
果真，有个很大的肿包。
被太医这么一摸，宋连城发出痛苦之声，“嘶！”
柳首辅也朝一旁的太医瞅了瞅，那太医连忙上前，同样往宋大人的后脑勺探去，这肿包，啊，竟这般大，真吓人啊！
宋连城并未遮掩，又有太医上前，他都配合。
最后，众位太医都一致认定，这肿包就是在不久前被打的。
“那这么说，就是大姐姐将他打晕的？”柳茹芸不甘示弱，依旧哭喊着，道。
众人一听，似乎也有道理。
“茹石，你可有话说？”柳首辅看着柳茹石，不耐的心思彰显脸上，似乎对李氏的死，也不是那么迫切地要追究到底。
“回父亲，茹石之前并未踏进这屋子半步。”柳茹石一脸镇定道。
她声不大，却很是有力，整个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篦儿！”二皇子喊道。
柳茹石这才发现，二皇子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门口。
他口中的篦儿，柳茹石知道，应该是那穿粉衣的丫头。
很快，二皇子领着粉衣丫头进来，就站在柳首辅面前。
“岳丈大人，这丫头就是证人。”二皇子将人往前一推，对着柳首辅道。
粉衣丫头篦儿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哆嗦着身子，哽咽道：“柳大小姐打湿了衣裳，奴婢领着她来更换衣裳，明明就是奴婢领着她来的......”
“你可有瞧见我进这屋子？”柳茹石打断她，轻声道。
篦儿身子猛地一颤，哆嗦得更厉害了，还没开口，就被柳茹芸截过了话，“你莫要恐吓她！”
“我不曾进过这屋子，八贤王可以为证。”柳茹石扬声道。
八贤王倏地一怔，这小丫头还真是要利用自己啊。
不过，他倒也愿意为证，只是......
他似乎也想知道，这凶手到底是谁？
可眼下，他还是言道：“本王确实是在锦鲤池附近瞧见柳大小姐，并上前问了几句本王的寒症，之后又一同回了宴席。”
不管丫头是不是凶手，他都得帮。
这下，柳首辅犹豫了，很明显，这八贤王是偏向大丫头的。
可李氏到底是如何死的？
柳首辅也很纳闷，尽管他对李氏已经失去了耐心，可毕竟是三个孩子的娘，就这么死了，也着实于心不忍。
不管如何，人死了，一切的仇怨也就不复存在了。
“八贤王，老臣先将李氏的尸体带回府，至于宋大人，还请明日进宫请皇上定夺。”柳首辅对着八贤王，再次拱手道。
“还有那婢女，也一并审问。”刚要转身，又对着八贤王道。
“既然本王目睹了今日之事，便无坐视不管的道理，这婢女和宋大人，先送往刑部，李氏的尸体也暂时送往刑部的停尸房，不知首辅大人意下如何？”八贤王道。
他自认还算公平公正。
“不行，柳茹石才是凶手，要抓也是抓她！”柳茹芸忽地站了起来，叫嚣道。
“对，八皇叔，芸儿的话有道理。”二皇子一步上前，揽住柳茹芸的肩膀，附和道。
柳茹芸身子晃了晃，抬眸看着他，眼泪又落了下来。
二皇子的心，更是怜惜的一塌糊涂。
“柳首辅意下如何？”八贤王不答，反问柳首辅。
众人皆看过去。
也是，死得是柳首辅的继室，而这被怀疑的对象，竟是他的嫡长女。
这孰轻孰重，还真不好掂量。
“老臣还是原话，明日请皇上定夺，至于老臣这嫡女，先由老臣带回府中看管。”柳首辅定了片刻，回道。
八贤王默了默，遂点了点头。
八贤王将宋大人和那婢女带走，李氏的尸体被一并抬走，柳首辅也带着柳茹石回府，众太医亦告辞离开。
一场好好的喜宴，被李氏的死搅和得没了一点欢喜之气。
容妃很是生气，故对着柳茹芸也是气极，便一股脑地，恶狠狠道：“你那母亲，真是死有余辜！”
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柳茹芸一怔，她没想到，仪容优雅的容妃娘娘，她的婆母，竟这般说，说得还是这般恶毒之言？
二皇子也没想到，母妃竟这般说话，想来也是气恼了。
“芸儿，你莫生气，母妃定是被气昏了头，才口不择言。”二皇子揽着柳茹芸的肩头，柔声地宽慰道。
柳茹芸不作声，却依旧嘤嘤噎噎地抽泣着，我见犹怜。
不知是在这散了催情散的屋子里待久了，沾染了什么邪气，二皇子只觉得小腹一紧，猛地将他的侧妃打横抱起，直接往里屋的床榻之上去。
柳茹芸瞬间便感知他的意图，忙道：“不行，不能在这里。”
二皇子瞬间便清醒了，他将人放下，等两人站定，他才又道：“之前喝了不少酒，有些糊涂，咱们先回房去，待会儿让嬷嬷送些吃食可好？”
柳茹芸点了点头，又往他肩头靠了靠。
二皇子心里很暖，觉得芸儿果真是温柔体贴的。
不像他那个大姨子，呸，不是什么大姨子，而是杀害岳母的凶手！
故，他又对着怀里的佳人，信誓旦旦道：“芸儿放心，一定将那贱人，碎尸万段！”
柳茹芸闻言，又哭泣起来，“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感恩夫君的。”
“你喊我什么？”
“夫君！”
二皇子，瞬间，心花怒放。
柳首辅带着柳茹石回府，他们同乘一辆马车，马车行驶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李氏死了，你可高兴？”
柳茹石瞪圆了眼珠子，看着他道：“父亲也觉得我杀了她？”
柳首辅迎上她的对视，不语。
两父女对视了良久，柳首辅终于在她清明的眸子里败下阵来，遂又开口道：“你果真可解鹤顶红之毒？”
柳茹石迎上他的审视，甚是平静道：“鹤顶红之毒，无解。”
柳首辅闻言，眉头蹙了蹙，“无解？”
“对，无解。”柳茹石很肯定，也不打算隐瞒。
“那宋大人不曾中毒？”
“中了毒的，鹤顶红之毒，还有催情散之毒。”柳茹石如实道。
“那他岂不是命不久矣？”柳首辅懵了，觉得这丫头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不会，催情散之毒，太医们已经解了。”柳茹石肯定道。
“鹤顶红呢？”柳首辅觉得她故意混淆视听，所答非所问。
“身体里已经无鹤顶红之毒，自然不用再解。”柳茹石很有耐心地回道。
“？”
柳首辅已经不想再和这臭丫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