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看着屏幕上的字数定格在10253，鹏程只觉得长出了一口气。
上午的写完了……中午再写点，然后下个礼拜就可以定时发布。又能撑一个礼拜不断更。
原先预估还要下午才能写起，现在看比较乐观，下午还能空出来。
但累也是真累。
纵使鹏程自诩手速比其他作者稍微快一点，这样的高强度写作也是十分难顶的。两个多小时下来，左臂已经在隐隐发疼，每多打一个字就会疼得更加剧烈。
脑袋也是，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一下子抽空了一样，空白一片，极度难受。
不知道这样的高强度写作还能再来几次。
鹏程又感到了久违的有些迷茫。
然而现实是不会给人时间停下来迷茫的。
看了眼挂钟，现在是九点四十六。
他双手对捏一下，简单放松片刻，又掏出试卷开始写。
对于复读班的学生而言，老师采取的也是半放养的态度，不会真的精确掌握每个学生的学习进度。
所以鹏程不需要每道题都写，那种能一眼看出怎么解的题他就直接略过了，只做一些第一眼看思维不会很通透的难题。
如此一来，速度和效率都能高不少，一会儿就写完了。
但真正麻烦的是练字，练字是无法跳过的，只能靠量的积累……
家门口传来一声锁机转动的声音，随后一只穿着运动鞋的小脚缓缓探了进来。
洛悠喂大帝回来了。她连关门都是慢悠悠的，还刻意用指头把锁机按回去，不让它发出太大的声音。
她怕打扰到他。
鹏程也没抬头，继续写自己的，心里却很热。
洛悠拿过茶几上的水杯，为他倒了杯水。倒水的时候也是，壶嘴紧贴着杯壁，生怕水流弄出太大的声音。
鹏程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下，继续练字。
她就坐在远处沙发上看书，或者做些自己的事情。
“嗡嗡——”
手机突兀地响了一下。
鹏程看到消息人的备注是【酸奶】，赶紧打开。
酸奶：【下周五就上架吧】
鹏程心里咯噔了一下。
上架一般就意味着断推。他现在才十七万字左右，一般被赶着上架说明成绩不太行。
不过早有心理准备会收到这种消息，他只是稍微有些失落，并没有出现太大的起伏。
鹏程万里：【断推了吗老大？】
酸奶：【嗯，追读掉得很厉害。】
鹏程万里：【……那我该怎么办？】
酸奶：【你最近应该比较忙吧？看到你都是单更】
鹏程万里：【嗯】
酸奶：【单更很难给你安排推荐的】
酸奶：【虽然后面写得还可以，但你有段崩得有点厉害】
酸奶：【再加上更新量突然减少，很多读者选择养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酸奶：【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
……
看着这四个字，鹏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只是无奈地苦笑一下。
也是，选择这行本来就是要面对失败的。
之前还有两百万字没签约的废稿，不也写下来了么？
早就习惯了。
想到这里，鹏程释然了一些，打字回应。
鹏程万里：【知道了老大】
酸奶：【有时间多看火书反思，本来挺好的创意，被你写得有点可惜】
鹏程万里：【……知道了，谢谢老大】
呼——
放下手机，鹏程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即使确实心知肚明，但当被编辑说出“被你写得有点可惜”这种话的时候，还是会受到心理上的挫折。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不被认可。
……
没事，这本扑了就扑了，下本总结反思，一定能更好。
不过，单更的话……上架以后全勤就难办了。
想拿到全勤至少要双更，也就是四千。七乘四千是两万八，一晚上加一上午……这怎么可能……
鹏程捂着脸，只觉得重压一环一环袭来，像连绵的巨浪，快要把他这只小船掀翻。
一只手搭在他的左手背上。
“怎么啦？不舒服么？”
她轻声问道。
鹏程点点头，又摇摇头，拿起笔继续练字。
“没事。”
“还说没事……”
洛悠轻轻噘起嘴，但看他要开始练字了，便不再打扰他，将搭在他左手背上的手哪开……
鹏程却反而抓住了她的手。
不想放她走。
洛悠凑近看看他，鹏程的目光分明还聚焦在字帖上，却仿佛无形之中也在看着自己。
那只大手又把小手抓得更紧了一点。
洛悠于是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上面。里面是凉盈盈的，外面也是凉盈盈的，她的温度顺着手掌，让他浮躁的血液慢慢冷静下来。
练字都变得快了许多。
原定一个半小时的练字内容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写完了。
洛悠见他合上了字帖，不知为何也有种完成了任务的满足感。
明明就是嘛，他还捏着自己的手呢。要不是自己，他哪有这么快。
“嗯，写完了。”
鹏程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洛悠把手松开，找了一张白纸。
“那你写一行我看看。”
她的声音中有些小期待。要是鹏程能写出字帖上那么好看的字，那他就更帅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者有啥关系……但写字好看的人，别人也总会觉得他好看。人如其字就是这个道理。
鹏程点点头，提笔开始写。
白日依山尽，黄河……
“噗嗤。”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接着写。”
“哦。”
……
“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