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您的奶奶生命体征骤然下降，急需要手术。”
忽然接到医院的病危电话，还在图书馆学习的白启华直接懵住了。
在两秒的怔愣之后，他随手将自己的书装进了包中，夺门而出。
等他打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急诊的灯已经亮起，他只能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焦急的等待。
不知过去了多久，灯终于暗了下来。
看见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白启华赶忙迎了上去，他的语气中满是着急，“医生，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微微点头安抚，
“白先生，您奶奶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得到这个答案，白启华终于放下心了，他脸上扬起一个笑容，“谢谢，谢谢您，辛苦了。”
医生微微点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顿了顿，他再次开口，“但您奶奶的情况并不是很好，预计一周内需要做一场脑部手术，预计费用在50万左右。”
听见这话，白启华瞬间愣住了，“50万？”
李医生对他家的况有所了解。
知道他们父母早就离异，母亲病逝，而且那两个不负责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远走他乡，和他这个家庭早就断了关系。
而白启华则是由奶奶抚养长大，后来他奶奶得了脑瘤，也是他一个人勤工俭学，再加上奶奶的低保，才将她送到医院来。
那么这50万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天价。
李医生将自己带着同情的目光移开，“白先生，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做吧。”
在医院这种，因为钱不够以及其他种种原因而放弃治疗的案例不在少数。
而且他奶奶的年龄也大了，对于老人家来说，就算度过了这次的难关，她的生命可能随时还是会终结。
而且这只是手术的花销，术后的各种维护也会在10万左右。
如果真的做了这次的手术，那面前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将会背负将近60万的巨债。
怎样选择就看他了。
但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哪怕背上巨额的贷款也不会放弃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
李医生叹了一口气。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白启华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50万。
以他现在的能力……
哗啦啦——
一个护士将他的奶奶推了出来。
病床上的老人面色苍白，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白启华的眼泪瞬间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将头仰了起来，努力将眼中的酸涩咽了回去。
再次回正头颅的时候，脸上也只剩下了牵强的笑容，他走上前去轻轻的抓住了老人的手，他低声开口，
“没事的奶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推着她回到病房，白启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原本是希望她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但，想一想这巨额的医疗费，白启华最终捏紧了拳头，他走出门去，找到值班的护士，
“你好，待会儿我奶奶醒来的时候，麻烦你们转告她，我有事，明天再来看她。”
护士们对长相异常出众的白启华都很有好感，她们连忙点头，“好。”
可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他却还是听到了她们细微的议论声。
“真是太可怜了。”
“对呀，50万，他一个孤儿，怎么能拿的出这么多钱来？”
“哎，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啊……”
白启华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他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喂？是席伟吗？你能借我些钱吗？”
白启华坐在校园的长椅上，一个一个的拨通和自己来往比较密切的同学电话。
基本上将能借的都借了个遍。
可大家都是大学生，都没什么钱。
就算他们将自己一半的生活费全部贡献出来，也才勉勉强强凑齐了两万。
白启华看着手机里被转来的转账提示，他微微用力攥紧了手机。
片刻之后，他拨通了一个自己许多年都没有打通过的电话。
“喂？谁啊？”
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中带着疑惑。
听见男人的声音，白启华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喂？喂？”m.biqubao.com
电话那头的声音逐渐趋于暴躁。
白启华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最终缓缓开口，“我叫白启华。”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停住了。
白启华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对面。
在楞了好长时间之后，男人发现白启华一直不说话，他最终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找我有什么事？”
二十多年都没有联系过。
但他知道这个名字。
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自己的儿子。
真的要开始对话时，白启华的心情却莫名的有些平静，他开口，“奶奶病了，需要手术费50万。”
听见这话，话那头的男人明显又愣了一下。
三秒之后，男人一改刚才试探的语气，他开始急了，“50万？我怎么可能会有50万？”
白启华一点也不意外会听见这种话，他狠狠的将眼睛闭上，
“奶奶她得了脑瘤，情况很危急，一个星期之内需要做这场手术，要的手术费太多了，我实在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你。”
而电话那头的男人十分着急，“我知道你是没办法，但是我也没这么多钱啊！”
白启华的拳头逐渐握紧，“那您这些年在外面总该有些积蓄吧？”
男人犹豫了，“可我这些钱，是给自己养老的……”
“呵。”
白启华终于忍不住了，他冷笑了一声。
多么可笑。
养老。
自己的亲生母亲他都不养。
难怪他会想着自己攒钱养自己的老。
呵。
听见这声冷笑，男人有一点点的愧疚，但是片刻之后他又缓缓开口，“妈她，也老了，就算这一次救回来。可能下一周又要花钱，循环往复的，这就是个无底洞，要不然就不……”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但白启华却听出了其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