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话，白启华的俊脸可疑的红了红，随后他垂下脸来，“谢谢你，早饭我会按时送到的。”
像你似乎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顾晴沫微微挑了挑眉头，她点头，“嗯~”
巧笑嫣然，“那我就不打扰你，明天见。”
说完她不带丝毫留恋的转头就走。
看着顾晴沫离去的背影，白启华微微一愣，随即拿起手机到学校的路边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白启华已经和医生商量好了，手术预计在后天进行。
这时的奶奶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神志却依旧有些不清醒。
他看着自己年迈又苍老的奶奶，握着她的手一直待到很晚才回学校。
第二天，他十分信守承诺的准时等在了顾晴沫的宿舍楼下。
看着早早就等在楼下的干净少年，顾晴沫手指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卡通钥匙串，扬起笑脸，一蹦一跳的走下去。
“走吧，陪我在校园走走。”
顾晴沫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启华略微犹豫了一下，他开口，“你之前并没有说……”
“怎么？债主，这么点小要求都不满足？”
听见这话，白启华瞬间又咽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好。”
就这样，白启华陪着顾晴沫两天，不管是早饭，午饭还是晚餐都陪着她一起，还要负责陪她散步。
到了做手术的那一天，顾晴沫却出奇的没有为难他，放了他一天假。
手术很成功。
他的奶奶已经脱离了危险。
看着越发憔悴的奶奶，白启华满脸心疼，但同时又庆幸她还活在这个人世陪着他。
做完手术的老人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自主进食，只能通过医院的导管输送流食。
白启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她的病床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
第二天当他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已经是早晨的8点。
他猛然一惊。
好像过了给顾晴沫送饭的时间。
就在他着急忙慌的进入医院独立病房的卫生间随手洗脸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扣扣——
白启华往脸上泼水的动作一愣，随后他随便的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自来水。
本以为是医生，但打开的时候他就直接愣住了。
熟悉的娇俏脸蛋出现在他的面前，白启华猛然睁大了眼睛。
“顾晴沫？”
他从未和她说过自己奶奶的情况，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晴沫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诧异，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满脸笑意的看着他，“白启华，我来看看奶奶。”
少年似乎呆住了，愣愣的站在门口没有动。
顾晴沫身上推着推他的胸膛，直接从他的身子挤进病房里。
病床上的老人脸色苍白，一根导管从她的鼻腔里插入，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之上。
顾晴沫轻手轻脚的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床头。
她不敢大声说话，低声开口，“奶奶，她怎么样了？”
白启华缓缓松开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他转身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顾晴沫。
略微沉默了一下，他摇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
听见这话，顾晴沫点了点头，“那就好。”
她看着这个简陋的病房，再次开口，“我们把奶奶转进VIP病房吧。”
白启华的手心忽然攥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环境，沉下声音，“不用。”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顾晴沫抬眸看着面前忽然变脸的少年，她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不知过去多久。
老人才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次。
“华华？”
声音有些发颤。
白启华连忙抓住她的手，“奶奶，我在。”
即使眼睛已经有些花了，但她还是清楚的看见白启华眼中流露着的浓浓担心，她安抚的笑了笑，“我没事，真是辛苦你了……”
白启华扬起一个笑脸，“不辛苦。”
可老人却好似已经要听不清他说话了，她将头掰正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老了，不中用了，还这样拖你的后腿……”
听见这话，白启华的心忽然揪了一下，他微微用力抓住她的手，
“奶奶，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将我抚养长大，我本应该在你身旁尽孝，是我不中用，才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听见这话老人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扭头看向顾晴沫，“哎，我知道华华最孝顺了，其实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带着女朋友来见我，我的人生已经无憾了……”
白启华瞬间愣住，他刚准备开口解释。
身旁的少女却覆盖着他的手握住了奶奶的手。
顾晴沫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奶奶，您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们还等着您帮我们带孙子呢。”
感受到自己手背传来的温热，白启华有片刻的失神。
他皱着眉头扭头看向顾晴沫，“你……”
可少女却用嘴型告诉他。
顺、着、老、人、家、的、心、意。
白启华到嘴的话瞬间又咽了下去，他沉下脸来。
顾晴沫又陪着奶奶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奶奶有些疲惫再次睡下。
此时已接近中午。
白启华冷着脸带着顾晴沫走出了病房。
一直出了医院外面，他才开口，“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顾晴沫丝毫也不慌，她反而十分坦荡的扬起脸看着他，
“我问了你的室友，知道你要钱是为什么，也知道你今天有事情不能来找我，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白启华脸色有些冷，“你找我干什么？今天食言是我的问题，但你不应该……”
“因为我不想看你一个人伤心，背负这一切，因为我喜欢你。”
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白启华的眼眸瞬间睁大。
少女脸上的真诚比阳光还要耀眼。
白启华心里的那一点自卑忽然之间就像是被刺破了一样。
“你……”
“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声音带着她一贯的娇蛮。
但这一次少女却拉住了他的手腕，有点逾矩，但白启华不知为何却并没有挣脱。
就这样又平平安安的度过了一个星期。
白启华每天到她宿舍楼下陪她吃早餐，还接送她上下课。
而她也半带着撒娇的态度要陪着他一起去医院看望奶奶。
毕竟是女孩子，照顾人方面就是比他要在行一些。
白启华能感觉到奶奶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有了顾晴沫这个嘴甜的小丫头，他奶奶的，脸上笑容就没有断过。
直到一个星期后。
“白先生，你的奶奶突发脑溢血，现已经在急诊病房，急需您的签字确认。”
正在陪顾晴沫散步的白启华忽然接到了噩耗。
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就空白了。
下一秒他疯狂的朝校门口冲过去。
而顾晴沫虽然没有听清电话内容，但知道应该和他奶奶有关系。
连忙追赶上。
“白先生，您奶奶的出血面积较大，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术费用预计在18万左右，需现在支付。”
医生将笔递到他的手中。
看着单子上的18万，白启华抓住笔的手僵住了。
才欠下50万。
他怎么可能再次拿出18万？
而和他一起跑的气喘吁吁的顾晴沫见他愣住，却忍不住催促了起来，“签啊，你怕什么，我有钱，快。”
不再犹豫，白启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又一次从死神手里将奶奶夺了回来。
这一次奶奶的气色明显更差了。
顾晴沫还没和白启华商量就私自给她升级了VIP病房。
但这一次白启华却并没有说什么。
老人的身体瘦的只剩下骨头，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肉眼可见她的寿命在急剧缩短。
而白启华能做的只是每日陪伴在她的病床前。
看着为顾晴沫削苹果的白启华，老人喃喃自语，“我这一辈子没能看见自己的儿子结婚，真的好想看见孙子结婚……”
这话语近乎低喃，十分细微。
但一直关注她精神状态的白启华却听的一清二楚，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愣，随后又顺畅的削了起来。
奶奶睡下，他们两个单独出门吃饭。
顾晴沫能明显的感觉到白启华一直在走神。
她微微抬高声音，“你怎么了？”
看着面前少女担忧的俏颜，白启华垂下眼眸，他摇头，“我没事。”
“哦……”
顾晴沫没再开口。
少女安安静静的吃饭，白启华看着面前这个高档餐厅。
他有些恍惚。
没有她，他根本坐不到这里。
没有她，奶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一时之间，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对顾晴沫究竟是什么感情。
他草草的吃完这顿晚饭，便借口离开，和顾晴沫分开了。
要回到校园，白启华神色恍惚，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学校有名的小树林里。
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烟。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白启华非常生疏的点烟。
袅袅的烟雾沈腾迷了他的眼。
他拿起了手机，点开相册，少女趴在课桌上正酣睡着，白嫩的侧脸在阳光之下甚至能看清绒毛。
白启华认真的端详着手中的照片，眼眸中满复杂。
他吸了一口烟。
“咳、咳……”
却把自己呛的不轻。
手机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正面朝上。
趴在课桌上的青涩少女照片在黑暗的衬托下越发清晰。
不放心，跟着悄悄过来看的顾晴沫就这样看到了这张刺眼的照片。
她的心脏猛然一缩。
因为白启华自己把自己呛到了，弯着腰，根本就没注意面前的人。
顾晴沫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唇，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她的目光在白启华的照片上来回扫视。
今天她听到了奶奶的话。
本以为他这么孝顺，不可能提出结婚这种大事，也该顺理成章的向她告白，让她成为他的女朋友。
但是没想到……
顾晴沫的眼眸中流露着不可置信，看着还在咳嗽的白启华。
她攥紧了自己的手心，转身离开。
终于咳够了，咳到眼泪都止不住的流淌，白启华干脆躺在了地上，他仰望星空。
将烟头掐灭，他也不打算继续抽。
任由眼泪划过自己的眼角，白启华闭上眼睛。
奶奶，孙子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第二天。
白启华照常在宿舍楼下等顾晴沫，却迟迟并未等到。
他有些疑惑的发消息给她。
而顾晴沫一整晚都留宿在酒吧，她和自己的好朋友两人都喝的醉醺醺。
她将白启华狠狠的痛骂了一番。
“骂他有什么意思，既然咱们得不到他的心，就得到他的身，然后再抛弃他，这样岂不是更有意思？”
闺蜜趴在顾晴沫的身上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出着馊主意。
明知道是馊主意，但顾晴沫抓着酒杯的手却愣了三秒。
当白启华找到她的时候，顾晴沫和闺蜜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酒吧的套房里。
看着喝的醉醺醺的少女，白启华的眉头狠狠皱起，他迈着长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喝！”
少女显然神志不清，被他揽在身上还嘟嘟囔囔。
白启华的眉头狠狠皱着，“顾晴沫？顾晴沫？”
他拍了拍她的脸颊。
顾晴沫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白启华那张熟悉的脸，她忽然笑了起来，“白启华？”
少女的脸颊呈现不规则的红色，未施粉黛，一夜宿醉，但皮肤状态依然好的惊人。
带着一股颓废的美感。
白启华低声回应，“嗯，是我，我们该回去了。”
听见这话，顾晴沫却忽然冷笑起来，“回，回哪去？回去找你那个初恋吗？”
少女这番话说起来有些没头没尾，白启华的眉头狠狠皱着，“你说什么？”
顾晴沫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她睁开水雾蒙蒙的眼睛，颇为认真的端详着面前少男的脸。
她忽然十分用力的伸手掐住了他的腮帮子，再次确定，“白启华？”
白启华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你醉了。”
“哈～”
顾晴沫讽刺的勾起红唇，她掐着他的脸颊，用力将他拽的下来。
还带着酒气的唇瓣就这样吻在他的嘴唇上。
还没等白启华反应过来。
“唔……”
他的嘴唇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咬破了。
顾晴沫松开了他的唇瓣，看着少年嘴唇上的鲜血，她高傲的抬起脸颊，“白启华，我是你的债主，你欠了我很多钱。”
白启华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目光有些懵。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没有听见回答，顾晴沫不满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说是。”
白启华目光下移看着她娇艳的唇瓣，喉结滚了滚，“是。”
“嫁给我，我们明天就结婚。”顾晴沫含糊不清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