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1 / 1)

一旦入了莲生的手, 哪里还有人挣脱得开。

电光石火的瞬间, 两人已经易势,李重华被莲生拖着衣领,一把拽回室中。那少年倒也临危不惧, 厉声喝道:

“来人!”

语声未落, 客堂周围已经是一片刀剑锐响, 四面八方亮起寒光,竟是早有侍卫埋伏。霎时间, 整座厅堂被数百名侍卫牢牢包围, 剑光霍霍, 指向室中三人。

“住手!”莲生一手扭住李重华, 另一手抱着李重耳,向侍卫们奋声大喝:“此事是肃王设计陷害,与诸位无关!我只要侍奉韶王离开这里,不会伤到肃王性命,让开!”

周围的侍卫,个个茫然失措。肃王与韶王交情深厚, 人人皆知, 今夜纵使早已奉命埋伏, 又哪里能想到会是这兄弟二人生死相搏。眼见得韶王神情憔悴, 脚步踉跄, 那勇将一手扶着韶王, 一手挟持肃王, 仓促之间谁搞得清事情缘由?

李重华被莲生牢牢控制, 双腕都被扭在背后,面上竟是毫无惧色,凌厉的语声,高声喝令:

“他二人谋反,立即斩杀,圣上早已允诺必有重赏。不必顾惜我的性命,动手!”

莲生脑中一麻,冷汗浸得衣衫一片冰凉。

这肃王,如此险狠,果决。宁愿自己同归于尽,也要杀害莲生与李重耳灭口。

果真如他所说,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他的母亲不受牵连。

剑光霍霍,裹挟身周,瞬间重回沙场战阵。那些侍卫得了主人严令,又有重赏许诺,个个奋勇当先,纵使明知莲生威名,也都拼死杀来。莲生腿脚如风,踢飞粼粼锋刃,拖着李重耳和李重华,奋力冲向门外。

腰间就悬着承乾剑,却毫无余裕拔在手里。左手抱着个已经中毒的伤者,右手扭着个拼死挣扎的敌人,任她有盖世武力也施展不出。李重耳已经无声无息,不知性命如何,莲生心头急切臻于极点,却又无法停下来查看,震天杀声里,只觉左臂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耳朵!……耳朵?”

刀剑织成一张绵密的网,将她牢牢罩住。若放开李重华,以承乾剑对敌,自然无人可挡,然而李重华一旦脱身,使出毒物攻击,又有何人抵御得住?……

忽闻一声尖哨,划破长空,两条人影破窗而入,一左一右,攻向王府侍卫。

都是一身黑衣黑袴,以黑纱帷帽遮面,手中各持一柄形制奇异的圆刀。一个奇胖,一个奇瘦,却都是身姿矫健,刀法精奇,室中侍卫上百,却在两团刀光之下,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溃不成军。

莲生不认得这两人。不是韶王府的侍卫,亦不是军中部下,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人……愕然之间,李重耳艰难出声:“瓦娃……沈细瘦……”

瓦娃凝神对敌,全不回答,只有那胖大女子百忙之中礼貌地回应:

“细沈瘦。”

——————

杀声喊声,渐已远去。

李重华肃立前庭与后宅之间的月洞门前,仰望头顶天穹。

时已入夜,血一样凄艳的霞光渐隐,代之以深沉宁静的墨蓝,天边一轮明月若隐若现,静静俯瞰人间。

五弟李重耳终于被那莲生拼死劫走。

肃王府数百名侍卫夹攻,抵不过她与那两个黑衣人的强悍武力。双方愈战愈烈,呐喊声震动整个京城。府外早有韶王侍卫接应,中尉卫缨也已经率部下飞驰而来,冲开双方人马,重重兵士,将肃王府团团围困。

“肃王,给我解药!”

肃王府门口风灯高挑,雪亮的灯光照得李重耳、李重华与莲生三人都是一脸煞白。李重华仍被莲生扭在手中,任他拼尽全力也挣扎不脱,两人四目相对,莲生目光如火,那肃王幽深黑眸中,却仍是满满的冷静,傲岸,还有……仇恨。

“我说了,没有解药。”李重华慢慢开言:“你们要害死我们母子,那就一起死。”

莲生没再争辩。该说的,她已经说尽了,再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她放开李重华,背负李重耳冲出府门,扑上碧玉骢脊背,那宝驹四蹄翻飞,霎时间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高大门楼下,李重华静静凝立,长久不动。染血的朱袍被夜风吹得衣袂翻飞,宛如一只赤羽的大鸟,然而这只鸟已经无法飞翔,周围黑压压,一层层,漫天漫地,都是他的死敌。

他翩然转身,一步步走回庭院。统兵的卫缨将军眼睁睁地看着,竟没有下令阻拦。未得圣上旨意,他哪敢对皇子殿下动手?只派一队人马,紧紧跟住那垂死的韶王,另一队人马围困肃王府,报信的快马早已飞驰玉宸宫。

明月朗朗,夜空寂寂。整座王府仿佛只剩下李重华一个人。小径上悉索衣裙作响,终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行来,跌跌撞撞奔到他的身边:

“四郎,出了什么事?你……你还好吗,怎么一身的血?”

李重华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轻轻微笑一下:“没事,真真,那是旁人的血。”

乙真与他结为夫妇,已有半年。

两人鹣鲽情浓,正是如花美眷。她早已是一口流利汉话,亦已改了汉家装束,鹅黄襦,翠色裙,家常便服在这迷茫夜色里,同样美得令人心动。

“怎么了四郎?告诉我,必是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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