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纷争
时夏不语,只是目光锁在被拽着的衣袖上,阎明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盯着时夏看了半晌,眸色里墨晕荡漾,有些茫然有些飘忽,而后,神色变得极为不自然的,唇张了张,良久后,还是放开时夏的手,声音低沉的开口叮嘱:
“那你自己跟紧我,虽然这里是上官玉的地盘,但龙蛇混杂,小心安全”
时夏听罢点头,乖顺的跟在阎明修身后,看着阎明修欣长的背影,她终于找到了难受的源头,阎明修看她的眼神,好像是穿透她的身体,看着另一个灵魂:
阎明修似乎是把她当成了苏北提到过的栗夏,那个阎明修爱了五年的女生。
突然的认知,让时夏莫名的不爽,却又说不出不爽的原因。
阎明修快步跟到苏北身旁,两人并肩而行,苏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知为何闷闷不乐的时夏,又看了看身旁面色复杂沉默不语的阎明修,几分了然的勾勾唇角:
“她和栗夏,只是看着相似而已”
言外之意,阎明修听得一清二楚,是,他先前看着时夏的样子,竟然不由自主的把她当成了栗夏,可这个世界上无人能代替栗夏的存在:“你想多了”
声音很清浅,却夹杂了一丝他自己不曾察觉的怒气,苏北却听得分明,只是弯了弯眸子,没点破。
一号酒吧
上官玉揉着疼痛不已的肩膀,抬手指着酒吧一处角落,声音里压抑着几分痛苦:“就是那个老头儿了……啊,北北,你太狠心了,好疼啊”
说着又要蹭上去,苏北微侧了下身子前者扑空,而后顺着上官玉指的方向望过去,便看到一个上年纪的老头儿坐在那儿,和阎明修对视一眼,两个人便走过去。
时夏看了一眼,想着那是阎明修的私事,便没有再继续跟过去,就近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阎明修和苏北。
深处黑暗之中,让时夏生出一种阎明修快要被黑暗吞噬的错觉,也莫名的想起了早上在公交车上做的那个梦,心跳突然又开始加快,变得忐忑不安,呼吸也越发急促沉重,时夏忙抚了几下胸口,迫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喜欢他?”
“谁?”听到上官玉的声音,时夏愣,不懂他话里说的“他”是谁。
上官玉低低的笑了两声,眉头微挑,眼神望向阎明修:“你喜欢阎明修?”
时夏脸红,忙摆摆手反驳:“怎么会,我有男朋友”虽然正在闹分手,时夏在心里默默补充。
她和阎明修认识才不过一天,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况且阎明修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苏北说他已经喜欢那个女生七年了。
听到时夏反驳,上官玉眼神奇怪的睨了一眼时夏,调了两杯度数很低的酒水递给时夏:“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女生,你可是第一个,我还以为阎明修想开了”
时夏看着面前的酒水,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喝,她的身体不好,不能碰酒精,可是当听到上官玉的话时,心里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抿了一口酒水,并不辛辣,有些酸酸的甜甜的,可是入喉却又多了些许微苦,时夏忍不住皱眉,将面前淡灰色的酒水推开,掏出背包里的矿泉水连着饮了好几口,才勉强冲淡喉咙间的苦涩。
上官玉看着时夏的模样,失笑:“这是阎明修调的人间百态,度数很低,很少有人会喜欢这个感觉”
人间百态,酸甜苦辣,只有每一样都经历过的人,才会喜欢上这个味道吧。
“你和他一起长大的?”时夏看着面前的酒水,没想到阎明修竟然会调出味道这么奇怪的酒,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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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们两个在打听那个丫头?”老头儿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女,抬头声音沙哑的问道,一双眼睛虽浑浊却弥散着一抹不可查的微微精光。
老头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看年纪,这个老头儿应该六十多,能在北郊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应该也有自己的手段吧,所以阎明修和时夏并未因老头儿的穿着而表现出半点轻夷。
“老先生,你知道栗夏?”阎明修刚落座便迫不及待的步入正题,神色一丝急切,苏北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衣角,又不好意思的冲着老头笑笑。
“那丫头自称夏夏,说起来也是四年前的事情了”看着阎明修着急的模样,老头儿缓缓一笑,声音不疾不徐,听得阎明修心里像猫爪一般焦灼。
老头似乎逗弄阎明修,脸上始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阎明修越是急不可耐的样子,老头儿说话的语调越是悠闲缓慢。
一杯酒过后,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半个小时,依旧没有步入正题的趋势,阎明修心里开始有些恼怒了,面上漫上几分不满,冷眸厉声道:
“老先生,你难道是在逗我玩?如果是这样,那你明说,我也不打扰”
说罢,猛地站起身便要离开,却听到老头儿嗓音粗哑的低笑了两声,声音浑浊,像被一双大手捏住了喉咙,听得人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
“小伙子火气别这么大,老头子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你就当这是换取消息,而付出的必要条件吧”
苏北连忙拽了拽阎明修的衣角,示意他收敛一下脾气,阎明修看了一眼老头儿,又看了一眼苏北,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重重的坐下靠在沙发上,冷冷的盯着老头儿:
“那你继续说”
老头儿却还是语调不疾不徐,神色不气不恼,悠悠开口:
“当时那个丫头来的时候,北郊这片儿各方势力纷争还没稳定下来,其中以上官家族和另一派以安子皓为首的势力最为庞大,所以啊,与其说是多方势力争抢北郊地盘,还不如说是这两派势力厮斗”
苏北用余光扫了一眼阎明修,见他虽然面色还是有些阴翳,但却没做什么鲁莽的举动,便放下了心,将视线的重心重新放回到了老头儿身上:
“然后呢?哪一方势力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