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妙处
恰巧夕阳西下,很应景的吹来一阵黄昏的晚风,慕米桃鬓边的碎发被吹乱散到腮边。
离倾绝颇为绅士的停步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指将那绺乱发塞到慕米桃耳后。
边塞边耳语,“贤弟说的头头是道。为兄给贤弟贡献一处宅邸也值了。”
气息染到慕米桃的皮肤,她的毛孔都竖起来仿佛无数小蚂蚁在酥酥爬。
今番过后一定要离这花花太岁远远的。慕米桃心说。
太极殿里早已宾客熙攘。离王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特别关注。
能来这种场合赴宴的都是在京的五品以上要员及其亲眷。
慕米桃从他们的说话里听出来原来今日是皇上的五十岁寿诞。特举行国宴庆祝。
身边这个离王竟是夏国新来的质子。
凡是被送出国门到他国做质子的都是不被老爹待见的。
哪个皇上也不会把心肝宝贝的皇子送出去没自由做人质,搞不好还会成炮灰。
难怪那日在街头遇见他喝得大醉酩酊。
要说这离情绝在夏国京都也算名声显赫,号称皇城四少之首。
原来也是可怜的孩子,刷点曝光度给自己撑撑门面表面风光。
不禁对这位质子爷同情加怜悯的多看了两眼。
“明大人,您这一把琉璃宝壶可真是稀世罕物。”
“那是。离王爷小心。此乃世间孤品金贵的很呢。”
离倾绝的左边手就是礼部侍郎明大人。此刻他正眉开眼笑津津有味的把玩着明侍郎准备给皇上的礼物。
明大人在边上想要拿回宝壶又碍于情面的脸色都急变了。连连用话点他。
唉。离质子爷啊,你爹不疼娘不在就知道欺男霸女吃喝玩乐自己不知道愁虽然有点可怜,可是整天没个眼力见就是你的不对了。
人家给皇上的礼物,你能随便玩吗。
偏偏就离王这样的还有那怀春少女直往他这暗瞄秋波。
这些大家闺秀都什么眼光。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见男人。可以理解吧。
此时皇上何皇后还没入席,座位间不免嘈杂寒暄。
慕米桃趁机离座想着赶紧找找安儿。在皇宫里乱走可是容易出事的。
出了太极殿的边门是一处草坡,草坡后面是皇宫的太极湖。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湖水在坡下闪着粼粼暗波。
慕米桃思想,若是安儿真的走丢了,必是不敢正大光明的在皇宫里溜达,许是躲在来时的路上的暗处等慕米桃出现。
所以慕米桃循着草坡的灌木暗处一路细细寻着。
回忆着安儿走失的时间地点,站在一丛梨树下用怀里的铜板占了一卦。在接住铜板那一刻,慕米桃挑起了眉头。
竟然是异卦相叠:下坤上乾——天地否卦。
天地不交,万物不通,泰极而否,否极泰来。
难道安儿会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安儿是在人市上相当于捡来的少年,但是毕竟是投靠自己而来,慕米桃的心有点沉。靠在一株树干上整理思绪,忽然听见树丛里有隐隐的响动。
似乎呢喃之声。
慕米桃本是蹲在地上摇卦。此刻更加俯下身子。一动不敢动。
“你本来就是我的。”
“心儿,别惹我——”
珏王爷,明贵妃,还在藕断丝连?
慕米桃眼前闪过那天雨夜从明心房中出来的中年男子。那是谁?
什么命啊。老遇到这种破事。
她只好使劲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脑门上全是汗。
“你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赶紧回宫去。”
“骨肉怎么样,又不是太子,表哥,你要帮我。”
娇滴滴的尖细女声,确实是记忆中明心的声调。
“这次不行,心儿松手——”
“啊——我不松。心儿只要你,你知道没有你我怎么熬过来的吗?”
熟料忽地不远处灌木蹿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抱歉,心儿,我不能离席太久,先走了。”
那黑影边说边向慕米桃藏身的这边树丛踏步。
干嘛从这边走,要露陷。
眼看没法藏身慕米桃来不及多想,起身飞跑。
“谁?”
少师安然断喝一声着实心惊一跳。运步追来。
听见少师安然的断喝,明心吓到面色煞白。赶紧整理好衣衫从树丛里爬起来,想大喊有刺客,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手捂住嘴。狠狠盯着那窥见了她秘密的身形瘦高的背影。
慕米桃虽不知道少师安然的功底,但耳听身后越来越近的速度,又不熟悉皇宫地形已经慌不择路。
左前方就是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她只能绕着湖堤向暗处疯跑。
这边的响动霎时引起了皇宫护卫的注意。
“有刺客!抓刺客!
四散围来的大内侍卫们就像一张网铺开在慕米桃身后马上就要合围上。
慕米桃脚下一滑,扑哧倒在一处水洼里。溅得头脸前身全是泥水。
和追兵本就相隔不远的距离此时更加缩短。慕米桃蹬着泥水想快速起身——买糕的!怎么就那么寸劲儿,脚脖子还扭了。
唉呀妈呀!!!怎么办???
迟疑间,身后的侍卫已经一拥而上,冰冷的刀锋架在她的颈间。
手脚迅速被绑缚。慕米桃徒手挣扎两下被踢了几脚,崴了的脚脖子针扎一样的疼痛。像个粽子样的被层层捆扎提起。
少师安然已经踱步过来负手而立,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里藏着锋利的眸光。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他是傍晚时分进宫时天泽国质子离王的义弟。
“属下谢过王爷追缴刺客。惊扰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少师安然面无表情转过身,淡淡道。
“皇上寿诞,此事不宜声张。惊吓到了大臣眷属和各国使节显得我大瑞皇宫治安不佳。带到偏苑辛者房,本王散席后亲自问问。”
侍卫愣了片刻,露出感激之色。叩首道:“有劳珏王爷。属下感激不尽。”
奸夫淫棍,还弄的跟救世主一样。
黑暗中慕米桃被堵上嘴顺着山路扛到了一个地牢。
因为天黑,月浅,实在看不清这地牢有多龌蹉多破败,反正得到了老鼠虫子的热烈欢迎。
刺鼻的恶臭熏得她不想吸气。地牢门边一簇油灯跳着微弱的光亮。
慕米桃想起那个天地否的卦象。意识到这不可避免的危险即将来临。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寂的走廊里回声凄惨响亮。
“小的参见明妃娘娘。”
“小的给明妃娘娘请安。”
“都退下。皇上和皇后姐姐正忙着宴会,本宫就来过问下这刺客是什么由头,吃了什么胆子,敢来大内送死。”
靠!
一听是明妃娘娘,慕米桃心呼不好。奸夫把我绑来,****要来算账了。这一对配合的挺好。接一单生意搭上条命,可是及其不合算。
真是泰极否来,泰极否来。
不过没事,天地否。否之极就是泰。
慕米桃蜷在地牢墙角睁着清亮的眼睛看那两度刺激她神经,让她领略野战奥秘的女猪脚——曾经熟悉的明家二小姐环佩叮当的走进来。
现在的明贵妃出落得更加精致娇美。
鹅黄色大朵牡丹百褶裙,上着绣金丝的荷叶广袖。
高高隆起的飞仙头髻,满头珠翠衬着一支闪闪的红珊瑚步摇,随步伐乱颤。
圆锥脸上肌肤似雪。而杏仁眼瞪着却显出此刻她内心的泼辣狠厉。
“本宫不管你是什么人。长了一双不该长的脚,又长了一双不该长的眼睛就是你的不对。”
明贵妃冷笑着莲步轻移走到慕米桃的身前忽然百褶裙下伸出一只带钉子底的绣鞋就要往慕米桃的胸前踩。
慕米桃本想移开身子怎奈被粽子一样绑住只能虫子般蠕动一二寸的距离。被明贵妃一脚踩踏在心口。
犹如万根针刺的剧痛从胸口传递到周身。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
此刻身为刀下蛆,慕米桃紧紧咬住嘴唇生生的挺着。
撞破了她的奸情怎么解释都没用她只会要自己死。
但是慕米桃不信她得遇仙师的人会毙命在此小小地牢,小小淫妃手里。
此时明贵妃在一脚踩下去后也生生愣了片刻。
脚下感觉不是男人硬硬的骨架。
她起身直直盯视着慕米桃。眼底迸出疑惑和狠辣。
‘哗’地撕开慕米桃的深衣。
完了。慕米桃眯起眼看着明贵妃狠厉的脸相。忍者痛此刻还加上忍着羞辱。被这****发现自己的身份,更没好果子。
“女人?”
明贵妃颇有些意外。
“呵呵,女扮男装的技巧,贵妃娘娘要听吗?”
慕米桃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迹,抬起头来,嗤笑的眼神瞅着明贵妃。
“贱婢,你还挺嘴硬。”
明贵妃闭紧嘴巴凝视着慕米桃。
“算本宫心善,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死法儿:剜心,割目,服毒?本宫举手之劳可以马上成全你。太麻烦的,本宫也烦。”
明贵妃森寒的杏眼再次打量被绑成一团的这个窥视了她的惊天秘密,该死的女子。
“呵呵,贵妃真是博学。你选好了,我就不费那脑筋了。”
“不过送你上路前,本宫倒要瞧瞧你的身子怎么就弄得男女不辨还混进了宫。”
明贵妃表情满是玩味,镇静。冷若冰寒的声音回荡在这死一般静寂连耗子都不敢再叫的空间。
一把青色短匕忽然出现在明贵妃的手中在忽闪的油灯下泛着雪亮晃眼的利芒。
匕首的尖锋在明贵妃手中翻转几下就挑烂了慕米桃的深衣和束胸。刀尖继而从锁骨划到她的纤腰。冰雪玉肌上留下长长一道血口子。
慕米桃疼痛的眼前发黑,身子不自禁的颤抖了几下,紧紧咬双唇,唇瓣染红了血。
定下心神,慕米桃冷笑着慢悠悠的对明贵妃说道。
“贵妃是想今天的事情昭告天下吗?
呵呵,不瞒贵妃娘娘。小女子方才在贵妃的含烟殿前已经将所听所看所遇所见之事写在纸上绑住飞鸽之脚告诉了挚友当今江湖上跺一脚山尖乱颤,地球恨不得抖三抖的一位大侠。然后才跟着王爷和贵妃来到草坡。
小女子有命在还能保你一世苟且平安,否则,只有鱼死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