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姐姐!
韦婳气得满脸通红,腾地跳起来指着男孩的鼻子叫道:“有只怪鸟当坐骑很了不起吗?谁叫你多管闲事!”
许是从没见过这样刁蛮无礼的女孩,他气怒之下有些口拙,嘴唇紧紧的抿起,一言不发。大鹏鸟倒是护主,扇着翅膀就要向韦婳扑来,被男孩一把揪住了爪子。
“好了大鱼,我们还要赶路,快走吧。”男孩拍了拍大鹏的脖子,似在安抚。大鹏仰头唷唷叫了几声,就放下一只翅膀,让男孩踏着翅膀攀到它的背上去。微风吹起大鹏厚密的羽毛,如风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男孩跨骑在它背上,竟也显得英姿勃勃豪气万千。韦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突然心头一跳,这个男孩不就是她从九尾火狐手里救下的那个孩子吗?韦夜用大鲲将他送走,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见那大鹏鸟似要展翅飞走,连忙拼命挥舞双臂,朝男孩大喊:“喂喂!你还记得我吗?在青丘是我救了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男孩骑在大鹏背上居高临下,阳光晃得他双眼有些刺痒,只能看到韦婳的绿罗裙如一片荷叶在旋转舞动。救命恩人?在青丘那个恐怖的夜里,他被一只有九条尾巴的女妖袭击,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苏醒后就是在大鱼的背上。他一直认为,大鱼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个女孩双目闪烁,诡计多端,定是故意骗他的。皱了皱眉,不为所动,双腿一夹就要驱策大鹏飞走。一直冷眼旁观的蓝阙见韦婳焦急的样子还是软了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鹏跟前,高举起右掌,一道金光就自他掌心冲了出来,在半空幻作一个巨大的金色****,隐隐现出个“羽”字。
不就是羽族的法印吗?处处拿来炫耀。韦婳不屑嗤笑,可那只大鹏鸟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鲲鹏,见了本尊还不施礼?”蓝阙长袖一拂,金色****骤然向大鹏头部打去。噗嗤一声,****没入大鹏额头,化成圆圆一个金点。
唉!又一只可怜的鸟儿失去了自由。韦婳心中默想。果然见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大鹏鸟,顿时如温顺的羊羔一样,耷拉着脑袋趴伏在蓝阙的脚下,任背上的男孩怎么拍打喊叫都充耳不闻。
“你这妖人,对它使了什么魔法?”男孩横眉竖眼瞪着蓝阙,一边抚摸着大鹏颤抖的身子,满脸的心疼和不可置信。
大鹏已经屈服,蓝阙收了****洋洋得意,负手傲然道:“我乃六界羽族之主,天下飞禽皆要听我号令。你这坐骑是大鲲所化,如今羽翼丰满是属飞禽一类,当然要对我俯首称臣。”凤目瞟了男孩一眼,“不过鲲鹏是神兽,不是你们人类可以驾驭的。看你年纪尚小,如今世道混沌,不该独自一人出来历险,还是快些回家去吧!”手一扬,男孩就失去平衡从大鹏背上滚落下来。
“呜呜呜……你还我的大鱼,还我大鱼!你这个强盗妖人,凭什么抢走我的东西?我要和你拼了!”男孩终于忍不住号啕痛哭,地上的泥土滚了一身,像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韦婳看不下去,走上前扶起男孩,柔声劝道:“听姐姐的话,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还这么小,怎么打得过他呢?大鹏鸟没什么稀奇,姐姐改日送你一条龙当坐骑如何?你想想看,骑着龙在天上腾云驾雾,不是比骑着一只鸟更威风吗?”
韦婳苦口婆心,男孩却只顾着蹬腿嚎哭,团团的小脸涕泪横流,“我不要龙,只要我的大鱼!我还要骑着它找阿爹,呜呜呜,你们还我大鱼!”
蓝阙无奈摊手,“小阿婳,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不把他的坐骑抢走,他怎么可能留下来?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童男子了?莫非要用童子尿练什么长春不老术?”咧嘴一笑,满面春风。
“我就是喜欢他,气死你!”韦婳吐舌做鬼脸,想到这孩子还没送她烧鸡,登时口水直流,凑过去笑眯眯,“我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忘了吗?不过忘了也不要紧,你乖乖叫声姐姐,再给我弄一只烧鸡来,我们就把大鹏鸟还给你好不好?”
蓝阙凤眼一瞪:“鲲鹏已是我羽族子民,不能再当坐骑!”
“呐呐!你别听他的哟,他是姐姐的随从。”韦婳笑眼弯弯,亲昵搂住蓝阙的腰,“是吧?蓝护卫。”
蓝阙脸部僵硬,再也笑不出来了。男孩挂着泪珠的大眼睛惊讶的望着韦婳,一时想不通羽族之王怎么成了女娃娃的随从。但她既然允诺归还大鱼,况且弄一只烧鸡并非难事,自己没理由不答应。只是他生性腼腆,对一个陌生女孩叫姐姐实在叫不出口。
挠了挠头,黝黑脸膛有些烧红,忸怩半天终于细若蚊蝇的哼了一声:“……姐姐。”
韦婳没想到他会真的叫姐姐,玩心大起,故意将手拢在耳边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再大点声?”
男孩羞得脸膛紫红,厚嘴唇抿得发白,浓黑的粗眉拧成了两根麻花。“你……你凭什么当我的姐姐?”腰杆一挺,男孩脸色肃然冷了下去,“不过是个娇蛮的丫头,又生得一张狐媚脸,焉知是什么妖物?我堂堂帝都水正崇伯之子,才不屑与你为伍!”
韦婳听他骂她是妖物,俏脸一寒,扭身就走。蓝阙趁机将大鹏用法术收于袖中。男孩大惊,又不舍得丢掉大鹏,只好硬着头皮朝蓝阙俯身施礼道:“愚子姒文命请求羽王归还大鹏。”
蓝阙挑唇一笑,“刚才她已给你机会,现在又来求我。那丫头心高气傲,经你一骂恐怕伤透了心。要不要得回鲲鹏,就看你能否讨得她欢心了,还不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