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万盏唤归家
殿内十分安静,静到只能听见滴漏滴答滴答的声音。那封绘着人骨骷髅的信夹在韦夜枯瘦的手指间,轻飘飘好像随时会飞走。很长的一封信,但总结起来也只有两个字而已:失败!
他轻轻的笑了,越笑越大声,双肩都止不住颤抖。苍白的脸又染上晕红,如同插在案前的桃花,明明是白里透粉,看在眼里却只觉得悲伤。
信笺置于烛焰上烧尽,韦夜嫌厌的一掌打碎烛台,又拾起桃花枝放在鼻下轻嗅。
淡香中带点甜腻,他贪婪的吸吮还嫌不够,迟疑了一瞬就将整个桃花含于口中。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他自知不如猛虎那般克制,他是一只狐,狡诈狠毒,已忍耐了太久。
“哥哥,你在青丘过的还好吗?离开了青丘才知道天下原来那么大,但是都不如青丘的气候好。青丘现在仍是春天吧?我们这里是冬天,冷得很呢!不过哥哥不用为我担心,我只要变回狐身就不怕冷啦。就是可怜了老猿,他受了点伤年纪又大了最近总是咳嗽。蓝阙若提成亲的事,哥哥千万不要答应他,我不嫁人,要跟着哥哥一辈子。我们的一辈子有多长呢?嘻嘻嘻……对了,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叫昌胤,哥哥你还记得他吗?随信寄去的桃花是我用法术催开的,怎么样?漂亮吧!……”
桃花鲜嫩的汁液流进唇齿之间,像少女柔软的生命正被一点点吞噬。韦夜咀嚼着嘴里的芳香,金眸怔怔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昌胤。
“天帝,我今天遇见一个人,他叫昌胤。”
“呵呵呵昌胤可好了,他带我去了王母的蟠桃园,我们吃过蟠桃喝过玉髓,后来又看见了九尾天狐姐姐。哇哦,她好漂亮啊!我远远的看着她害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昌胤胆子真大,竟然死皮赖脸让天狐姐姐抱抱。哈哈哈哈,真有趣!”
寂寞的大殿中回荡着遥远的欢笑声,韦夜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泪水长滑而下。
从夏至冬,不知不觉在这个小镇已住了近一年。蓝阙说她偷懒,其实她只是舍不得离开。恢复正常的小镇熙熙攘攘,韦婳喜欢这份烟火气息,喜欢坐在路边青石上看小贩卖菜,喜欢望着万家灯火袅袅炊烟,喜欢听傍晚时分母亲唤孩子回家。
“阿毛,快回家吃饭啦!”呼唤声悠长而温暖。
韦婳撑着头细细聆听,半截身子浸在夕阳里静静微笑。她想,或许有一天也会有人这样叫她回家,万盏灯火里也有一盏是为她而亮。
鸣霄宫的灯还亮着吗?哥哥吃过晚饭了吗?她真的很想他。
眼睛很涩鼻子很酸,她使劲儿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眶,起身对着青丘的方向高喊:“韦夜、韦夜,回来吃饭啦!”
街上行人稀少,弯月已悄然挂上天空。当姒文命跟着蓝阙从附近的菜场买菜出来,正巧看到韦婳像疯子一样又喊又叫又哭又笑。
绿裙少女眼眶通红,单薄的身影孤独而倔强。看到他们走过来,连忙低头揉眼睛。明明哽咽的不成腔调,却偏偏装作笑岔了气,揉着肚子跟蓝阙说笑。
“额哈哈哈,老孔雀你刚才没看见,有一只癞皮狗追着一头骡子跑,它把骡子认成了娘!哈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蓝阙古怪的看着她,一丝笑容也没有。
“好了,我们回家吃饭吧。”蓝阙轻轻说,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强作欢颜的韦婳终于嚎啕大哭。
姒文命也想哭,他的阿妈死了,他再也吃不到阿妈做的饭菜。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又悄无声息顺着黝黑的脸庞流下。口袋里的大鹏像毛球一样紧紧靠在他身上,暖烘烘的体温舒缓了他的情绪。偷偷擦干泪水,姒文命转身往后跑。
“你干什么去?别再跑丢了!”蓝阙满脸无奈。
“我去给婳儿姐姐买烧鸡!”
圆滚滚的身子消失在浓重夜色里,他努力奔跑着,额上渗出汗珠。他嘴笨不会安慰她,但他的烧鸡一定可以。少,弯月已悄然挂上天空。当姒文命跟着蓝阙从附近的菜场买菜出来,正巧看到韦婳像疯子一样又喊又叫又哭又笑。
绿裙少女眼眶通红,单薄的身影孤独而倔强。看到他们走过来,连忙低头揉眼睛。明明哽咽的不成腔调,却偏偏装作笑岔了气,揉着肚子跟蓝阙说笑。
“额哈哈哈,老孔雀你刚才没看见,有一只癞皮狗追着一头骡子跑,它把骡子认成了娘!哈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蓝阙古怪的看着她,一丝笑容也没有。
“好了,我们回家吃饭吧。”蓝阙轻轻说,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强作欢颜的韦婳终于嚎啕大哭。
姒文命也想哭,他的阿妈死了,他再也吃不到阿妈做的饭菜。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又悄无声息顺着黝黑的脸庞流下。口袋里的大鹏像毛球一样紧紧靠在他身上,暖烘烘的体温舒缓了他的情绪。偷偷擦干泪水,姒文命转身往后跑。
“你干什么去?别再跑丢了!”蓝阙满脸无奈。
“我去给婳儿姐姐买烧鸡!”
圆滚滚的身子消失在浓重夜色里,他努力奔跑着,额上渗出汗珠。他嘴笨不会安慰她,但他的烧鸡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