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谁已是无关紧要
许生把我拉到走廊,一脸担心:“三妹怎么这样子,你有没有受伤。”
我转了一个圈:“我怎么可能受伤嘛,都怪我,如果昨天不和她闹的话,她也不会针对我爸爸,现在他老人家落下腿疾,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许生有些无可奈何,“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保护好你的家人。”
“许生。”我抬头,正好撞上他的下巴,“唔……”我摸摸头,好痛。
“你没事吧?”他顾不得自己下巴,连忙问我的情况,我笑着说没事。
“昨天我,没有办法阻止许静心放在你脸上的刀,但是……”但是如果许静心伤害我一点,他手中的刀片也会冲自己妹妹挥去。
我捂住他的嘴,“我都懂,你不想在爷爷面前展示自己的功夫。”
“青柠!”他深情地唤了一句,我对上他的眼。
“咳咳。”许老的声音。
我们迅速分开,葙姨笑出声来,“你们两个,在医院还恩爱。”
哪有,也没看看您受伤的时候许老是怎样的紧张,你们只是低调地在秀恩爱。
葙姨气色好很多,她走近我把戒指偷偷塞我手中,说要去病房看看我父亲,我和许生先去吃饭。
“都忙忘记了,我早饭都没吃呢。”我噘嘴,“饿死了。”
望着葙姨去病房的身影,脚步急促,我又想起了她说的话,敢伤我儿子?
昨晚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对我父亲那么了解,她是我奶奶的话也情有可原,对我这么好。但是忽然冒出一个奶奶我有些接受不了,那许老呢,就是我爷爷?
医院旁的必胜客里,我对许生讲完今早的事情,把疑问提出来,“她是我奶奶的话,又是许老的老伴,我们两个不就成了兄妹。”
“我们是亲上加亲,老一辈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好奇她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你。”许生递给我热饮,“你不是说她以前就在菜市场卖菜,离你家挺近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你是她孙女吧。”
“可是……”我想到她也能戴下苍戒的手指,也许我真的是她后代也说不准呢。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她是我们的家人就好了。”
“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怎么破事那么多,每天都是处于危险之中。”我用吸管啜烂披萨。
“快过年了,到时候大家聚一聚,什么都没有了,这些天我都没法陪你。”许生略为抱歉,他今天能从公司赶过来已经很好了。
我“嗯”了一声,不知作何感想,他在外面风起云落都与我无关,只要还能抽出空陪我便好。
不在奢求轰轰烈烈的爱情,他在便好,伴我久久。
“你们拍的什么电影啊,我有机会去看看。”想起我已经一年多都没有摸过课本了,但还是像到处玩玩。
“青春爱情片,怎么?”
“等这边事情尘埃落定后我就去看看,说不定有打斗的内容给我演呢。”
许生有些哭笑不得,“爱情片没有打斗的内容,要不我加个抓小偷的情节?”
“主角是谁?”我明知故问。
“白子雪。”他回答简略。
“男主呢?”
“康老师。”
我差点把奶茶喷出来,“就他还来演电影主角,冷冰冰的样子。”
“不会吧,他挺逗比的。”
康剑要是当主角,那肖蕙兰不得嫉妒死。
“三妹你怎么来了?”许生忽然抬头,有些惊愕。
“我是来给你的女朋友提个醒。”许静心很不客气坐在我旁边,“本来我不想多说的,但是看你可怜的样子。”
她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着:“你的父亲不会我命人伤的,我们道上的人敢作敢当,我也不会傻得昨天你和我吵架今天就找人办你父亲事。”
“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陷害?”
“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一定是想我们闹起来,所以……”她话转了一个弯:“别人为我在帮你,我只是不爽要在这里呆上一年的时间。”
我白了她一眼:“你走吧,我不信,证人都有了。”
“你!”她恼羞成怒,“我是好心提醒你,不信就算了,到时候有困难别找我。”
“滚,我父亲被你弄成那样子。”我冷冷道:“我们就这样吧。”
许生望着妹妹走了的身影,不免担心:“她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心还是好的,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吧。”
父亲腿没有中毒我就打消对许静心的怀疑,她脑子的确没有那么笨,一定是有人陷害,那个人证也是冒充的。只是我不能听她的话就撇清关系,如果真相败露,许老就会赦免对她的惩罚,她不在清水市,我怎么复仇?
“不管怎样,我父亲现在躺在病床上,葙姨也受了伤,这事情不能说过去就就过去。”我恨恨道:“她昨天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见,在爷爷面前拿刀想要害我。”
如果许生知道我要杀他的妹妹会不会恨我?
他们似乎兄妹之情并不是很深厚,他不会恨我的。
许生手机响了,他没有接,第二遍的时候我催促他接吧,没事。
接完电话他略抱歉,“公司有事,晚上我来接你去参加舞会。”
“嘎?”我停下嘴嚼鸡肉的动作,“什么舞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冲我调皮地眨了眼睛。
许生要走到门口时,我喊住他:“等等,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到底要不要和他说呢,这件事从刚进必胜客我就纠结好久了。
“什么事?”他见我表情凝重,不禁紧张起来。
“再帮我点一份海鲜披萨和两个甜筒。”
……
许生笑着把一盘子的东西端给我,“少吃点冷的,大冬天的。”
我狼吞虎咽,一天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知道了,你快点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这样就又剩下我一个人,寂寞的时候食物陪伴所以不孤单。
偷偷带了一个甜筒给葙姨,她正坐在床边为父亲剥提子,嘴里念叨:“现在的人生活好了,冬天还有西瓜和葡萄卖。”
“这是提子。”许老纠正
“差不多啦。”
母亲有些尴尬看着二老,她很感激葙姨救了父亲,见我进来忙招呼,“柠儿你吃过饭了吗?”
“嗯,我还带了一个甜筒给你们。”
难怪母亲过去总说我不会处世,这么多人在病房里,有一个甜筒怎么吃啊。
“大冷天的谁吃啊。”许老不屑,我从袋子里拿出甜筒,“原来爷爷不吃啊,那我只好给葙姨了。”
葙姨先是推脱一番,又挨不住我请求,终于接过,大冬天的吃这个,许老瞪了我一眼。
想吃就吃嘛,谁会和甜食过不去。
猜到葙姨喜欢吃的原因是我每次去她的小庭院子,都会去超市溜达一圈,自然也就买点小零食,葙姨开始拒绝,后来喜欢达利园小面包到盼盼铜锣烧,还有超市外贸的果冻。
“爸爸,你?”我面带疑问,又望了眼葙姨,他们两个完全不像母子,说话都是非常陌生的。
“你爸想休息了,怎么了?”母亲问道。
“哦。”我还是用询问的目光扫向葙姨,她不急不慢咬着甜筒,还和许老说老不死的,真好吃,你要不要点。
忽然对这个秀恩爱的世界没爱了。
父亲经常赌博,没见有什么那种死对头,这一次也是出了奇的。我已经排除对许静心的怀疑,那么会是谁,墨林?
我去洗手间给情若打了电话,把父亲的事情告诉他,他在那头有些怒气,“怎么搞的,伯父要不要紧?”
“没事,就是腿废了。”我深吸一口气,希望这次因祸得福,父亲再也不要去赌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和母亲安度一生。
“查到那帮人吗?”他沉默一下,“是许静心吗?”
“嗯,我抓了一个人问过了,他承认是许静心主使的。”
“她太狠了,你小心点。”
“嗯。”我又说了葙姨和父亲的关系,怀疑他们是母子。
情若替我分析:“如果两人不想相认的话你也不要急,本来就是他们的事情。伯父已经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还是不要逼迫的好。”
“好。”
“猜猜我现在到哪儿了?”情若语气变得欢快,“我在医院门口。”
“啊,这么快。”
“傻丫头,电话打了半个小时,你觉得我能不到吗,这个时候我就应该陪在你身边。”
“许生刚走,我正愁没人说话呢。”
“哦。”他淡淡一句,“我带你去吃药膳,这些天你受惊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后宫女人,哪来什么受惊了,倒是他这样让我受宠若惊。
清水市最好的药膳坐落在医院旁边,有专门的人员,服务生都是需要一定的学历水平。
情若刚拿起汤勺又放下,“青柠,要不我们放弃复仇吧。”我端着一碗桂圆红枣羹差点撒手,“啊?”
“复仇挺累的,这不是你这个年纪承受的。”
“可是我等了这么久。”
我苦笑,来清水高中遇见许烺和白子雪那时起,我就开始想着复仇。
“我们去日本吧,那里有你的亲生母亲还有我的父亲,不比许家差,你想要什么都有。我……哥哥会一直陪着你。”他说得很诚恳。
“亲生母亲?”我冷笑一声:“我觉得我就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
“青柠。”他有些责怪,“你不要怪她,她现在生活得很好,每个人都应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吗?”
“是,我知道,但我不原谅,我不原谅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若子,我不原谅许静心可以肆意杀害一个小孩子。”
“你也不原谅我对吧。”他笑得比我还苦:“你怪我那天不像一个哥哥吧。”
我摇头,“我不拐你,你耳边被划上一刀。”
“青柠,青柠到底什么样子的人才可以走进你心里。”他喃喃:“你喜欢许生吗,如果他家里没有钱没有权,不能帮助你复仇你还会喜欢他吗?”
是啊,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笑得坏坏的样子,喜欢他故意吃醋的样子,喜欢他说情话,喜欢他认真一字一句告诉我他爱我。
“南大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被我欺负吗?”我转移话题,“小说里都写母亲攀高枝,富人家的孩子都会欺负那个弱小的妹妹,而你却哄着我和若子,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人特别好。但还是忍不住捉弄你。”
“你有一次到我家,把你母亲喜爱的衣服划开,最后还是我承担了罪行,父亲罚我跪了一个小时,说我不尊重后妈。”
我和他又聊了许多,总算是把不开心的话题给糊弄过去了,我只能在心底说一声南大哥对不起。
那个只有一米五的小男孩拉着我的手奔跑在阳光下,说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我仰头应着,他的父亲有钱,和他在一起我就不用再去捡瓶子了。
现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记着。
也记得他说青柠妹妹,我喜欢你。
南大哥,我也喜欢你,你是我一辈子的哥哥,即便没有血缘关系。
许生来找我的时候几近傍晚,彼时我闲在父亲的病房中。和情若吃完药膳后他就走了,说很想来看看父亲但是人太多了怕打扰。许老夫妇则回宅子,许老怕葙姨累着,两人是不是在度蜜月?我有些同情许老是采取手段才接近葙姨。
母亲回家做饭去了,说医院的饭菜不好吃,你爸吃着肯定没胃口,她回家做些家常菜。
我有些心疼母亲,父亲很少回家,吃过她做的几顿饭?
“要不要和伯父说一声?”许生小心翼翼推门进来。
“不用了,我爸睡着了。”我关闭了神庙逃亡,这游戏玩得实在不转,第一个就跳不过去。
母亲下午给父亲拿来画具,让他在病床上也有个事干,却不知他一画就是一下午,根本停不下来。我瞅了一眼,熟悉的蓝色,有些像许老手里能催眠的画。
我还特意给他捎了骨头汤,应该对腿有帮助,父亲却不领情,汤凉了也没见喝一口,全心全意盯着画笔和颜料,母亲劝了好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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