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诗的故事
易言心中原本被温柔的情绪驱散的暴戾瞬间爆发开来,双目红光一闪即逝,他大喝一声,第一次主动攻向赵林。
两人又交手几个回合,易言一脚踢飞了赵林手上的匕首,跟上前又是一拳。赵林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左眼上也多出了一个黑眼圈。
宛城医科大学的男生更加兴奋了,吹着口哨叫着“功夫熊猫”,让赵林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忽然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再次握紧拳头冲向了易言。
赵林显然已经方寸大乱,气息也失去了平静,没几下便开始呼呼喘起气来。
易言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登时赵林像是被火车撞到了一般,向后翻了几个跟头,倒在了地上。
之前为赵林叫好的一群人见状连忙冲了出来,围在了赵林身边,防备易言乘胜追击。
易言只觉得体内积攒已久的暴戾之气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见到这群刚才起哄侮辱何采诗的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飞身扑了上去。
他此时双眼已经变得一片血红,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魔一般,令保护赵林的一群人不寒而栗。
这群人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但毕竟只是学生,平日里跟着赵林耀武扬威,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但真正的硬仗,却没有经历过几次。
此刻被易言似乎忘记了左臂的伤,火力全开,向一群人冲了过来。易言完全无视了从四面而来的拳脚,全不闪避,只是挥拳抬腿,拳拳到肉,一声声惨叫从战圈中传出来。
两分钟之后,场中仍然站立的便只剩下了易言,刚被众人扶起来的赵林又一次被易言踢倒在地。
宛城医科大学的同学自然都惊呆了,何采诗也呆呆地看着易言的背影,手心中全是汗水。
而宛城大学的一众男生,除了赵林的那帮子人,其他人不约而同都做了壁上观。可见赵林平日里是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易言却做了一件令众人大吃一惊的事情。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几个脚印,揉了揉被几个拳脚打到的地方,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赵林,状若魔鬼。
赵林满脸恐惧地表情看着易言一点点靠近,一边不停地向后挪着身体,一边道:“不……不要过来!”
易言狞笑道:“你刚才不是很嚣张么?不是要打断我的腿么?”
赵林连忙摆着手道:“我,我是跟你说笑的……你放过我吧!”
易言冷笑几声道:“但我却没有开玩笑的习惯。”说完飞身扑了上去,左右开弓,一拳拳揍在赵林的脸上,几拳下去,赵林的脸便开了花,鲜血四溅,人也干脆昏死了过去。
但易言仍然没有停下来,只是一拳一拳地揍在赵林的脸上,鲜血四溅。
周围的同学见状连忙冲了过去,拉住了似乎陷入疯狂的易言。他们虽然不喜欢赵林,但毕竟此刻还是在学校,真的闹出了事情也不好。
易言体内的暴戾之气似乎随着这一架都宣泄了出来,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心中涌起一股畅快的爽意。
他被几个男生架住,双眸中的血色退了去,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还好是在晚上,光线并不是很好,并没有发现易言眼睛的异样。
何采诗也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关切地拉住了易言的手,虽然没有说话,但一双会笑的眼睛中却有荧光闪烁,映着旁边的篝火,似乎有一团火苗燃烧了起来。
“兄弟,你今天打得很大快人心,但是你也该走了,不一会儿学校的保安就该过来了。”一个不知道哪个大学的男生拍了拍易言的肩膀道。
“是啊,我刚看到那几个人打电话了,估计很快人就会来了。”另一个男生也说道。
易言安慰地拍了拍何采诗的手,对众人友善地笑了笑道:“谢谢大家了!”说完带着何采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等等,”忽然一个声音从易言身后响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正是之前跟他聊天的那个宛城医科大学的男生。
“还有什么事情么?”易言淡淡地道。
“请你,”那男生看了看何采诗,又看了看易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好好珍惜我们的女神。”
易言看着这个男生,忽然觉得十分可爱。大学时候的感情真的是十分纯粹啊,只想自己梦中的姑娘能过的好,宁愿自己一个人守着孤独和悲伤。
易言低下头看着何采诗,只见何采诗已经羞红了脸,却仰着头坚定地看着他,丝毫不退缩。
他笑了一下,转身对身后摆了摆手,带着何采诗离去了。
两人出校门打了辆车便离开了,路上何采诗一直沉默地握着易言的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易言。
两人在宛城医科大学门口下了车,何采诗仍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易言。易言为了打破尴尬,笑道:“那什么,你今天的吉他弹的真好。”
何采诗微微一笑道:“那是我前男友教我的。”
易言心中一窒,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虽然他已经从何天扬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但此刻从何采诗口中说出来,仍然让他有些不舒服。
何采诗深深吸了口气,抬头迎上易言的目光,一如她刚才在校园里的那般坚定,道:“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你想听么?”
易言轻轻抚摸了一下何采诗的头发,点了点头。
何采诗对他笑了笑,理了一下头发,轻轻道:“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他大我四岁,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家搬去了其他地方,我们也就失去了联系。我上高二的那年冬天,他有事回来了一趟,我们再次见面,对彼此都有好感。”
何采诗接着又说道:“一年后,他警校即将毕业,而我却面临着高考。于是我们就约定,等我考上宛城医科大学,他便回来宛城市找份工作。但是半年后,我如约考上了宛城医科大学,他却没有履行我们的约定,独自去了云南,做了一名缉毒警?察。”
何采诗娓娓道来,语气听不出悲喜。
“从那以后,我们只能靠电话联系。我知道缉毒警察的工作很忙,也很危险,所以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生怕打扰他执行任务。开始的时候,我们几乎每天都要通电话,一说就是一个小时。但是慢慢地,他似乎也忙碌了起来,渐渐地电话也少了。虽然每天都会打电话,但是每次打电话他似乎都很累的样子,往往说不了几句便会挂断了。”
“我理解他,既然他选择了这份职业,我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异地恋爱的孤独和痛苦。但是,我却没有想到……”
何采诗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去年的春节,原本我们商量好要他上我家里来见见我爸,但是他却忽然有了任务,连假期都取消了。我一时冲动,跟他大吵了一架。随后他好几天都没跟我联系,我以为他还在生气,便也赌气没跟他联系。”
“再后来,我就收到了他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的消息……”
“很俗套的故事,对么?”何采诗的停顿了一下,有些自嘲地对易言道。
易言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何采诗。
“我当时十分伤心,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想,他在天上应该也不愿看到我就这样消磨下去吧。所以我就拼命地学习,还加入了志愿者组织,就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
何采诗深吸了一口道:“今天的这首歌,就是他当年教会我的,我今天送还给他了。我在心里祭奠了他快两年了,我想他应该会原谅我以后不再想他了吧?”
她说着眼眶微红,凄然地对易言笑了一下,似乎在向他发问。
易言不由心中一痛,伸手将何采诗揽入了怀里,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声地道:“傻丫头,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何采诗趴在易言怀里,双肩起伏,虽然并没有出声,但眼泪却如同决了堤一般,汹涌而出,很快便沾湿了易言胸前的衣服。
易言看着何采诗无声悲恸的模样,想着这个坚强的姑娘平日里表现出的温柔和乐观,心痛的感觉袭遍了全身,紧了紧抱住何采诗的双臂,喃喃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何采诗哭了很久,但却始终倔强地没有出声。似乎要将这一年多来积攒的眼泪一次哭干一般。易言只觉得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但是仍然抱着何采诗,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流着告别过去的眼泪。
许久,何采诗渐渐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做了我的情绪垃圾篓了。”何采诗从易言的怀抱中轻轻挣开道。
易言伸手擦去了何采诗脸上的泪水,温柔地道:“没关系,以后有什么委屈和伤心,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我随时乐意倾听。”
何采诗紧紧抿着嘴点了点头。
易言看着何采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再次把她拥入了怀里。
昏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影子重重叠叠。整条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一阵冷风吹过,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几片枯黄的树叶轻轻飘落地上。
何采诗却觉得温暖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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