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她一个分手
她说过,她要做一个大度的人,不恨他,不怨他,祝福他。
如他所愿,四年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她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关于他的一切,这样还不够吗?
为什么他还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看她的狼狈?看她的落魄?
好吧,安玫承认了,在乔一铭的面前她总是如此狼狈和落魄。
当年遇到他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纰漏百出。
现在,她还是如当年一样,一点也不时髦和洋气,依然土布衣裙,还沾着星星点点咖啡痕迹,够土气和狼狈了吧。
分手?额,安玫想起来了,她和他算是分手吗?不算是分手吧。
乔一铭都没有承认过她是他的女朋友,何来分手之说?
她只是他的普通朋友而已!
是的啊,这几年她一直在想和他在一起时他的那些过往言行,他确实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这句话,连一句他喜欢她这样的话都不曾说过。
至于牵手,牵手算什么玩意儿呢,校园里多了去,今天在一起牵着手,明天或许就搂抱着别人的腰,各自天涯,牵手或者不牵手了,谁在乎?
只是……那天晚上,他和她掌心相向,然后十指紧扣又算什么呢?
是的,牵手不算什么,他们只是掌心相对,十指紧扣,彼此凝望了足足十几分钟。
额,乔一铭,他突然出现,是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才想起了,他还欠她一句分手的话。
他是想对她说这句话吧。
是的,他一直没有对她说过分手这两个字,她也没有对他说分手这两个字,只是他的一句“我有女朋友,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和她的一转身,她和他便从此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和她在一起的四年,他一直克制得很好,她曾以为那是他的珍惜,谜底揭开后原来不过是他早有一个异地的女朋友,原来她不是他的菜。
当年,她和他,在所有人眼里是情侣,是恋人,事实上却是,她是她一个人的恋爱。
“见鬼。”
走到街上看到阳光时,她又低声嘟嚷了这一句,她努力地想让自己如外面的阳光一样cheerup起来。
阳光多好啊?
她脸上笑着,心里哭着对自己说,上海,我是不是不该来啊?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干嘛让我一来就遭受被泼咖啡和遇到他,从身体到心灵遭受到双重的打击。
从进咖啡厅到出咖啡厅,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
抬头望天,几朵乌云压在上空。
起风了,眼见要下雨了,而且是一场大雨。
安玫重新拦了一辆车,朝着依依给她的地址而去。
……
“死丫头。”
重新坐上计程车后,安玫心里暗骂了一句。
本来安玫早和黄依依说好了,今天她来上海,依依去机场接她,可是在她准备出发的前天下午依依却对她说:
“阿玫啊,很不幸,从明天开始,我要去外地出差,为时一周……”
安玫握着手机的手几乎要抓狂,“你什么意思啊?黄依依!”
“……我的意思是……那个,后天我不能去机场接你了。”
黄依依的声音带着歉意,在安玫的耳边响起。
“你怎么能这样,黄依依!”安玫气结,怒吼。
“……呜呜呜,我也不情愿啊,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对不起哦,阿玫。”依依的声音可怜兮兮。
喂!可怜的人是她好吧!安玫几乎要对黄依依狂叫。
“我们四年没有见面好不好,我投奔你,你居然不来接我,还是不是朋友啊?”
“当然是啊……”黄依依理屈,声音有底气没有力气。
“是朋友有这样放鸽子的吗?”安玫怒。
是朋友的话,明知道她刚刚丢了工作,哪能这样落井下石啊!太过分!
更主要的是依依不在,她住哪里啊,说好了到了上海后,依依去接她,然后和依依住一起的。
好了吧,到这个时候了,依依却打电话她,说不能接她,而且人还不在上海,让她到了上海抓瞎去?
心里有点虚啊,可怜兮兮的安玫!
黄依依:“……”
“那怎么办啊?你怎么能这样?”安玫跺着脚对依依嚷道。
“要不这样好么?到了机场,你叫一辆计程车,钱算我的,等我回来后你拿计费单到我这里报销,怎么样?”
黄依依也算是被安玫逼得没法了。
“我将房子的地址和小区门牌号发到你手机上。上海的计程车司机素质都不错,你将地址报给他们,保管将你送到目的地,绝不绕弯抹角的坑骗你。”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黄依依呱噪的声音。
“或者,你晚几天再来上海,等我出差回来后你再来上海,我保证一定去机场接你。”
不等安玫再次开口抱怨,依依又想着法子给她消气。
依依知道安玫在家里是独生女,被爸妈娇惯得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也难怪,要是安玫家里像黄依依家那样,姐妹兄弟几个,看安玫还能娇惯成这样?
在安玫决定来上海之前,安玫的妈妈就打了几个电话给黄依依,千嘱咐万叮咛,让黄依依多照顾安玫。
怎么照顾?
黄依依自己也不过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唯一可以照顾安玫的就是去机场接一下她,然后将自己租的那套房子腾出一间小房间出来给她住。
“噗!这不是屁话吗?机票我早就订了,怎么晚几天?”安玫说。
“退票啊。”
“什么?退票?”
当她是土豪啊?
二十又六的她,研究生毕业快一年了,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赚到什么钱,虽然还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好歹也是为了钱,对就是为了赚钱,才忍不过侮辱和屈辱,丢了研究生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安玫知道赚钱不容易,也知道了如果遇到了不良之人,赚钱好委屈好受人欺负!
钱不是大水淌来的!
想到第一份工作时领导放在她大腿上的那只咸猪手,安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呜呜呜,最后黄依依无可奈何又可怜巴巴地小声问安玫道:
“大小姐,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呜呜呜——想哭的人是安玫,而不是黄依依好不好?
为了工作,为了赚钱,她黄依依赚钱也不易好不好,拿了别人的钱就要听别人的差遣,被派出差又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情愿啊,依依心里嘀咕。
“还能怎样啊,到时候我自己打车去你那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