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式月赋
出了铸剑洞,徐子琦仰头看着头顶的满月,突然意识到明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心中顿时喜滋滋的。一边下山,一边哼着小曲。
“火焰烧得旺,长剑红的烫,我是辛劳的小铁匠~!”
上下峰已经不少回合,徐子琦早已轻车熟路,不到一个时辰便爬到了翠屏峰脚。手按腰间新炼制的长剑,徐子琦心中欣喜不已,眉飞色舞地向西竺苑走去。苏希瑶修为高看不上中阶灵器,他可不挑食,至少也比门派那柄勉强归入灵器范畴的长剑好多了。而且这柄剑倾注了他不少的心血。
而且以他驭物后期的修为,使用一柄灵器中品长剑恰好能够任意发挥其全部威能。
第二天傍晚,徐子琦早早来到了翠屏峰顶,见苏希瑶还没来,便静坐吐息。如今他已习惯了峰顶的冰寒,承受力也随之大大提高。
不一会儿,一道飘然若雪的身影从远处另一座山峰腾空而来,正是苏希瑶。看到雪地里静坐的徐子琦,苏希瑶撤剑落在他身前,诧异道:“来得倒是挺早。”
听到苏希瑶的声音,徐子琦喜上眉梢,睁开双眼,嘿嘿道:“主要是老师太厉害了嘛。”
对于他的恭维,苏希瑶只是轻笑不语。“呛”得一声抽剑而出,风雪旋身而舞,苏希瑶问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号吧?”
“小师叔的名号……好像是缥缈剑吧?”徐子琦想了一下,然后认真道。
“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名号吗?”苏希瑶又问。
徐子琦侧头思索了一下,不确定道:“难道是因为小师叔的剑法虚实飘渺,难以捉摸吗?”
苏希瑶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没错。我所擅剑法名唤‘七式月赋’。其实‘七式月赋’实际上只有六式,第七式还未创出。”
“这剑法是小师叔自创的?”徐子琦心惊道。虽然修真界纯粹修剑的修真者很少,几乎都是以仙术为主,但能够自创剑法的绝对都不是普通人。
苏希瑶螓首微点,继续道:“这套剑法前六式其实并非是剑招的不同,而是剑意的不断深入。……月之盈亏变化,乃是我们肉眼所见,但实际上它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这便是虚与实,贯穿‘七式月赋’的剑意。也是最让敌人头痛的地方。……”
徐子琦静静细听苏希瑶所说剑理,大脑急速运转如同不断吸水的海绵。听完之后,两人便开始拆招。
“初更赋·新月半痕!”
苏希瑶凝气娇喝,同时挽剑扬袖,剑锋仿若凝聚了月光,极为耀目。倏然,徐子琦惊觉头顶凭空出现三道剑光,好似从月而降,灭顶而来。
“假的?……不对,真的!”徐子琦犹豫刹那,连忙后跃避开。
只见剑光没入雪地,却丝毫引起没有异状。徐子琦脸色一黑,尴尬无比。
“再看!”
苏希瑶弃剑原地,如香风扑面而来。见她如此看不起自己,徐子琦心中受挫,旋即更加认真地思考起原先她所言剑理、剑诀。同时凝神戒备,严阵以待。
只见雪地里白影忽闪忽现,苏希瑶身影好似时刻处在一种非虚非实的状态。在这冰天雪地里,她那白色身影融入其中,实在让人难以捕捉。
“没想到不仅仅是剑气,用于身法同样这个道理。虚虚实实,难辨其中真伪。……不对!或许……”徐子琦惊叹之余,忽然明悟了什么,双目齐亮。
旋即他毫不迟疑,蹂身上前,斩出两道剑气,卷风夹雪,势如蛟龙出渊。苏希瑶飘忽身影竟瞬间被锁定,她玉掌一扫,甩出一道剑气,破开那道剑气。
然而此时,徐子琦已消失原地,闪电般从她左侧跃空而起,挥剑而出,又是一道无匹剑气落下。
苏希瑶神色镇定异常,飘然如雾,玉足后撤数丈,避过剑气。而那剑气竟没入了雪地,没有引起丝毫异状。她眼神一滞,突然发现徐子琦又消失无踪。苏希瑶连忙转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漫天剑影,悄无声息。
重重剑影皆似虚非实,铺面而至。这一套连贯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发生在眨眼间罢了,就这样彻底封锁了苏希瑶的所有退路。
徐子琦嘿嘿一笑,心中得意。若是苏希瑶手中有剑自然可以凭借强横的内力直接震散,但是她大意了,现在她只有一双空掌。
密布的剑网下,苏希瑶秀眉轻挑,眼中虽见讶然,却不慌乱。随即她扬袖翻掌,不避不退。
“竟想以空掌应对!”见此异状,徐子琦心神震动。
这也太小看自己的剑气了吧?
正犹豫是否要撤剑之时,徐子琦突然感到手腕突然一麻,如遭电击。登时长剑脱手而出。
漫天剑影消失无踪,苏希瑶食指与中指夹着长剑,面纱下的嘴角含着淡淡笑容。徐子琦愕然无语,神色变得颇为无奈。
“再来!”苏希瑶并未评价他的剑法,直接将长剑扔了过去。
徐子琦揉了揉自己酥麻的手臂,甫一接过长剑,紧随而至的便是,“嗖嗖嗖”,三道剑气破空袭来。
……
月明星稀,一片云飘来,顿时遮住了月光。徐子琦走在回西竺苑的山路上,看着四周渐趋黑暗,心中却仍旧月光满怀。
此刻,他脑中不断回忆着适才与苏希瑶拆招的情景,虽然累得满身大汗,但所得也极为巨大。思忖间,脸上不由露出喜悦之色。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停止不前,迈出去的脚慢慢收回来。眼神中出现了谨慎之色。
“出来吧!别躲了!”徐子琦看着路旁的一株树,淡淡道。同时抽剑而出,剑身发出淡淡光晕。
“反应倒是不弱。”从树后走出一名蒙面少年。
徐子琦翻了个白眼,道:“死胖子,你的身材依旧出卖你了!”
“靠!我又瘦了?!”蒙面少年惊愕地拉下脸上黑巾,不敢置信道。
“你胖得你妈都不认识你了!”徐子琦毫不客气地骂道。
“滚犊子!”钱不唤骂了一句,转念道:“你这小子最近都干嘛呢?鬼鬼祟祟的!”说时,目光怀疑地看向他来的方向。
“哦……我去偷看韩大壮师兄练剑了。”徐子琦说起谎话,完全不脸红。
钱不唤自然不会那么傻,骂道:“骗谁呢?上次路师叔明明说的是初一通幽谷。现在是十五,而且我观察你很久了天天晚上去翠屏峰。”说到这,突然他双目齐亮,语气兴奋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偷偷去看小师叔练剑了?!居然不带我一个!”
徐子琦现在才明白,原来钱不唤早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过却因为翠屏峰地势太陡,没法跟上去,所以在附近“伏击”他。徐子琦不由暗暗警惕,竟没有发现钱不唤多次跟踪自己。看来自己最近似乎有点高兴过头了,完全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性。
“跟踪狂!你这么重,我背你上去?”
“你好恶毒!”钱不唤突然眼含泪水,甩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