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老枪
谭小梦精神一振，立即安静下来，示意扁瓜赶紧接电话。
扁瓜把略脏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接起来，“枪哥，你可回我了，哪儿发财呢？”
谭小梦把耳朵趴在电话上，听到里的男人爽朗的大笑了几声说，“老子刚从新加坡回来，正赶上市里风声紧，这不是先消停几天吗。”
谭小梦紧戳了扁瓜两下，扁瓜赶紧说，“枪哥，我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下，什么时候出来叙叙？”
“今晚上吧，啤酒屋，别特么让老子等昂！”
挂了电话，谭小梦有点儿兴奋，“今晚就能见老枪了？”
扁瓜嘿嘿一笑说，“是啊，你看，我说我没骗你吧！他最近应该是去新加坡做大生意去了。”
谭小梦勾勾手指，小声问扁瓜，“老枪做的生意，真的和贩卖人口有关？你可别骗我啊！”
谭小梦眼睛亮晶晶，看得扁瓜心头一荡漾，“言夕，你怎么一听贩卖人口就这么高兴啊，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虽然说，我也是个出来混的，但人格还没泯灭，看他们做大生意是挺羡慕的……但是心里总觉得这样事早晚会遭天谴。”
谭小梦一巴掌又拍在扁瓜的脑壳子上大骂，“你特娘还正义感爆棚了，怎么不去当奥特曼在这卖小黄碟呀！”
扁瓜嘿嘿一笑，“我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啊——为广大宅男的右手服务。”
*
傍晚的时候，扁瓜带着谭小梦去了小酒馆，酒馆外面露天支了几张桌子，扁瓜一眼就看到了老枪，忙带着谭小梦走了过去，“枪哥！来多久啦！”
老枪刚要破口大骂，一眼却看到了谭小梦，顿时收住脏话，上下打量起谭小梦来。
“行啊死扁瓜，上哪儿弄了个这么标致的妞儿！”
扁瓜还没等说话，谭小梦已经甜甜冲他笑了，“枪哥好！”
老枪被甜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眼睛往谭小梦的胸部上瞄了瞄，竟然毫不遮掩地舔了舔嘴唇。
扁瓜赶紧介绍，“枪哥，这是我老乡，叫言夕，上个月刚来华海，人生地不熟的一直跟着我混。我和她说了些你的英雄事迹，她崇拜的不行，非要见你！”
老枪哈哈大笑，“去他娘的英雄事迹，老子可不是英雄！老板！****去了，赶紧上酒！”
谭小梦暗中观察老枪这个人，他大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横眉阔目，健硕粗壮，言行举止都很豪迈，不拘小节。啤酒肚很大，但看得出来，做事麻利灵活。
几杯酒下肚，三个人都热络起来，老枪说话声音很大，可周围的人没有敢过来寻衅滋事的，他也算黄金区三角的一霸，附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言夕妹子，跟着哥哥混，保证你有肉吃！你看看那些整天啃面包的小白领，一个月能赚三五千？撑死了！”老枪咕嘟嘟喝了几口酒，“我们呢？一年里忙上几个月，几十万就到手了！”
谭小梦挪了挪凳子，往老枪的身边靠了靠小声问，“枪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
老枪别有深意地看了谭小梦一眼，忽然一把搂住谭小梦的肩膀，贴在她耳边说，“陪哥哥睡一晚，哥哥带你一起玩……”
谭小梦身子一僵。
“言夕。”
一个声音蓦地在背后响起。
谭小梦猛然回过头，仿佛看到救星般，眼睛瞬间就亮了，“天阙哥！”
“天阙哥”不是别人，正是把她带入这趟浑水的韩澈。
韩澈拖过来一条凳子，大喇喇地坐下，毫不客气地举着酒倒进空杯子里，仰头就喝干净了。
老枪皱眉，脸色一瞬间变得有几分阴冷。
扁瓜一看不妙，连忙解释，“枪哥，这位是十多年前就在黄金区混的天阙哥，不过他现在做别的去了……”
老枪看都不看扁瓜一眼，粗粝的大手猛一拍桌子，“我让你坐了？”
韩澈眉毛都不动一下，又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声音不疾不徐，“吃的是我剩下的，还敢在我面前乱吠，这是谁教的规矩！”
老枪眉目一凛，扁瓜赶紧说，“枪哥您不知道，天阙哥七年前把位子传给了掰哥，掰哥后来又结婚生子，才把生意都转到你手里……”
老枪有些差异，愣了好一会儿神，恍然大叫，“你就是以前十三中的‘霹雳天阙’？”
韩澈不动声色，眼底却不似刚才冷酷，算默认了。
谭小梦心里暗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韩澈居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难怪韩澈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电视台里的人个个会装腔作势、阳奉阴违；韩澈却天生一股匪气，哪怕身穿西装革履、在“文化人”充斥的电视台里，也照样能拍桌骂人，毫无违和感。
韩澈看了谭小梦一眼，淡淡说，“好好跟着枪哥混，不愁在华海站不住脚。”
他这话很给老枪面子，老枪一听也很识抬举，转脸问韩澈，“天阙，你现在在哪里混？”
韩澈漠然说，“搬不上什么台面的地方，不提也罢。”
谭小梦有点想笑，可老枪却以为他做的是什么“大买卖”，心里暗惊却又不敢多问，几个人沉默一会儿，几杯酒下肚。
韩澈忽然抬手拍在老枪的肩膀头上说，“言夕是我远房侄女，你好好照顾，别让人欺负了去。有赚钱的生意就算她一票，沾个边角，别往深里带。”
老枪算是被韩澈忽悠住了，点点头说，“行，这都是小事，包在我身上。”
谭小梦眨了眨眼，心想着，她二十三岁，韩澈最多三十出头，这样算，说侄女也过得去。
月亮渐渐爬上了夜空，春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冷意的。
谭小梦腿上穿着丝袜，身上穿的也不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韩澈看了她一眼说，“送你回去了。”
老枪和扁瓜当然不敢拦着，谭小梦刚站起来，忽然笑盈盈地问老枪，“枪哥，明天带我去见识见识呗？”
韩澈也看着老枪，淡然不语。
老枪沉吟半晌，抬起头说，“最近风声紧的很，过几天吧。我给你们信儿，你们到码头来找我。”
谭小梦心里急跳了几下，面上却是甜甜的笑容，“好，枪哥咱们可就说定了。”
老枪看着韩澈和谭小梦走远了，忽然踹了一脚喝大的扁瓜，眼神阴沉，“你这个言夕，可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