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吃我妹妹豆腐 你找死
顿了顿,韩文柏问道:“小夏,你在军工厂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跑回来了?”
“干得好好的?”夏仕仁苦笑着说:“我不是正式职工,只是因为有老师长罩着,我才在那里过了几年好日子,后来老师长没了,军工厂整合,我这个临时工在那里还待得下去吗”
韩文柏又问道:“听说你身上有旧伤,那是怎么回事?战争都过去六七年了,你那时候的伤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好吧?”
“要不怎么说我是个倒霉鬼呢。”夏仕仁的脸上,充满了自嘲和苦涩,“半年前我还在军工厂赖着,可炸药车间发生大爆炸,我这个临时工里的临时工没躲过去啊。”
韩文柏再问道:“听我妹妹说,她是接到举报电话后赶到市棉纺总厂职宿舍去的,你的衣着和外貌,与举报电话所说的完全一致,所以她才认定你就是小偷,这又该怎么解释?”
“我是阴沟里翻船啊。”夏仕仁道:“在从省城来滨海的火车上,我的行李和档案被偷了,我被偷了个精光啊,那是一帮小偷,为首的还是个高手,我估计那帮家伙一直在缠着我,那个举报电话应该是他们打的。”
韩文柏默然,夏仕仁回答得滴水不漏,不是早有准备,就是实话实说,再问就要伤感情了。
“老韩,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
“能打几分?”
“一百分。”
“去,我这辈子还从来没得过七十分以上的呢。”
“我这也是实话实说。”
松了一口气,夏仕仁笑道:“这个一百分我接受了。”
“咱俩还是兄弟不?”
“我能和亿万富翁做兄弟?”
“你能。”
“这就足够了。”
韩文柏看着夏仕仁说:“等你伤好出院,一定得跟着我干。”
“一定?”
“必须的啊。”
“我文化不高,我能干啥?”
“说你行,不行也行。”
“我连个户口都没啊。”
“这都不是个事,你的当务之急是养伤,其他事我帮你搞定。”
“老韩,我考虑考虑。”
夏仕仁没有马上答应韩文柏的邀请。
这是夏仕仁的临机一动。
按照臭老头的计划,夏仕仁要进入神州饮品公司当卧底,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但是,夏仕仁非常明白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道理。
韩文柏精明,非常非常的精明,就凭他给的一百分,夏仕仁知道他反而更加怀疑自己了。
夹在臭老头和韩文柏之间,有的是麻烦,搞不好还会小命难保。
……
有人对夏仕仁说过,商业间谍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间谍,他们甚至截然不同。
忠诚,是间谍的核心素质。
但是,商业间谍却不。
忠诚,能力,契约精神,等等等等,商业间谍当然都必须具备。
但商业间谍最需要的核心素质是自我保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仕仁现在就是一个商业间谍。
从臭老头逼迫自己签下合作协议的那一刻起,夏仕仁就给自己做了定位。
既然是间谍,那就得玩点神秘,起码不能把自己放在媒体的聚光灯下。
住院的第十七天,夏仕仁被正式授予见义勇为英雄的荣誉称号。
警察从医院撤走后,随之而来的,是各级领导和无数媒体的蜂涌而至。
可是,特护病房里没人,夏仕仁提前开溜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夏仕仁去了哪里。
伤还没好,走起路来还有点疼,但夏仕仁还是利用医院查房的机会,顺利地溜出了医院。
怀里揣着八百元钱,夏仕仁有一种有钱人的感觉,走起路来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不过,刚挤出医院门口的人堆,夏仕仁就感觉不对。
后面有人。
夏仕仁在医院门口边上的花店停下,花店门边有一面镜子,他站在镜子前,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通过镜子观察着自己的身后。
衣服是托杨雨桐花了两百元钱买来的,普通的休闲服,满大街都是。
孤芳自赏,夏仕仁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小伙子长得挺帅,能讨女孩子喜欢。
身后五点钟方向,那个戴着墨镜戴着帽子的人,应该就是跟踪者。
春天戴帽子,阴天戴墨镜,明摆着是个非专业人士,放到人堆里也一眼就能认出。
夏仕仁松了一口气,对付小菜鸟,也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轻吹一声口哨,夏仕仁又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美中不足,头发有点乱。
放眼两边,没人注意自己,夏仕仁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就着自己的头发抹起来。
“嘻嘻。”
笑声把夏仕仁吓了一跳。
是花店里的卖花姑娘,正隔着玻璃门冲自己窃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夏仕仁镇定自若,非常细致地理顺了自己的头发。
男人嘛,被女孩嘲笑不是个事,但身后的墨镜男应该也看到了,这可不成。
不就是五六米远的距离么,好办。
摸出裤兜里的那个一元硬币,夏仕仁头也不回,手腕发力,一元硬币刷地飞了出去。
打个正着,一元硬币嵌入墨镜男眉头正中的位置,连喊声都没有发出,身体就瘫倒在大街上了。
夏仕仁没事人似的,整整衣领,推开玻璃门进了花店。
“老板,老板呢?”玻璃门拍得啪啪响。
卖花姑娘迎了上来,那一脸的笑容,一半是职业的,一半是因为夏仕仁刚才的举动。
“欢迎光临,我就是老板,先生您买花吗?”
夏仕仁眼前一亮,美女哇,和小护士杨雨桐有得一比。
不,比杨雨桐更靓,过膝的红色超短裙,更能令人想入非非。
当然,有优也有缺,杨雨桐那上面有两个小皮球,眼前的卖花姑娘不太显眼啊。
甩了甩头,装酷,“小妹妹,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卖花姑娘收敛了笑容,“先生,您请说。”
夏仕仁背起了双手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一定,一定要说吗?”
“一定。”
“先生,那,那我该怎么说呢?”
“你说呢?”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这可以吗?”
“什么?我没听见。”
“先生,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妹妹,你很聪明嘛”
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了几下,夏仕仁皱了皱眉头,“小妹妹,你这里只卖花吗?”
卖花姑娘被问得怔了怔,“先生,对不起,花店只卖花的。”
夏仕仁的目光,斜到了卖花姑娘的身上,一片开阔地,美中不足啊。
“小妹妹,你这里不代卖飞机票吗?”
“飞机票?”
“对啊。”
“我这里,我这里不代卖飞机票的。”
“噢。”夏仕仁点点头,又瞅了瞅卖花姑娘胸前的那片开阔地,小声嘀咕道:“不对,太不对了,不卖飞机票,怎么能随便打飞机场的宣传广告呢。”
终于,卖花姑娘明白了夏仕仁的意思,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你……你流氓。”
“呵,自我介绍一下,我不买飞机票,我是一名机场建筑工。”
“臭流氓,我,我喊人了。”
“我真不是流氓。”
“你快走,你快走,不走我就报警了。”
夏仕仁不走,咧着嘴继续调侃道:“小妹妹,我是一名机场建筑工,技术一流,经验丰富,服务周到,随叫随到,小妹妹,你需要服务吗?”
卖花姑娘又羞又恼,一边后退,一边掏出了手机。
“小妹妹,你确定,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服务吗?”
步步进逼,架势吓人,把卖花姑娘逼到了花架边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怒骂。
“哪儿冒出来的混蛋,敢吃我妹妹的豆腐,你找死那。”
声到风到,随着怒骂声,一阵风势袭向夏仕仁的后背。
夏仕仁来不及躲闪腾挪,背上就挨了一掌。
哎哟一声,夏仕仁顺势扑向了卖花姑娘,不偏不倚,正好扑到了卖花姑娘的怀里。
原来,不是夏仕仁来不及躲闪腾挪,而是他蓄意而为。
机场建筑工与飞机场上演了亲密接触。
美人入怀,香气扑鼻,夏仕仁美得忘了背后还有一个干涉者。
第二掌又来了。
夏仕仁很清醒,他不舍得离开卖花姑娘的怀里,只转过半个身体,右手顺势而发。
这是一个膀大腰粗的年轻人,剃着个光头,看年纪与夏仕仁不相上下。
“你……”
“你……”
夏仕仁的右手没有挥出去。
光头的右掌也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
“夏天?”
“郭东升?”
“你是老夏?”
“你是黑锅?”
“大哥。”
“锅子。”
夏仕仁给了郭东升一拳,郭东升还了夏仕仁一掌,你哈哈,我呵呵,又蹦又跳,两个人搂在了一起。
郭东升,外号黑锅,又号锅子,夏仕仁的发小之一,在省第一林场子弟中学时的死党。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对夏仕仁来说,是个意外之喜,他正愁在滨海人生地不熟呢。
郭东升把卖花姑娘拉到了夏仕仁面前,“大哥,这是我妹妹郭小妍,小妍,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夏天,我当年的大哥。”
郭小妍红着脸伸出了手,“夏大哥,你好。”
“小妍,刚才,刚才不好意思啊。”
嘴上不好意思,手上可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夏仕仁捏着郭小妍的手不放。
郭东升看在眼里,嘴上嘿嘿地笑起来。
夏仕仁这才放开了郭小妍的手。
坐下,喝茶,兄弟俩开始吹牛,忆苦思甜,海阔天空。
不过,回忆还没有进行到现在时,花店门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看就是街头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