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邵琛,我们离婚吧
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恍惚起来,她像只木偶似的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死寂。
纪邵琛横抱起穆菁雯走出门去,她看到穆菁雯垂在纪邵琛身后的那只手对着她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脸上的痛迟来了许久,火辣辣的,犹如针刺。
心里也犹如针扎一般,火辣辣的疼起来。
双腿忽然失去了力气,她如一片被抛弃的碎纸片,无力的瘫倒在地。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得不真实,满脑子只剩下他生冷的、怀疑的目光,满心里只剩下疼与累。
原以为决定了嫁给他,无论和他在一起会遇到什么都心甘情愿。
原以为,既然选择了他,自己就会义无反顾、用尽自己的全心去接受他、爱他……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苦、这么累。
累到再没有一点力气,累到心中要滴出血来,而他所给的只是一个无情的耳光。
或许,是她嫁错了人。
或许,真的是她耽误了他。
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他和她所爱的女人的婚姻,是她破坏了他的幸福……
夏汐一动不动的坐在地板上,好久好久,时间仿佛停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这么不真实。
脚步声响,是他走路的节奏,随之是他渐渐靠近的身影,高大而挺拔。
可看着他,她心里怎么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悸动?
“在干什么?”
他站在她面前,淡淡的询问。
她没有抬头,只是无神的看着他笔挺如新的裤管:
“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么?”
他修长的身影仿佛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沉默,是不是代表了肯定的回答?
她倏然抬起头来,淡淡的看着他冷寂的脸:
“纪邵琛,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
纪邵琛本就沉冷的脸上仿佛笼上一层寒霜,此刻心中似有什么无声破碎了,化作一种无法言喻的惶恐。
紧凝了眼眸,俯视她煞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他表面上似乎寡淡无谓,心却莫名的悬起来,悬的好高好高,化作一种摸不到的痛……
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么?
尽管与他对视着,她竟感觉这么平静,孱弱的心仿佛冷冻起来,就连一点心颤的感觉都不再有,她清浅的呼吸着,声音清冷似水:
“纪邵琛,我不想再这样煎熬下去了,我们离婚!”
这一次,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犹如清晰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刺在他心上。
他缓缓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憔悴的脸蛋:
“夏汐,你就迫不及待的与我撇清关系是不是?”
紧蹙着眉眉,高明的藏住眸中那丝痛,留给她的只是表面的清冷。
她被迫仰着脸面对他,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仅是淡淡的看着她,发紫的嘴角无声的挽起一丝凄凉的弧线。
她的目光黯然无神,她的笑容了无生气,就仿佛他多愤怒、多懊恼,都已无法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看着她这副模样,纪邵琛本就荒凉的心底更加痛彻起来:
“我纪邵琛就这么可笑是不是?夏汐,这一次你令我损失的10亿,这些钱足够了买你一辈子,我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放你走?”
“夏汐,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我还没玩够,在我玩腻之前别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突地松开她的脸,他起身,逃也似的出了门去。
自她说出“离婚”两个字后,心中某个地方就像是缺失了什么,空荡荡的,从未有过的空虚和难受。
她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对待穆菁雯,的确是过分了,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依着他的性子,气头上打她一个耳光也本来不应该内疚什么……
可他心中不知因何放不下,派司机把穆菁雯送到医院后,禁不住就过来看看她,然而结果却是更不能安宁。
明明认识到夏汐是个“坏女人”,却非但不能放下她,反而更加不自觉的想要宠她、疼她、接近她……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怪异的情愫啊?
“砰!”
沉重的摔门声传来,视线里早没了纪邵琛的身影,而他那些幽冷的话语仍然犹如刺骨的寒风般在她身边回荡,冷刺刺的直沁入心底去。
她颤抖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朝卧室走去。
躺在床上,过了好久,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
脸上已经麻木的失去知觉,她睁着清澈的双眼,怔怔的看着正上方那盏水晶吊灯,目光渐渐失去焦点。
……
第二天,夏汐一早就去了她的服装店里。
专心的埋头工作,这样,就可以暂放下那些烦心事,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躲在没有人能看见的角落,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忙么?我想和你谈谈井延的事。”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性声音。
夏汐循声望去,只见身材高挑女人正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她的办公室里走来,她穿着一身时尚的棕色皮草,脖子里所戴的那条蓝宝石项链显得格外尊贵耀眼。
童雪玲——
看着这个雍容的贵妇人,夏汐脑海里迅速掠过这个名字。
她收起手里的钢笔,嘴角轻挽起一丝友善的笑意:
“童阿姨,这里有凳子,坐下说话吧。”
“不用,我站一会儿就好……”
童雪玲站在夏汐的办公桌前,低头俯视着她:
“因为你的原因,井延一直不愿和馨蕊在一起,夏汐,我不关心你和井延之间以前有过什么,但你现在已经嫁人了,以后别再纠缠他!”
“……”
夏汐看着童雪玲,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童雪玲是萧井延的母亲,虽然夏汐以前从未与她面对面说过话,却也曾远远的看到过她,她没想到,童雪玲对她一开口就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命令语气。
她定了定神,缓缓站起来:
“童阿姨,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自从我决定和纪邵琛结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放下了和井延之间的那段感情,我从来没有纠缠过他,他不想与程馨蕊在一起和我没有一点的关系。”
“呵……”童雪玲两条雪白的手臂环抱在胸前,化了淡妆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一丝嗤笑:
“夏汐,你的意思是说馨蕊比不上你好喽?”
夏汐清澈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没再接话。
程馨蕊是A大里学生们公认的校花,而她夏汐只不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子,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程馨蕊好,她不知道为什么童雪玲会这么咄咄逼人的逼问她——
然而,她看着眼前这个傲慢的贵妇人,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眼前的童雪玲微仰着一张雍容华贵的脸蛋看着她,办公室里明亮的光线将她眼里的轻视和鄙薄映的格外清晰。
这是以上流社会自居的人对“下层人”才有的傲慢和轻视,是一种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像纪美莲和纪雪漫一样,觉得她的身份高她夏汐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