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样居心叵测的人~~~
作为一个直肠直肚的乔木,御守向来就是欢喜就欢喜,厌恶便厌恶,对于自己吃醋的心思也不加掩饰。胸口里那口气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朝着繁乐比划着:既然是窈窕淑女,那你跟着她走了就好,又跑来找我干什么?
繁乐看着团在石头一坨的御守,此刻瞪着眼,怒气冲冲的模样。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她是窈窕淑女我就要跟着去么?你这又是什么逻辑?”眉眼里面一派认真,拍了拍她的肩膀:“倒是你,本君觉得你该和花主一起回去的。毕竟她说的那些确实对你有益处。”
气吧吧的乔木妖,还以为二愣子书生是安慰她的,哪知道原来他是要劝自己跟花主去才没走?她听了更气:“我才不去呢!要去你自己去吧!”
一比划完转身就走。
不料繁乐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她前头,笑道:“好大的脾气!我不过夸了一句人家漂亮,至于发这么大火么?”
御守小心思被他一语说戳破,羞愧难当,愤愤地打手势问道:“你是不是又对我用读心术了?堂堂神仙你说话不算数!”
繁乐挥袖别过头,忍不住哈哈一笑,抬起左手虚握一下,再摊开时掌心上多了一滴水珠,接着他手掌一翻,那水珠就变做了一面小小铜镜。
将铜镜递到乔木妖面前道:“你自己看看,心事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啦,那还用得着读心术?”
小树妖连忙转过了脸,生怕真的看见自己一副心事尽写于脸上的没出息样,却听繁乐轻笑道:“风水轮流,没想到你也有这般可爱的模样。”
御守又羞又恼,恨恨地推了他一把:别烦老娘,给我走远点!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哼!!!
“真的么?真的再也不想看见我了?”繁乐忽然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唉,本来我还想……”
想什么?
御守被勾起好奇,转头看他,欲问又止。
此时书生却好像故意吊小乔木胃口,半天不接下去,直到见她面露怒色,才见好就收:
“我本来还想,既然救不活你的真身,本君倒是想过其他的补偿法子……”他边说边指了指腕间纹着的那柄油纸伞,“渡是不能给你的,但正好本君这些日子特别闲,虽然不能收你做徒弟,但是指点你些许法术技艺还是有可能的……哪知道,你原来是希望从此不想再看见我……”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侧头看御守,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地笑意。
御守立马从大石块上面站起来,一跃到地上到他面前。
“怎么样,想好了吗?要哪一样?”繁乐笑眯眯地问。
她生性就懒散对于书生提出来的补偿真的不怎么感兴趣。御守心中倒是又自己主意,说出来还真的有点犹豫,更有几分害羞,想要打退堂鼓,但一对上他的双眼,发现那里面蕴藏的深深笑意,忽又多了几分勇气,大起胆子握住繁乐的右手:
“我……我希望你能经常来看看我!”
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经常来看看你?”繁乐拉长了声调,一副为难的模样,停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也太麻烦了!”御守心里一沉,暗悔自己太不懂矜持,谁知紧接着却听他道:
“不如我干脆留下来吧?”
什么?
御守猛地睁大了自己的双眼,呆呆的看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激动之下将另一只手也握上去,双手紧抓住他手,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想留在这里,不知秋川御守大人收不收留?”繁乐笑吟吟道。
她的心狠狠震了一下,脑袋因为突来的狂喜已不能正常思考。只有握紧了他手,迟疑的问着书生:“你……在开玩笑吧?”
繁乐看乔木这副样子,也收起笑容,一本正紧道:“本君是认真的!”
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按说繁乐的意思已经表达很明白了,但御守还是有点不敢确定,“你说的留下来……是留多久?”
书生倒不以为意,挑了挑眉:“这就要看御守大人希望我留多久?”
自己?她当然是希望有生之年都能配在身边!
“那就一辈子!”
御守狂喜,心中的小人,转着圈儿,高呼着:这是表白吧?是表白吧?是表白吧?
“是!”繁乐看着御守的眼睛,毫不犹豫点头,没半点忸怩害羞。
御守震惊的发现自己双手一直与他相握,难怪心事泄露无余,连忙放脱了他双手。
唔,这才叫天上掉下个帅神仙!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本想着自己先把脑海里面那些被冲得七荤八素大的乱码画面收拾收拾。可一时间居然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呆呆地望着他,半天不能正常思考。
“御守大人考虑得如何?”繁乐看着她,眸里闪着期待的光芒,似乎,还有那么一抹紧张。
御守心里乱成一团,要不是因为和他早在五百年前就相识,她恐怕会忍不住揪着他质问:“说!你对我处心积虑地使美男计,到底有何图谋?”
还好,繁乐早在五百年前就与自己相识,总不成我要怀疑他五百多年前的种种照拂都是为了今日能接近她取信她?这荒诞无稽的念头把御守自己都差点逗笑了!
难道,他是因为是刺了自己一剑心怀愧疚?还是因为说了要救她真身却救不活,才以身相许?
若只是这些理由,似乎都还达不到要“卖身”的地步吧?
排除这些奇葩的理由,就剩下了——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脑子里顿时响起两个不同声音:
一个道:“怎么可能?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怎么会喜欢上你这只平平无奇的小妖?”
另一个立即反驳:“怎么就一定不会?相识以来,繁乐他一直就对我很好!对啦,说不定他在五百年前就喜欢上我了,不然过去怎么回没来由地照拂我呢?怎么会尽心尽力地想要帮我复活真身呢?”
“呵呵,喜欢你?喜欢你什么呢?你说得上来吗?别自欺欺人了,与其说他喜欢你,还不如他另有所图更可信!”
“不!别瞎想,二愣子是个心思简单的人,才不会是那种居心叵测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