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乔峰,大会散
聚贤庄上,院子中,各门派人士手持兵刃,屏气凝神,杀气腾腾,欲要把乔峰斩于刀下,顾目以待人头落地。
乔峰凛然而立,不做反抗,显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段誉见此,急忙呼喊道:“大哥!不可啊!大哥!虽不惧死,但不可死于鼠辈之手啊!大哥!”
乔峰道:“二弟,定有一死,又何必在乎死在何人之手?”段誉听此,不由得哀叹一声,遂猛然间想起了赵然,便连忙东张西望,赶紧呼喊道:“赵王殿下!段誉恳求你出手救我等!此恩,段誉定铭记于心!”
走廊上,赵然听到段誉的求救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遂运功喝道:“乔峰六人,今日,本王保了!你们之间有何恩怨,来日再算,现在速速给本王退下!”赵然这一喝,蕴含他着两成功力,直把群雄震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
可尽管如此,在场的定有人与乔峰有深仇大恨,怎可能就凭赵然的这一句话就此恩怨化解。只见人群中有三个手持大刀的把赵然的言语当作耳旁风,三人毫不理会,纷纷大喝一声,就一齐挥刀朝乔峰砍去。
赵然见此,轻蔑一哼,冷声道:“本王之言,决其生死,亦如法旨,言出法随!”说着,赵然一招‘三分天下’随手而出,只听“嗤嗤嗤”齐齐三声破空响,红、绿、蓝三道指劲如迅雷般朝那三人疾射而去。
各门派人士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噗噗噗”三声闷哼齐齐传入耳中。只见三道指劲瞬间洞穿三人的头颅,三人立时倒地身亡,其额头不断的涌出鲜血,其模样甚是恐怖。
赵然这一出手,登时把在场群雄给震慑住了。院中一片寂静,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皆一脸恐惧,纷纷小心翼翼的逐步后退。段誉见此,连忙呼应一声,赶紧带着其四大家臣来到乔峰身旁。
段誉朝走廊上的赵然拱手一揖,道:“段誉谢过王爷出手相救!此恩,段誉必定铭记于心!”遂转身担心的对乔峰道:“大哥,你竟受了如此重的伤!”
乔峰道:“劳二弟挂心了,这些皮外伤,大哥无恙。乔某也在此谢过赵王,此救命之恩,乔某必永不敢忘,他日定相报赵王。”
赵然携着洪颜盈,带着阎王、黑龙王、慕容复等人向乔峰走去。见乔峰皆受了伤,且处处深可见骨,鲜血直流。
赵然便道:“阎王,给一瓶‘四元回极膏’他们,不然救了也是白救。”阎王叹声道:“唉!阎王遵命,这‘四元回极膏’数年来我只配了三瓶,王爷的这一句话就让我少了一瓶啊!”阎王话虽如此,但还是很快就拿出了一个小玉瓶,抛给了乔峰,又道:“把这药膏抹在伤口之上,即刻便止血生肌。”
乔峰接住阎王抛来的小玉瓶,微微一愣,道:“乔峰谢过这位公子了!”阎王道:“如王爷不说,我是不会白给你‘四元回极膏’的。”乔峰听此,朝赵然抱拳道:“那乔峰就在此谢过王爷了!”说完,他便用那玉瓶内的药膏涂抹着伤口。
赵然道:“乔峰、段誉,本王偏要等你们开口相求了,才出手救你们,你知本王图何、为何?”乔峰道:“救不救是王爷的事,求不求是出于我们,言出则机有一线,无言则惘。”
赵然道:“此乃妙言,但不是此意。”段誉听此,则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他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不是此意,那段誉就不解了,王爷为何?”
赵然道:“你们要记住,你们欠了本王一恩,本王不需你们还,但你们不可忘却本王之恩。本王如此做法,他日,你们自会明白。”乔峰道:“王爷请放心,如此大恩,乔某定不敢忘。”
段誉道:“段誉也是如此,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此乃救命之恩,段誉定不敢忘。”此时,薛神医、玄慈、玄难等各门派人士又围了上来,纷纷朝赵然拱手一揖,道:“薛慕华见过王爷!”其他众人道:“贫僧(草民)(在下)见过王爷!”
赵然双眸一扫,道:“本王说过,本王之言,言出法随。他们六人,本王保了,可有异议?”
玄难听此,面色不悦,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有言劝诫王爷,王爷保这五个段氏门人,贫僧无任何异议。但这乔峰乃是罪大恶极的契丹胡夷,王爷身为大宋赵氏皇族,当为大宋的江山社稷着想,如王爷让乔峰活着,他日其定与我大宋为敌,对我大宋之危害甚大。此就先且不论,贫僧所言,乃劝告王爷,大宋皇族,汉英尊体,万不可与胡夷狗贼相识结交。王爷更不可助纣为虐,请王爷三思,莫要放虎归山啊!”
玄寂连忙附和道:“王爷三思而后行,不可行那有损大宋颜面之举,更不可为那危害大宋江山之事。”各门派人士听此,也纷纷附和道:“王爷请三思而后行啊!”“是啊!王爷不能助纣为虐啊!”“如王爷这般做法,那大宋危矣!”“……”
段誉听此,怒道:“你们莫要危言耸听!胡说八道!我大哥虽是契丹人,但长于大宋,成于大宋,大宋于我大哥更有三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如此恩情,我大哥怎可能危害大宋?你们这是把私人恩怨强加于两国恩怨之上,王爷切不可听他们妄言,他们全都在诬陷我大哥!”
薛神医道:“王爷,此英雄大会临时召开,其中目的全是为了诛杀此十恶不赦的祸患,乔峰。乔峰恶贼先后杀了其养父母和授业恩师,之后又杀了数十位武林同道,如不……”一旁的乔峰越听神色越怒,但他并不出言为自己辩解,只不时的怒哼一声。
赵然听此,心知如再让这薛神医说下去,必定又是群雄激愤,便连忙出言打断其言语,喝道:“汝等不必说了!本王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和聋子。乔峰的所作所为,本王都看在眼里。如乔峰是个十恶不赦之人,那汝等恐怕就是那万恶之人。
还有,先不说你们有没有证据证明乔峰杀亲弑师。就说谣传乔峰之恶,你们也都是事后才知,又没有亲眼所见乔峰杀人。乔峰此时此地所杀之人不算其内。因为此时此地,你们与乔峰已是仇敌,仇敌之间的厮杀,双方都无对错之分。杀与被杀,只能论其武功不精,怨不得他人。且你们一众数百人之多,而乔峰这方仅六人,实乃以寡敌众。不要说你们只死伤了数十人,就算乔峰等六人把你们全部杀光,那你们也是死有余辜,怎怨别人?
此事不论,虽说乔峰是契丹人,但其人品、性情都是许多武林中人所不能相比的。再者说,岂有全恶,又岂有全善?不能一概而论之。如此,你们焉能说乔峰就是那罪大恶极,杀亲弑师之人?今日在此的几乎皆是武林中人,虽说武林事武林了,但国在,法就在。武林如何能大于国,超乎法?
这里除了本王的属下外,唯本王一个朝廷中人,无论本王的官职还是爵位,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王不惧辽,更不惧那契丹、西夏、吐蕃等国。如乔峰他日真的助契丹而攻宋,那本王的百万将士等着契丹来攻。如此,本王就做主,此事今日了,如你们非要找乔峰麻烦,除今日外,其他时日皆可寻其雪仇。”赵然一番长篇大论,顿时把群雄说得哑口无言,寂静一片。
有些人无言辩驳,只好闷声不语。而有些人想辩解反驳,却又惧怕赵然,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时,薛神医环顾四周,见竟然无一人敢出言辩驳赵然,其叹了口气,道:“如此,王爷今日是定要救下乔峰这厮?”
赵然道:“不错,本王见你们如此模样,定是心中不服,有言而不敢说。好!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以手中之权来欺压尔等,尔等不服,大可来找本王麻烦。本王不会动用朝廷之力与尔等较量,就以本王的“天下会”来同天下武林抗衡一二。或者,尔等现在就可出手与本王一人敌斗,如何?谁还有异议?”
玄难、玄寂听此,只得低头齐念道:“阿弥陀佛!”玄寂接着道:“因因果果,缘起缘灭。王爷既然以国法、势力论之,一意孤行,那贫僧也无可奈何,我少林不与俗世烦恼纠缠,更不与朝廷有所牵连。如此,玄难,我们回寺吧!”
玄难应道:“嗯,此事我们少林就不参与了,贫僧告辞!”玄寂也跟着道了句:“贫僧告辞!”说完,二僧踏步而出,向庄外走去。各门派人士见少林二僧率先离去,场面顿时变得议论纷纷起来,随后开始,逐渐也有一些人慢慢离场。
赵然见此,道:“你们还有何可议的?聚贤庄的庄主游驹、游骥都已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危在旦夕。此时庄中已无主事之人,今日要么留下,与本王为敌,要么自行离去。”赵然此言一出,终于有一人忍不住,愤怒的大骂道:“你就是武林中虚传的血煞皇赵然,哼!我看你就是面首娈子!魅惑人心,祸国殃民!恐怕你就是全凭着手中的权势才得以血煞皇之名,如此……”
这无名小卒还没骂完。赵然随手一击三分神指‘断玉分金’,“嗤”的一声破空声,一道黑色的指劲疾射而出,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这无名小卒应声而倒。“嘭!”只见其尸体慢慢变黑,干枯,化为一堆黑灰。
各门派人士见此,无不胆寒兢惧,有的甚至被吓得一脸煞白,双腿发软,身体发颤。场面瞬间寂静,本来还想在这耗着的一些人也开始渐渐离开,出庄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赵然见此,轻笑一声,遂对薛神医道:“薛神医,本王无甚爱好,但就是喜欢收集一些奇珍异宝。本王之前见你拿出那万年玄灵根,一见之下,竟对此物颇有兴趣。你放心,本王并不是要抢你的,如你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可以用此万年玄灵根为代价,本王便可帮你解决。”
薛神医听此,登时欣喜若狂,忙道:“王爷所说可当真?只要我用这万年玄灵根为代价,王爷就可帮我解决一事?”赵然道:“本王绝无虚言。”薛神医听此,突然狂笑道:“哈哈哈哈!苍天眷顾啊!终于可报师门大仇了!哈哈哈哈!丁狗贼!丁春秋,如此,你若不死,那就天理难容了!哈哈哈哈!......”
最后还留在这的一些人见连薛神医都与赵然相聊甚欢,便摇头哀叹,直接与同伴阔步出庄了。聚贤庄的院子顿时清净了下来,薛神医一通狂笑疯语过后,又连忙道:“王爷,老朽正有一事相求王爷,如王爷能帮老朽完成此愿,这万年玄根,老朽双手奉上!”
赵然喜道:“何事?快说!”薛神医道:“老朽的受业恩师,武林之中,人称聪辩先生。”赵然听此,微微惊讶,插话道:“哦!可是那天聋地哑,偏偏取个外号为“聪辩先生”的聋哑老人。武林中人众所周知,此聪辩先生的弟子个个被他刺聋耳朵,割断舌头。可本王观你乃完好无缺之人,这是为何?”
薛神医道:“家师门下弟子人人既聋且哑,那是近几十年来的事。以前家师不是聋子,更非哑子,家师是给其师弟星宿老怪丁春秋激得变成聋子哑子的。”赵然惊奇道:“哦!怪哉,怪哉!此中缘由竟是如此,本王已大概知道你所愿之事了!”
薛神医忽变得一脸悲愤,道:“我祖师一共收了两名弟子,大弟子姓苏,名讳上星下河,那便是家师,二弟子就是那星宿老怪,丁春秋。······”
赵然听着听着,若有所思,便低声自语沉吟道:“确是如此,分心难学,更难成,何况武之一道,不专则难有所成。”薛神医听此,点点头,悲愤道:“可惜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另寻他法,报此师门大仇,清理门户!”
赵然道:“原来其中曲折竟是如此难言,薛神医心中之事,便是要本王帮你诛杀那丁春秋?”薛神医道:“没错!如王爷能帮我诛杀此贼,这万年玄灵根不仅双手奉上,且我还答应王爷,此生定为王爷救治一人!”
赵然道:“好!此事本王应下了,只要那丁春秋出现在中原大地,其必死无疑!这万年玄灵根早晚都是本王的,你可要保管好了!”薛神医道:“有王爷此言,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也会保住这万年玄灵根!”
赵然道:“如此甚好!乔峰,此危已解,你又何去何从?”乔峰道:“谢过王爷出手相救,也谢过这位公子的药膏,这药膏也确是神奇,一炷香不到,乔某便生龙活虎。至于何去何从?哈哈哈哈!乔某尚且不明,但乔某还要查清那带头大哥到底是谁,更要查清我的身世。所以乔某还要去一趟雁门关,承蒙二弟、王爷和诸位英雄不弃乔某,如此,乔某心中尚有挂念,甚是高兴啊!那就告辞了!二弟、王爷,各位英雄,后会有期!”说完,乔峰阔步向前,出庄而去。
一旁,段誉看了看一直黏在慕容复身旁的王语嫣,又看了看阔步出庄的乔峰。数息后,段誉虽一脸不舍的模样,但他终于做出了抉择,便连忙大声呼喊道:“大哥!等等二弟,二弟与你同行啊!”之后,段誉便带着其四大家臣向乔峰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