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小半天没见到大哥了,不等宁义来说,他是先谈起了今天的事。
至于山火烧多大,若是给辽西点着了,好像谈不谈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毕竟哥俩这官做得有些太大了,几乎辽西地区的军政大权一把抓。
但是大牛对于袁督师所带来的军队,还是颇有许多的不满,说袁督师的人马以多欺少,经常来与毛二舅家的人马对着干。
虽说是两方有些小摩擦,没有发生械斗打闹事件,可同为大明朝的驻防军队,为何还会有三六九等的怪事?
对于兄弟所提出的疑问,宁义不想对兄弟大牛说得太多,只是笑了一下说来。
“毛二舅家的人马,如今落在了后娘的手里,怕是以后连要个,小零花钱也难。”
如今崇祯挂哥做了天下,一朝君子,是一朝臣,这个事本就无可厚非,谁家养个小毛驴,还是愿意用好使唤的呢,宁义文明的魂没有多少怨言。
“那大哥,我算是知道了,好像老毛二舅想转正,到宁远城来领军饷么?”大牛不傻,知道有些人确实干些,有奶便是娘的糗事。
而宁义深知这里面的蹊跷,只好无奈笑下道:“咱哥俩先给来带一带,毕竟老毛二舅也不容易,处在夹缝中熬了这些年啊!”
“可也是了大哥,在咱大明朝里,能守住一个坑的人,好像真他娘的不多了,像老李家……”
“兄弟不要说了,咱忙自己眼前的事,辽东的那个地方,咱不要多谈。”
宁义心里明白,在过些年后的宁远城里,开玩笑地立起了两座牌坊,好像辽西这里的武官,比辽东变节的武官,以后折腾得更凶。
面对大哥忽然沉下的脸,大牛吐了吐舌头,咧嘴憨笑道:“嘿嘿,那大哥你,不会投靠了后金么?”
“嗯?”
从兄弟的嘴里,竟然说出如此的话来,宁义知道珂其格格,一定没少给兄弟甜头吃,但自己心里有数,只好笑着道:
“兄弟你好好来,到时候哥哥我做了大爷,绝对会给足了大侄子红包。”
“那是真的事,哥哥你……”
“兄弟不要闹了,咱哥俩先来办一办正事?”
这些日子里大牛太幸福了,像要扯起好事来没完,宁义听了心烦,面沉如水打断了他的小美梦。
“那大哥,你来说就是了,兄弟这不来听么?”大牛对宁义心里多是敬畏,立刻收起了笑脸,听宁义仔细来安排。
哥俩边走,边小声一谈,大牛吃惊道:“大哥,真的么?”
“兄弟,这事我多少说不准,你听哥安排就是了。”
“那大哥,到时候小苏芸儿嫂嫂,怪罪了说我,你可给要兄弟我做主么?”大牛总感觉,这事也不能请人来看热闹。
“兄弟,哥说的话,你照办就是了,何况在神佛的大殿里,又能干些什么美事?”宁义对大牛说,自己还忍不住来笑。
“嘿嘿,大哥那好,兄弟知道了么!”大牛心里想起这事真新鲜,今晚又有酒喝,又好戏来看,是不是真有这种事,的确有点意思。
说笑起,哥俩来到了寺院,妃子红看宁义带大牛走来,新仇旧恨急得它直抬蹄,却被苏芸儿给拴在了塔下,“嘶嘶”干嚎了几声也多是无奈,眼睁睁见俩人进到大殿里。
苏芸儿好像是真不忌讳这些,竟然还是在大殿的供桌上,摆满了荤素小菜,尤其是这条清蒸大鲤鱼,好像是挑大的给留下来,拿到了这里来吃。
“神仙用完了,咱快来趁热吃,不要看啦!”
红装紧束,朱唇凤眼,苏芸儿轻呼一声,宁义正与兄弟大牛俩人,在远远观看神仙佛像,听了才缓缓走到大殿正中。
看起满供桌上的酒菜,大牛心里直乐呵,还是苏芸儿小大嫂知道心疼人,今天晚上做的那些好吃的东西,还是有好多半留在了这里。
“那小大嫂,我可就不客气了么?”大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伸起筷子来吃。
“你多吃一点,我给珂其格格留出份了,让小秋儿给送了过去,我姐仨总不能累得要死,白给督师做呀?”苏芸儿不管那些,自己吃亏了总不行。
“小大嫂可也是的,咱可不能好吃好喝,总供官来吃闲饭。”
大牛讨厌大明朝这些官老爷,吃完了嘴一抹油,还是照旧来收拾人。
“哦,大牛兄弟,咱哥俩来喝上一碗。”宁义怕兄弟嘴没边,说起闲话来没完,别耽误了正事。
苏芸儿看似娇小,也有酒量,爱喝不喝,“咕咚”一口,也干了自己的女儿红酒。
大殿本是三宝净地,也不知道这三人是犯了什么邪,一顿大吃大喝下来,好像要折腾到了有小半夜。
“大哥,兄弟喝不动了,你俩人慢慢来,我可走了么?”大牛边说,边晃晃出了大殿。
“兄弟回来,再喝点,哥我今天高兴!”宁义舌头发短,要起身来相送。
“咱俩收拾一下,我喝多了!”苏芸儿小脸绯红,扭腰到宁义身旁一软,宁义便紧紧抱住她。
在神佛的大殿里,好像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毕竟三宝净土,无论如何的十恶不赦之徒,多少会怀有一颗敬畏之心。
好像酒喝过量,宁义正低下头,还没来激动……
“大哥,小鬼!”大牛急喊了声,踹开大殿的门,风样跑进来。
“啊!”苏芸儿惊羞了声,钻宁义怀里,却被他一把推开。
而那边急跑进来的大牛,已经到了大殿的阴曹地府神位,正跟小鬼干上了。
幽暗的大殿里,光影闪动,气氛恍惚,大牛静静不吱声,左一拳右一脚,上前伸手开战,一人一鬼开始火拼。
宁义快步上前,也不来多说,哥俩一齐,开始与十八层地狱里的小鬼过招。
小哥俩的功底猛劲是不错,看似能收拾住小鬼,但小鬼手里有粗粗的铁链锁,还确实无法靠到近前。
铁链锁“呼呼”上下一轮圆,还是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小鬼,若想痛快给擒住拿下,怕是有些不易。
打斗了一阵,宁义转到了小鬼的身后,正准备抓起大蜡台,向小鬼下手时。
苏芸儿手托一大青花鱼盘,早悄悄靠了上来,终于在瞧准了一个空当时机,“咔嚓”一下,狠狠先给砸在了小鬼的头上。
厚实的青花瓷大鱼盘,论份量与质感,固定是个值钱的好东西,在碎了几片中。
“啊……”的一声惨叫,小鬼身子一软,头上“咕咚”冒血,满脸的鱼汤,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鬼……”
苏芸儿看起倒在地上的小鬼,脸上的油彩颜色往下直淌,正惊奇要来问时,宁义忙使了个眼色,急急制止了她。
大牛向宁义呲牙一笑,并没有多说,往下一哈腰,飞快挟起了小鬼,急匆匆跑出了大殿。
苏芸儿心里满是疑惑,但看起宁义严谨的神情,只好随他来到了供桌前,俩人紧紧坐在一起,头又紧挨上,像讲起了悄悄话。
“你是如何知道的呀?”苏芸儿一手紧拉宁义胳膊,一手托腮问来。
“咱这里又没有外人,除了有鬼,还能有谁?”
“那可吓人,我好怕怕呀!”苏芸儿说起,小脸泛红,紧紧抱住了宁义。
看起苏芸儿有些怕怕的模样,可好像就是她对小鬼下手最黑,宁义只好暗笑起,对她细心来讲。
提起了小鬼的事,自然先从“长相思”的诗词小令说起,当宁义一说出此首诗词,苏芸儿确实惊喜不得了。
“我看过你作的诗词,确实写在了一张图纸上,喏,我给你找出来呀!”苏芸儿喜欢文雅,自是特在意这张图纸。
很快从供桌的底下,一个隐秘的格子里,拿出一卷图纸,放在了宁义的面前。
苏芸儿翻动开图纸,伸出纤细的指头,在一张图纸的角上,她指给了宁义看来。
但刚看了一眼图纸,宁义知道今后的事,或许会是更加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