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这张图纸,宁义忽的感觉到无论谁知道了密事也好,哪怕天塌下来了也罢,自己总不应该把心目中的可怜偶像,袁督师推向了历史上那悲哀的一幕。
以前的随意写写画来,无非是安慰可怜的灵魂与寂寞,但在这张图纸上所写的内容,宁义却是太过于激进与感怀了。
在面对大明朝与后金的无休止战争中,太多地注入了个人的偏见情感,很明显对袁督师的所作所为,加入了过多的个人看法与感触,却是忽略了袁督师的无奈与艰辛。
对于一位老人来讲,袁督师不远千里万里到辽西这个地方来,除了有一颗自强勇敢的心,但在名利的方面上,却是太过于淡泊自律,而如今的自己是做了什么?
寂寥的夜,殿外呼下风起,供桌上烛光闪动,宁义身子微抖,一股寒意袭上心来……
“大将军,先不要想了,夜深有些凉,快来加件衣呀!”
静寂的大殿里,苏芸儿边给宁义披衣,边深情望来,猛然间,他有了一种伤。
“哦,这些事,咱俩以后再说吧,你早些回去休息,一会儿大牛兄弟回来了,我有可能会下去看看。”
“那我先回东厢房去了,你可不要着急乱来,不是有督师在这里吗?”
苏芸儿知道皱眉沉思的宁义,今晚要对一些人下手,但对于一个小女孩子来讲,无论如何的聪慧灵巧,军政为国之重事,确实有许多的不解,更没有敏锐的悟性。
总之像宁义这个人,在大殿里既不来烧香,还不来磕头,弄得还十分心安理得的样子,似乎最适合干这种特殊的工作,这不又对苏芸儿要来了虎符说道:
“你回东厢房里去陪老母亲,外面无论有任何的事,万不可使老母亲出来。”宁义抱肩,面对苏芸儿沉沉道。
“那我先回去了,二舅的人马,好像最是听你的调遣。”
苏芸儿明知道宁义,今晚又要来玩火,但她更是知道有这种必要性,否则一辈子永远在人家的掌控之下不说,关键是受不了上下的来回摆布。
就拿自己的老爹来说,曾经做过辽东都指挥使这样的高官,如果能做到不搅入朝廷里的纷争,独霸一方来推行持久的政令,时至今日,怕也是辽东的重镇,广宁中左屯卫不丟了。
“我这就回去了,你要照看好自己呀!”苏芸儿说着转身而走。
看起苏芸儿爽快应了一声,头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宁义才知道这个小苏妹妹,还确实有点过人的魄力。
面对眼看要闹起的兵变也好,去除军队里的奸细也罢,她似乎比自己还要拿得稳,更是坐得牢。m.biqubao.com
使宁义不免有些感叹道:“若是再过三四年,自己平安无事,好像应该给苏芸儿,一个像样的名分了?”
在大殿里,宁义时走时坐,终于在急躁不安中,见大牛兄弟跑进了殿里。
“兄弟,可审问得清楚?”宁义看大牛见自己,没有了以往的呲牙咧嘴憨笑模样,知道今晚的事情好像要闹大了。
“大哥,你这招可真够绝,你与小大嫂那亲……”
大牛好像从没有经历过,如此大的特殊事件,还想从头对大哥细一说来,只见宁义脸一沉:“快点说,办完正事,你找珂其格格做去!”
宁义说着,“啪嚓”给大牛一巴掌又道:“你可是问清楚了,这个小鬼是什么来头?”
“大哥,这个小鬼,可让兄弟费老劲了,没给他打死了也不说,最后众兄弟实在没法,给他按在了水里来回泡,他才开了口,招供了么。”
大牛好像故意来拖延时间,怕自己直接说出了结果后,大哥受不了,“嘎”下抽疯过去了,事情会是更加的麻烦。
“哦!”宁义以为兄弟吓傻,愿意磨叽一会儿,就一会儿,自己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了结果。
“大哥,这个老小子,最后招供了不说,而且又掏出了这个玩意儿么。”大牛说着递过来一块腰牌。
青铜浇铸的长方形小牌,说白了与缩小的墓碑差不多,但是上面的几个凸显大字,却是比较瘆人闹心:
御赐此牌。
“哦”,宁义接过看了一眼,重重坐在了大殿的供桌前,开始眼有些不爱动了,渐渐发直。
要说这大明朝的锦衣卫,在当下的这个时间段里,用多如牛毛来形容数量之庞大,确实没有一点的过分。
随起大明朝的皇帝,轮流坐庄的频率太高,今天养了一批的底实人,明天也许随着皇帝一折腾升天,这些大量的锦衣卫,便有极大的可能,完全被遗忘掉,打发到了外地。
毕竟身为九五至尊的堂堂人王地主,背负的家事国事太多,难免不会出现些爆料的新闻,奶娘与媳妇不分的事,这在大明朝的皇宫里,似乎也不好来说。
为了维护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严地位,说白了穿帮露腚的事,还是使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对于想揪出来自己身边的眼线问题,宁义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以为是辽西与辽东地区,这里的一些锦衣卫,全是在自己家门口的人,拖家带口生活在这一片地方,多少有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底。
自己给这些编外的锦衣卫,拿好听的一点说,亲自来麻烦一下,给上一上课,做好思想政治工作,也就稀里糊涂算了。
毕竟山不转水转,动辄给来个杀人灭口,抄家流放的狠事,宁义确实也不想去做,因为没有这个必要,说得高大尚一点,他还是过多来考虑统一战线,如何来混好生活的问题。
但是今天晚上这么一闹,很显然是给顶头大领导,崇祯挂哥的手下给收拾了,这件事的后果往最小了来说,好像要重重罚款,闹个误会来摆平,大了可就……
“兄弟,哥是光棍一个人吧?”
坐在那里发呆,宁义突然冒出了这句话,给兄弟大牛吓得,连忙抱住了他。
“大哥,莫要着急么,兄弟还不是跟珂其,在一起搭伙过日子,有事慢慢来想么?”大牛是怕宁义大哥,要来个杀手锏,像以前那样玩起超级混蛋的手法。
到时候眼睛一瞪,弄得顾头不顾腚,眼前的大好一切,快速回到了解放前不说,幸福的小茅草屋热炕头也没了,珂其还给暖被窝等着回家呢!
“哈哈……”宁义爽朗一笑,接着安慰大牛道:“兄弟不要怕,我的意思是说光棍做事,光棍来挡,快带哥我过去,我亲自去处理一下,这个崇祯挂哥的锦衣卫。”
“大哥,依兄弟我看来,你还是不要出面了,装做不知道这个事,派兄弟来做好么?”
大牛以为宁义要去杀人灭口,这个事情确实小事一桩,他可以对好弟兄说一声,这个锦衣卫就完全有可能,天黑路滑,不小心掉到山涧水里,迷糊没爬上来。
“哈哈,兄弟你只是想多了,哥我前去看一下,只不过是为了好说好散,咱现在没有这个必要,总不能亲自来下黑手?”
的确宁义是有很多的手段,可以正大光明来处理掉,这个崇祯皇帝的大内锦衣卫。
譬如放了这个人,可以一顿乱箭穿心,给锦衣卫射成了刺猬,也是没有一点的责任,自己还能来看个热闹。
毕竟如今的东塔沟这里,是有袁崇焕督师这样的高官在,出于对安全防护的责任,想轻飘飘来个借刀杀人,捡便宜还能卖乖,来玩起逗乐子,坏了良心的事。
宁义只是走心,想着发笑时站起了身,却见兄弟大牛,哆嗦起溜圆,从怀里慢腾腾,掏出了一张纸单:“大哥,你来看看,这是锦衣卫的招供?”
大牛边说,边上前一把扶住了宁义:“不过么,大哥,你可莫要着急么?”
“兄弟,能有多大个事,还能……”
宁义扫视了一眼,看到了纸单上密麻的字,话说出了半截,咕咚下,又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呆呆迟疑了片刻,随即他两眼一翻,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