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机会
欧诺一这一觉睡的很安稳,没有做梦,这是很久没有过的事,因为欧诺一身体比较差,又时常精神恍惚,所以夜夜都会做梦。不知道睡了多久,欧诺一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疼,昨晚睡得太晚了。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欧诺一就看见床边坐了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安染,她的心才落到肚子里。安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欧诺一被看得有点心虚,刚想说话,见到安染眼底的疲惫和深深的黑眼圈,她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安染突然就笑了,脸上的疲惫瞬间就被这个突然绽放的笑容给一扫而空。
他抬起手,整理了欧诺一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说到,“诺诺,饿了吗?我去给你买早餐。”
欧诺一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泪珠,在她眼里打转儿了一会,睫毛终于是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泪珠在她的眼角滑落,安染慌神了,忙用手去擦拭欧诺一眼角的泪痕,可他越擦,欧诺一的泪就越加凶猛。
“诺诺,你别哭,有什么话你就告诉我,啊,别再哭了,我,我心疼你。”欧诺一听了这话,闭上眼睛,脸上的苦涩怎么遮挡不住,也不睁开眼睛,自顾自地说着,“你昨天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下一次你要离开,麻烦你告知我一声。”
安染听出了欧诺一声音里的疏离还有些心酸无奈,他的心里除了欣喜,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诺诺,对不起,我昨天突然有事,手机在路上摔坏了,就没告诉你,不过我处理好事情立马就赶回来了,诺诺,真的很对不起,你原谅我吧!好吗?”
欧诺一听了安染的解释,心里的堵塞要好得多,原来他不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而是手机坏了,这样的解释,总算是让她的心里没那么难过。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难道,安染的存在对她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吗?
“你何必向我解释,与我有关吗?”欧诺一本不想这样刺他的,她只是用口不对心来掩饰心里那些不该生出的心思。安染的神色有些黯淡,不过下一秒就换上了欣喜的表情,因为他懂她的言不由衷。
“诺诺,怎么还是像一个孩子长不大似的,我知道你关心我,一直都知道,我曾经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现在我等到了,真好,诺诺,我很开心。”安染脸上发自真心的笑意让欧诺一心里莫名地悸动,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少来,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不生气了?丢下我一个人在街头站了好久,嘁,我才不会原谅你。”欧诺一把被子拉来蒙住自己的头,不想和安染说话了怎么破?
安染也不气恼,嘴角又是一抹笑意,带着宠溺还有淡淡的无奈,“诺诺,别玩儿了啊,用被子捂住头会生病的,乖。”
“我才没有和你玩儿呢,不想理你,走开。”被子里面传来欧诺一瓮声瓮气的话。
“好了,诺诺,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真的,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安染试着去拉开欧诺一抓住的被子,欧诺一听到了,整个人楞了一下,手里的被子就被安染拉了下来。安染拉开被子见到欧诺一那张发呆的小脸,呆萌呆萌的,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心里黏糊糊的,全是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也不安分地捏了捏欧诺一的脸,看着那张呆萌的小脸在自己的手里变形了,安染也有些不忍,欧诺一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问到,“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不会再扔下我一个人吗?”
安染没想到欧诺一会正面问他这个问题,平时他只是黏着她,不想她困扰,每一次的真心话都装作是一个玩笑,这一次,欧诺一这样问他,他一时之间还以为是梦,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他才发现,原来不是梦,因为会疼。
“嗯,诺诺,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的。”安染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郑重,欧诺一的眼里流露出的期待和向往深深地刺痛了安染的心,那该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恋才会伤她至深,他一定不会让她再次陷入到那种爬不出来的痛苦的深渊里,他对自己说过,这一生,都会对她好,不管是以何种身份。
“好了,你起来,我要起床洗漱。”欧诺一听了安染的回答却又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让安染让开,她要起床。
安染也不再继续,只要是欧诺一设定的路线,他都会跟着走,因为爱,所以宠。
欧诺一起床洗漱,动作挺迅速的,十分钟都不到,欧诺一收拾好了之后就对安染说要去吃早餐,两个人吃了早餐,安染拉着欧诺一来到摩天轮乐园。欧诺一看着眼前华丽的建筑,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溢出来,每个女孩儿对爱情的渴望都会有一个摩天轮的存在,欧诺一也不例外。他曾经对她说过,“阿诺,我要带你去摩天轮上看风景,你说好不好?”她曾经是那么地相信他,相信他会带她登上摩天轮的最高处,不是贪慕虚荣,她只是不想违背他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如此宏伟华丽的摩天轮就在她的眼前,她的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看了安染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比她还要高兴,幽幽地问他,“安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安染偏过头看她,“诺诺,陪我一起登上摩天轮的最高处,可以吗?”他眼里的期待让她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就当是陪她的好朋友,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心思了。
两个人到售票处买了票,就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等,等到了他们的时候,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些紧张,欧诺一紧张的是她其实有些恐高,从很高的地方往下面望的话,她会头晕,这一点,她没有告诉安染,知道的人也很少,那个人都不知道,要不也不会说出带她登上摩天轮的最高处的话来。安染紧张的是,等一会儿他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心意,之前就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昨天看见欧诺一为他担心,他又觉得如果不说出来会是一生的遗憾。两个人就这样怀着不同的心思登上了摩天轮的轿厢。两个人的世界,就这样随着摩天轮的徐徐上升,变幻莫测。
安染感受着摩天轮的上升,这是白天,看不到星星,好可惜,安染对欧诺一说,“诺诺,你知道吗?摩天轮,转动起来,那里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星星可以听见人心中的愿望,然后帮助人们来实现。所以坐在摩天轮上,就等同于触碰到了幸福,就是离希望最近的距离。可惜现在我看不到星星。”安染的话里带着期待渴望,按道理说,他都22岁的人了,还相信这些不存在的东西,说起来也着实有些可笑。安染没有听到欧诺一的回答,有些疑惑,看向身边的人,才发现她的眼睛紧闭,脸上还有汗水,大冬天的,轿厢里其实不冷,可欧诺一会出汗就不正常了。安染终于是发现了欧诺一的不对劲儿,忙伸手抓住欧诺一紧握的双手,“诺诺,你怎么了?”
欧诺一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睁开眼睛会晕过去,安染那样想要登上摩天轮的最高处,她不能拖他的后腿。刚才安染的话更是让她坚定了不能退缩的想法,可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怎么办?大白天的,她的视线不论怎么瞟,也避免不了要看到与地面的距离。安染抓住她的双手,瞬间感觉有了支撑下去的力量,终于有勇气开口,“安染,我······我恐高。”安染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她真的有点怕。
安染听了欧诺一的话心里也在自责,“诺诺,我不该带你上来的,随不起,我不知道你恐高,我要知道就不会拉着你来了,真的对不起。”
欧诺一听出了安染华丽深深的自责,“你别这么说,也是怪我没告诉你,没事的,我只要不睁开眼睛,就不会害怕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哭腔却是没了,从安染的双手感受到的温度让她不再那么害怕,不是有人陪着她的吗?她可以不用害怕了,因为眼前这个人一直都在护着她。
“诺诺,摩天轮不能中途停下,我很抱歉,你要是害怕,就不要睁开眼吧,我把我看到的风景一点一点地说与你听。”安染将欧诺一揽在怀里,欧诺一没拒绝,那颤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在他的怀里放松。耳边传来的是安染不厌其烦地诉说,“诺诺,其实南城的面积还是很大的,要不然就不会作为南省的省会,摩天轮乐园里还设有悬挂式过山车,4D动感影院,动感Disco,旋转木马,跑跑卡丁车等的娱乐项目。等我们从摩天轮上下去,就去旋转木马那里好吗?”
欧诺一知道他是怕她接受不了剧烈的活动,专门挑了一个温和一点的,也就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好。”
安染得到欧诺一的答复,心里有些激动,欧诺一贴着他的胸膛,隔着几件衣服也能听见他的心跳之剧烈。安染继续说着,“诺诺,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欧诺一埋在安染怀里的身体有些僵硬,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在欧诺一胡思乱想之际,安染自嘲似的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不应该这么期望的,诺诺和我,就只是朋友而已,是吧?”
欧诺一心里下意识就想反驳,她想说不是这样子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们只是朋友这句话还是她说的,也只是点点头。欧诺一闭上眼睛,看不见安染此刻看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安染见到她点头之后身体不自觉的僵硬状态。他没说话了,她也不再言语,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摩天轮快要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诺诺,我想试一下,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欧诺一疑惑,刚想问什么机会来着,嘴巴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又带些凉意。欧诺一的脑袋里轰然就炸开一团团的烟花,死机了,猛地睁开眼睛,连恐高也给忘记了。眼睛眨了眨,此时,摩天轮刚好到达最高点,停在这个位置就不再转动了。安染见欧诺一还是这么呆呆的不可思议的表情,眼里浮出笑意,伸出没有扣住欧诺一的左手,将她的眼睛蒙住,放过了欧诺一的唇,“傻丫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闭上眼睛么?”说完没见到欧诺一有拒绝的意味,摩天轮要继续转动了,安染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便又覆上去,温柔厮磨,欧诺一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她不是没经历过,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让安染找到了机会,嘴里瞬间充满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还有浓烈的男人的气息,那是安染身上的味道。安染一只手揽住欧诺一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头,腰上的手逐渐收紧,欧诺一不自觉地抱住安染的腰,唇上的力道忽然就加重,不再是温柔攻略,而是强势霸道。欧诺一的胸口在唇舌往来间逐渐发烫,激起莫名的躁动和不安,唇角的银丝逐渐牵扯出来,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直到摩天轮快要到达地面,安染才将欧诺一放开。猛然清醒,欧诺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这是做了什么事?安染见欧诺一快要将头都买进胸口里,也是笑了,笑声里带着久违的爽朗。
欧诺一抬起头,瞪了安染一眼,轿厢的门刚好就打开了,欧诺一抬脚走了出去,不管安染怎么叫她,就是不回头。欧诺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安染在后面追。他知道前面急速快走的小女人害羞了,也不急着追上去,就这么慢慢地跟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着实有些让人心羡。
在摩天轮乐园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人的身影,眼里有惊喜,有兴奋,有激动,有愧疚,还有些阴沉。双手紧握成拳,可见这个人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他在克制自己,不让他的脚步随着那两个人一起走,但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知道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还是那样痴痴地看着那个方向。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见他的目光一直望着那处,也是长叹一口气,“表少爷,老爷打电话让您回去了。”
他的目光终于是有了一丝波动,转眼那些复杂的感情都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冷静与睿智,跟着中年男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