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城定居
安染和欧诺一回到酒店,进了门,欧诺一突然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安染了,摩天轮轿厢上发生的事,让她不安,但又有着隐隐的欣喜,她该相信眼前这个人吗?他不会像那个人一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她吧,应该不会的吧,其实她也不确定。
安染还是跟在欧诺一的身后,欧诺一挣扎矛盾的神情他不是没看见,就是因为看见了,才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懂她的心伤,他也在尽自己的全力让她忘掉那些心伤。欧诺一走到里面的房间收拾东西,她和父母说好了,今天下午去找他们,所以不能再逗留了。安染心里慌了,欧诺一打算离开的想法他也知道,就是莫名的心慌,他怕再不说清楚,等到下一次见面,他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他很想就这么抓住她,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半步。
安染从后面将正在收拾东西的欧诺一抱住,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的僵硬,安染将她抱得更紧,欧诺一只觉得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知道安染的呼吸一点点地打在她的耳朵上。
“诺诺······”安染开口,欧诺一的身体微微颤动,他这是想要做什么?没有等到欧诺一的回应,安染继续叫着她的名字。
“诺诺,我有话想告诉你。”安染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他的心里正在做着什么样的挣扎,他其实是有惧意的,他唯一的弱点便是怀里的人儿,他那么害怕,害怕有一天那个人回来了,他与诺诺之间就再无可能,因为怕,所以不敢说。如今,他想说出来了,这么久了,他真的不想继续隐忍着他对她强烈的渴望。渴望着她的关心,渴望着她的笑容,以及那一生一世的诱惑。
欧诺一的声音也有些微沉,“你想说什么?”
“诺诺,我们在一起,好吗?”安染不敢直接说出他心里潜藏的话语,他害怕她会厌恶,会躲闪。
欧诺一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凝,“安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安染的手臂环的更紧,紧到欧诺一感受到禁锢的力量之强。
“诺诺,我爱你啊,一直都爱着你,以我的方式。傻丫头,你真的就没有感觉到吗?”
欧诺一的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回答说不知道吗?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真的感情小白,他对她的好,早就一点一滴地刻在她的心上了。
“诺诺,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你听,它在为了你而剧烈地跳动,证明着我还活着,因为你而活着。”
安染的话触动了欧诺一的某条神经线,“你疯了,为我而活?安染,你说的太过了。”哪有一个人把自己的命全部交给另外一个人?更何况,她不值得。
“是啊,我是疯了,遇见你我就已经疯了,诺诺,你就没有一点爱过我吗?”安染声音里的决绝让欧诺一心跳顿时漏掉一拍,这个傻子,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般对她?
“安染,我······”欧诺一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安染截断了,
“诺诺,不要拒绝我,你听,我的心快要因为你的拒绝停止跳动了,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欧诺一只觉得有什么湿润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流进她的心里,她心里震惊了,因为安染哭了。一个大男生,从不轻易落泪的男儿,竟然为了她流泪了。这份情,是该有多重,她不知道。
“我没说不爱你。”欧诺一好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安染欣喜如狂,她是爱他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足够的。将欧诺一拉到自己的面前,他满是惊喜的表情,让欧诺一的心里莫名堵得慌。“诺诺,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面对安染那么迫切的求证,欧诺一忽然就心动了,这样一个人,她真的爱上他,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嗯,我,我,我·····”欧诺一说不出口,不知道是难为情还是什么原因,她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完整了。安染却是很想听见这句话,“诺诺,你什么?告诉我吧,嗯?”
“我,我爱你,你······”欧诺一不知道还想表达什么,整个人就被安染抱起来转了几圈,“太好了,诺诺,我太高兴了,原来诺诺也是有一点爱我的。”安染在那里欣喜若狂,欧诺一听着却是心酸不已,就只是一点点,他也这么高兴吗?有些头晕了,“安染,你快放我下来,我头晕!”
安染觉得有些兴奋过头了,不好意思地放下欧诺一,欧诺一缓过来,看着还在盯着她瞧得安染,“你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的脸上长花儿了不成?”换来的是安染傻呵呵的笑,欧诺一真的没想过她会见到这么呆的安染,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样子。
“你傻笑什么?呆子!”欧诺一给了安染一个白眼儿,安染丝毫不觉得那小眼神儿有什么不妥,眼前的人儿娇俏的模样更是让他喜欢。摸了摸自己的头,安染发现这动作有点呆,放下手有点讪讪地说,“我就是高兴,我能和诺诺在一起了,不再是朋友的关系,呵呵呵······”欧诺一扶额,她能不能装作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啊,怎么变成这个呆傻的样子了?欧诺一表示很不能理解。
“好了,你也别傻笑了,我要收拾东西,今天下午去找我的父母。”说完挣开安染还拉着她手臂的一只手。安染也不再傻笑,抢在欧诺一的前面,“诺诺,这些小事就让我来做,你去那边坐着,乖啊!”安染脸上明显的讨好,让欧诺一觉得他好像把她当成公主来宠着,以前也宠,可不明显,现在是光明正大地宠她。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走到一边,看着他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手在那里笨拙地折衣服,不觉间她的嘴角也拉开了一抹弧度,惊心动魄,安染却没瞧见。
下午欧诺一就和安染告别,她是不可能现在就带着安染去见她的父母的,安染也知道,虽然不舍,想要再陪陪自己心爱的人呢,可又不想因为他的私心耽误了她的正事。反正就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分开也不过一个月,尽管安染已经预见到这一个月没有她的日子回事多么地难过。
安染将欧诺一送上车,很是不舍,“诺诺,我会想你的,给你打电话可不能不接!”看着安染那幽怨的表情,欧诺一也不禁发笑,真像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也就点点头,“放心,我不会不接你的电话,还有,我也会想你的。”欧诺一说完觉得脸有些发烫,肯定是泛红了,这么多人,真的是很难为情,也不知道安染那家伙怎么就这么自然地说出来,还不带一丝尴尬,也就是因为安染感情是这般的自然,才让她不再介怀过往。安染听了欧诺一的话,眼睛里的光芒更加耀眼。
“诺诺,我听到了,路上要小心,开学见!”
“嗯,开学见!”说完欧诺一就上车了,车子开始发动,欧诺一有看见安染的身影越来越远,还是在那个地方,真是个傻瓜,欧诺一心里其实是甜蜜的,因为安染的宠爱。
这一个年,欧诺一过得很好,有父母姐妹在身边,还有一个一直关注她的男朋友,怎么都不难过。那些往事的片段,欧诺一已经渐渐遗忘,不刻意去想,就不会再想起了。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新的一学期,这学期,欧诺一和席曦崔玥还有安染已经是大三下期了,还有一年多一点就要大学毕业了。欧诺一忽然就觉得,大学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当然,这学期,花九卿和韩沐,蓝灏,月遥羡他们就要实习了,他们比她要提前一年毕业。欧诺一问过他们在哪里实习,他们给出的回答,却都是同一个地名。欧诺一听了之后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一个人,他们心里的那个人。
如若不是为了一个人,谁肯枯守一座城。城市和爱情,总是会有着这样的关系。他们都只是想要把前程和爱情连接在一起吧!
新学期,花九卿打电话来说聚一下,欧诺一也就答应了。这一学期,改变的人和事太多了。她和安染的事,也告诉了席曦和崔玥,她们听了之后就贼笑贼笑的,说什么当初安染出现的时候她们就觉得她和安染会在一起。欧诺一头上立马滑下N条黑线,她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安染对欧诺一的宠爱越来越过分,不能叫过分,只能说,欧诺一的脸皮再厚也吃不住安染这般猛烈的攻势,教室里的同学们都知道她有一个帅气多金,宠她无度的男朋友。对此,欧诺一也是不否认,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易唯看着欧诺一的眼神之复杂,欧诺一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干脆就躲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连兰心也看出来了。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
周五晚上,欧诺一和安染还有席曦崔玥四个人来到他们经常聚会的老地方,进门就见到花九卿那张阴沉的脸,欧诺一的心里在打鼓,其实她并没告诉花九卿她和安染的事情,因为她总觉得安染和花九卿之间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两个人都在瞒着她。九哥好像很不希望她爱上安染,这是为什么?
“九哥,好久不见!”欧诺一扯了扯嘴角。
“是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某个无良的丫头把我忘记了。”花九卿那埋怨的小眼神儿,让那个欧诺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好像在假期里面没怎么联系他,呃,理亏了。安染见到欧诺一的头越来越低,一个眼神飞过去,花九卿也不怕他,反倒是眼里带着的深意让安染也有些心虚,他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诺诺身边的人,即使是他不说,花九卿有一天也会告诉诺诺的吧!不,还有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回来了,他是不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花九卿也不再打趣欧诺一,月遥羡坐在那里,自成一个世界,欧诺一不敢去打扰,她已经不能再去打扰他了,不是吗?月遥羡没敢看安染和欧诺一两个人的身影,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有些东西,明明知道得不到,他还是那么地想要得到。那种煎熬,让月遥羡只能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欧诺一见到月遥羡这般模样,心里也是难熬,安染像是知道了欧诺一内心的感受,牵着她的手来到另外一边。
崔玥和韩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两个人都是很珍惜感情的人,所以不会存在小吵天天有的情况。席曦的脸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愁容,因为蓝灏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整个聚会因为安染和欧诺一两个人的关系坦明而显得有些沉闷,原本是值得庆贺的事,可欧诺一就是感觉到,花九卿和安染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想了想也便释然了,她不需要怀疑,因为信任他就要一直坚定不移,要是怀疑了,她和安染的感情就完了。爱情这种东西,夹杂不得一点杂质,信任一旦产生裂痕,感情就再也回不去最好的时候了。这是她从那个人身上明白的道理。
聚会也没有闹得不欢而散,大家也不过是聊着以后会在哪里发展,欧诺一没告诉他们她的想法,因为她也不确定实习的时候她会去哪一个地方,也许留在桐城,也许回到安县,又或许去一个她都不熟悉的地方。这个时候,她还会把安染考虑进她未来的蓝图里,只是和他对望一眼,欧诺一便知晓安染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很多时候,确实是因为一个人,才会枯守一座城,但也存在,因为一个人,厌倦一座城。欧诺一不知道她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不论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憎,她都不知道。未来?是多么令人深思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