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臣刘景洲
终于,素惜将所有的权利都真正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шщш.щuruo.網首发)
比想象中的容易许多,而所带来的欢愉,似乎也并没有多少。
燥闷的厉害,那些上奏的折子也懒得再去看,转而出了甘露殿。
她要去找刘景洲。
最开始想要拷问他的时候,他自知素惜没有证据,他在外面的余党们也会不断给素惜施加压力。
只要赃款的事情不会败露,那么用不了多久他还是会出来的,然而却不知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素惜很想看看之前那泰然自若的老脸,会不会还是依旧镇定。
天牢在前宫,也是皇宫内比较偏僻的位置,素惜乘坐着龙辇也行进了好一会才到达。
下了车辇,守卫们慌忙跪地迎接。
素惜刚准备扶上来接她下车的守卫的手,哪知就觉一道黑影带着风虎啸掠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冷然又不失温意的一声。
“点点,慢一些。”
再定睛看去,果然是齐跃出现在了车前,速度之快让一干守卫都是咋舌不已。
他抬手搀着素惜,稳稳的将她带到地面上。
无微不至的体贴入微,无时无刻的将她捧在手心里,而且从不计后果,更不求回报。
上天入地可能除了齐跃,没有人可以做到。
从小眼里只有素惜,生存下来的意义就是培养着保卫她,她就是他的天。
反手捏了捏齐跃的手掌,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眼神。
在人前她还是威风八面心肠狠厉的女皇,和影卫之间的互动不能太多,免得被人私下议论诟病。
“刘景洲在里面可有异样?”素惜冷眼扫过几名守卫,出声疑问。
恭敬的前倾着身子,其中一人回道:“回陛下,他有两日水米未进了……”
听此素惜柳眉微挑,刚想寻摸着怎么责骂又不会失了女皇风度还能有一定震慑力的时候,身旁的齐跃就替她说话了。
他高声厉问:“你们如何做的事?他是如今重案祸首,若他有个闪失,你们怎么交代?”
听得齐跃这般责难,守卫们又去小心翼翼的查看素惜的神情。
果然对上了一双隐瞒怒气的美眸,吓得更是双腿哆嗦起来,忙跪了一地。
“我等罪该万死……可是他……如何都不肯进食,我等无论用何等美食他都滴米不沾……”
冷哼一声,素惜无甚情绪的开口:“不吃?你们就给朕灌进去……若想寻死,就给朕把手脚都绑牢实了。让他求生无门,求死不能,懂否?”
不给人畅快死也不让他好好活,女皇的心思还是如此狠厉。
守卫们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乖乖答是。
------
让守卫给开了天牢大门,素惜带着齐跃两人单独走了进去。
天牢依旧冷冷清清,连排并列的诸多牢房里都是空荡漆黑的,唯独走道尽头的那一间,亮着莹莹烛火。
素惜信步走过去,心里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近来的诸多事情等同于是狠狠的打了刘景洲一巴掌,他应该不会有当时的傲气才对。
可真当要再见到他的时候,素惜居然又有些畏惧起来。
害怕他的现在的状况,会不会是那种完全被磨灭了斗志的迷惘。
会不会哭着求她原谅,哭着求饶让放他一马。
若真到那时,素惜又该如何应对呢?会不会心软呢?
这段走到牢门口的路程好像很远,可是等素惜真的再见到刘景洲时,她才知道方才都是自己多虑了。
牢房内一石床一石桌一棋盘。
本应该秽乱不堪的牢房,刘景洲的这间却格外的整洁,除了空气中的淡淡湿冷霉味。
他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眸似乎在冥想。
想比上次看到他,刘景洲明显憔悴了许多,面色蜡黄不说,两颊还凹陷了。
虽然身上还是尽可能的整洁,但也比之前老了许多岁。
站定了一会,看来刘景洲还是刻意装作没看见她,不下跪不行礼。
知道死到临头还能有这种傲气,素惜倒是错想他了,还以为他会求饶。
“穷途末路,你这份傲气何所依?”
素惜重复了一遍上次来时说的话,依旧是当时的冷然口吻。
闭着的眼眸微动,慢悠的抬眼,看见了站在牢门外的素惜。
那身灿黄龙袍依旧,绝尘美颜依旧,所有一切犹如当日,刘景洲却恍如隔世。
“呵呵呵……是我输了。”
刘景洲的声音很微弱,他只看了一眼素惜,又重新阖上了眼睛,复又道:“你如此会工于心计,若瑾那孩子都能为你背叛我,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背叛?
这个词刺在了素惜的心间上,若瑾之前递交给她的信件还历历在目,行行字字间都透露着对刘景洲的真情。
以退为进,为的不过是素惜能留他一条活路,让他得以见天日,逃过这次死刑。
可刘景洲却只认为她是背叛了自己,对她恨之入骨。
“倘若你私藏的那笔钱财没有被找到,你以为朕会就此放过你吗?文嵩的事情你尚且可以逃过罪名,然你进了朕的天牢,你如何自信认为可以安然走出去?”
咄咄逼问,可能同为女子,若瑾那么多呕心沥血,换来的只是刘景洲的憎恨,她如何能看得过去。
刘景洲冷笑,“你是女皇陛下,想要谁死又何须什么罪名加身?若那笔钱财未被若瑾透露,就算我一人倒下,那千千万万的男权拥护者都会站起来,你以为你能高座龙椅到几时?”
“住口!你注意你的措辞!”一旁的齐跃听不下去,厉声喝道。
“哈哈哈,你才应该闭嘴,狺狺狂吠的走狗,除了给这个女人****你还会做什么?”刘景洲从石床上下来,太过瘦弱的他面目狰狞起来委实有些骇人。
齐跃听得这句立刻气急,两步上前隔着牢门狠狠瞪着刘景洲,“你给我再说一次!”
好似要没这铁门,齐跃都会立刻拧断他的脖子。
“再说又如何?”刘景洲反讥回去。
沉默了一会的素惜拉了拉齐跃的手臂,让他稍安勿躁。
才挑眉睨向刘景洲,不以为然的轻笑,“激将朕也无用,朕说过留你一条命,就不会杀了你。”
听此刘景洲面色一僵,直接恼羞成怒起来,“你为何不杀我!为何不杀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满意了?”
镇定自若早就抛之脑后,刘景洲露出了本性,素惜的仁慈在他看来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满盘皆输,还得在余生中一直面对这个事实。
他瞳仁忽的一闪,脚下用劲,咬牙猛地撞向一边的石壁。
齐跃眼疾手快,抓来地下的一片石块,指尖发力,****出去。
石块穿过铁门直接打在了刘景洲的膝盖弯上,顿时他就觉得双脚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激起一片尘埃。
自尽不成,刘景洲颓败的手握成拳,狠狠锤击着地面。
他趴在地上,肩膀不断的耸动,竟是哭了起来。
“找人来把门开了吧。”素惜轻声附耳对齐跃说道。
看着趴伏在地上嚎啕痛哭的刘景洲,这曾经的一品尚书,现在却这么狼狈,素惜内心很平静。
现在的结果全部都是刘景洲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只是可惜那出尘绝色的若瑾,死心塌地的跟了这样的男人。
或许在一个人最黑暗的时候,那个拯救出自己的人,都会笼罩着无限的光芒,在余生的日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去追随那道光。
若瑾如此,董桦亦如此。
就算那道光本身的人都多么渣,道德有多么败坏,就算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会不偏不倚。
守卫将铁门打开,素惜踏步走了进去,齐跃不放心,牢牢跟在身后。
龙纹耀黄的小靴踩在刘景洲的脸侧,素惜由上至下的睨着他。
“你是输了,可朕没想到你输的这么难看,完全不是对手,让朕兴致全无。”
冷漠的讥讽,刘景洲屈辱的趴在地上,后槽牙被他咬的咯吱作响。
素惜继续冷笑,“你这样就败的一蹶不振了吗?朕觉得你当下应当考虑,今后残魂何所依,何处方为安生所,余生流年又该何处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