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马林泡过你们的脑子？
我看他的胃口还好，就寻了个借口，悄悄从病房里退出。在医院走廊里看到昨天为父亲测量血压的小护士，手里握着一个洗干净的苹果，一见到我，笑着过来打招呼，“江小姐，您来了，江先生今天的气色怎么样？”
“好多了，他正在吃午饭。”我如实回答道。
“哦，那就好。”小护士甜美一笑，“多吃一点对身体有好处，总打营养液的话，常时间人也受不了的。”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去见过江先生的主治医生了没有？”
“之前见过了。”
“之前？您是说郑医生吗？”
“是啊！”我点点头，“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郑医生因为要开一个很重要的医学会议，已经被医院委派到加拿大去了，现在负责江先生的医生姓苏，您还没见过他吗？”
我摇摇头，一脸纳闷，“没有。”
“这样哦……”小护士皱了皱眉，“可能是负责通知您的护士给忘记了，您现在要是有时间，就去见一下苏医生吧，他昨天就让您过去了，似乎有事情对您说。”
“好，那我现在就去。”
“那个……”小护士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说，“他的脾气不大好，我们都很怕他。但医术真的很好，是我们医院的一把手，您顺着他说，千万别激怒了他。”
“知道了。”我点点头，“他的科室在哪儿？”
小护士给我指了个方向，握着苹果跑了。
还没走到办公室，先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咆哮，“是谁要你们打这个剂量的？一群饭桶！白痴！你们读医大的时候都在干什么？福尔马林泡过你们的脑子？病人现在还在复原阶段，这么大剂量的抗生素注射到身体里，对他的伤口有害无益……”
一个怯弱的声音细弱蚊鸣地回答道，“好歹是药，又不是毒，怎么能说一点儿益处没有呢？”
马景涛附身一般的声音继续吼道，“是吗？那我问你，抗生素人体注射最高的剂量是多少？”
“1。5毫升？”
“那病人如果刚刚做了胃切除手术呢？”
“额……”
“饭桶，白痴！”那声音高声吼道，“就因为有你们这群没长脑子的混蛋赖在医院里，现在的医患关系才会这么紧张！我真是好奇，你们到底花了多少钱找了多少关系能顶到这个位置上来！”
有人委屈地说道，“我没找关系没花钱，我是自己考进来的！”
“是吗？”那声音一点不弱，拔高了冷笑道，“那我只能说当初的考核门槛实在太低了，低到智障儿都可以来我们医院做医生了！”
……安静……诡异的安静……
“好了，别一个个守灵一样的站在我面前，都给我滚出去！拜托你们没事儿的时候少看两集韩剧欧巴，多翻翻教材，一群没长大脑的白痴！”
办公室缓缓打开，四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从里面脸色苍白地垂头走了出来，一个心理素质较差的女生已经泪流满面，要靠扶着墙才能勉强正常行走。
这到底是医院还是动物园？
慢步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轻轻敲了门，里面传来闷闷地回答声，“进来。”
推门走进，发现苏医生正在喝水润嗓子，见到我，一脸狐疑地皱了皱眉，顺手把水杯也放到了桌子上，“你找谁？”
“你好，我找苏医生。”
“我就是。”他口气不善地问道，“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