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很暧昧
“原来王爷还没失了记忆,还晓得玉梨是您的未婚妻么?呵,那定是臣眼花,才见着人一掌把人劈进了水里。”
顾毓衍脸色不变,将厚重的斗篷紧紧包住同样是衣衫湿透了的柳玉梨,毫不留情地讥讽。
“若本王不出手,玉梨怕是要被利刃所伤,这怎能赖本王。”
顾毓衍手紧了紧,倒是叫柳玉梨彻底醒了过来,当先就见着平素很是淡然的世子爷那双清冽的眸。
那里头,居然有一丝丝的关心呢。
柳玉梨轻笑,然,这险死还生的明媚一笑,当即叫戚少煜黑了脸。
“可疼?”
入耳,是顾毓衍古井无波的音调。
柳玉梨本想摇摇头,却真疼的厉害,蹙着眉头,被顾毓衍拥了拥:“莫怕,我送你回去。”
“顾毓衍,你够了!”
戚少煜终于发怒,身边暗卫夜璃执剑而上,剑尖正抵顾毓衍脖颈动脉,深一分,那剧毒便无药可解。
顾毓衍只轻轻一笑:“王爷,大婚之前,怕是不见面的好。总好过血光之灾,您说是不是?”
言毕,二指一弹,竟把夜璃的剑锋劈开一指,轻易地闪开去。
他直起身,抱着柳玉梨告辞:“既如此,王爷与柳姑娘还该在大婚那日再见吧。臣先告辞,您慢慢玩。”
甲板之上,几名黑衣人的尸体罗列,血液刻入木板,散着淡淡的铁锈味道,熏人的很,兜帽将柳玉梨护得严严实实,跟随顾毓衍强行登船的几名家丁弓腰驼背,哪里看得出刚与夜璃交手时的迅疾狠绝,却全都不是小角色。
戚少煜气极,却是无法。
今日之行,他还是大意了,料到毁了顾毓衍亲妹,必定迎来顾家反噬,哪里料到顾毓衍能绊住他四名暗卫的手脚,只叫夜璃一个负伤赶来,更甚至,险些连自己也受了伤,只能眼睁睁瞧着顾毓衍将自己的未婚妻当众抱走。
然,他却不知,今日行刺之计划,虽为顾毓衍所安排,却是没料到,船上的女子,会是柳玉梨的。
不然,顾毓衍又怎会在得到暗报之后,急急赶来,甚至殒了手下几名死士,也定要下令刺杀终止。却还是伤了她。
登岸之后,顾毓衍看着怀中女子苍白无血色的面庞,轻蹙起眉头。
马车一路疾驰,顾毓衍并未将人载到侯府,而是送回了柳家。
沉香榭里,司琴已吃了教习嬷嬷一顿苦头,这位廖嬷嬷当真是秦氏请来的好帮手,一来便二三百条的规矩,这屋里哪个没犯了忌讳,全被秦氏、并着廖嬷嬷一顿狠挫,莫说宫里头出来的,这位廖嬷嬷可也是!
司琴已是极稳重规矩的了,照样被廖嬷嬷拎出来,打的脸上全是血,牙齿都松了。
而在柳玉梨出行前,被安排给她照管的小杏……
秦氏一声冷笑:“把小杏嫁了,也是为的你们姑娘好,哪个未出嫁的小娘子身边,能跟了这种失贞的婢女的?”
她自是要折柳玉梨的羽翼的,哪里给小杏一条活路,还是廖嬷嬷有法子,把个强奸犯与小杏这苦主凑做一对儿,以后有的是机会折磨,便是柳玉梨回来,也没的法子说!
这样好的主意,当即被秦氏引为得力助手,喜笑颜开地听着满园子竹板打肉声儿,好不快活。
廖嬷嬷为宁伯侯府送来,给秦氏拾掇继女用的,自然晓得该听谁的吩咐,也明白怎么做,才能讨了秦氏欢喜,是以,待柳玉梨归来,全院没一个能站起来的,便是她那婢女,也被强拉了出门,如今正在“欢天喜地”的拜天地。
柳玉梨半路已发起了高烧来,昏昏沉沉地被顾毓衍派人送回就瞧见着这场面,挣脱了扶她的手,撩起个瓶子就往秦氏身上砸去。
“哐啷”一声巨响,那瓶子碎在秦氏脚底。
秦氏可没料到柳玉梨胆敢忤逆动粗,还敢砸她?虽没砸到,可倒竖了眉,立时就要发落了她去。
可是一击不中的柳玉梨,再无力气,眼儿一番,晕死过去。
秦氏尖声叫着,定要打死柳玉梨泄愤,忽而眼前一花,竟见着顾毓衍进了屋。
下人们哪里有时间进来回禀,柳玉梨才回府就被急急送到了沉香榭,而秦氏正在兴头上,更加没发现柳玉梨的不对。
顾毓衍冷眸扫了眼秦氏,屋中气氛一凝,连廖嬷嬷都往阴影里退了退,就听这位侯门世子冷声道:“还站着干什么?扰了王妃就医,你们哪个担待的起?!”
秦氏发愣,顾毓衍目光灼灼看向她:“柳夫人,沉香榭的事,下官落后再与您计较,只如今你若还在这里闹,可就别怪下官不客气了。”
秦氏气焰一贯嚣张,可对上顾毓衍来,顿时偃旗息鼓,强强辩解一句:“我这是替玉梨打理园子呢,请了嬷嬷来教下人们一些规矩——这还是九王爷同意了的,世子若有疑问,该当去问九王爷。”
顾毓衍眸光一凛:“是么?可九王并未这样交代过下官,想来柳夫人是会意做了,不若现在就去请了九王爷来?”
秦氏“呀”一声低呼,躲闪道:“何至于,既然玉梨病着……”
顾毓衍扫了眼屋内狼藉,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桌椅,四散哭泣的宫人们,轻轻叹口气,吩咐侍砚道:“去宫里请陛下裁决。”
秦氏唬了一跳,忙拦了:“这、这是怎的了?难道本夫人连教习女儿规矩的资格也没了?”
顾毓衍这一次却不再看她,眼瞅着沉香榭这里无法养病,可他却不能真的将柳玉梨带去顾府。
恰这时,清漪小筑那里送了几个女婢来,说是柳容婷知悉三妹落水,吩咐人来照料的。
顾毓衍到底松了口气,安排人有条不紊地收整。
司琴被打的立也立不起,还有个一直未醒的司棋,这整个沉香榭,竟再无一人可用。
顾毓衍低声吩咐小喜儿一句,赶紧去把伴了柳三姑娘的那个小杏寻回来,省的过后再闹,人都没了。
这般一安排,御医来时,沉香榭勉强能待人了。
柳尚书得了信儿,吓得脚软,特特请了顾毓衍往前厅说话,没多会儿就脸上带笑地送了人出门。
再回来时,柳尚书连带看秦氏都顺眼了些,哼着小曲儿,叫柳容婷分神看顾沉香榭一些,并告诉自家爱女道:“顾世子已经给了话,你便是九王正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