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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谧,陆擎空的心也随着时间的缓慢移动变得越发收紧。
起初,他担心着心中的怀疑会是真的,生怕猜测的一切将是现实,当听到屋内开始不断有骤响突兀在耳边时,陆擎空的身子晃动,但很快又响起杯子之类的东西碎裂的声音,陆擎空终于按捺不住,大力撞了几下门后,将破烂的门锁撞开,冲了进去……
那名唤老张的人起初面对一个弱女子时还是耀武扬威的,又摔杯子又拍桌子,这时乍见一个高大男子冲了进来,立时呆住了,竟是站在那里,回不过身来。
陆擎空却不说话,只携着雷霆般的怒意,上去挥拳,一拳就将他打倒在地。
老张躲闪不及,当即摔倒,口鼻流出鲜血,躺在那里站不起来,呀呀呼痛。
“你,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擅闯民宅?!”
老张虽然倒地,却是个泼皮无赖,面对气势汹汹的陆擎空,丝毫不改嚣张气焰。
陆擎空却眯着眼冷笑,眼睛一缩,道:“擅闯民宅?我看擅闯民宅的是你吧!她是我的朋友,你一个男人,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老张听陆擎空这么说,似乎并不以为然,冷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说:“原来你是她的朋友!她欠了我的房前,已经一个月了,至今未还,难道我不能来要钱么?”
他似乎得理,之前虽然在陆擎空手下吃了亏,反而越发得意。
陆擎空闻言,回头看了看穆湘琴,见后者咬了咬唇,苦着脸,一语不发,心里更怒。
遂冷哼一声,忽然猝不及防的出手,一把揪住老张的领子,俊脸冷冷的逼近他,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我就站在门口,你所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
原来,适才陆擎空之所以在门口细听,而没有进去,其实是为了弄清穆湘琴和老张到底是什么关系。
之前他在门口便听到门内不时发出的争吵,老张的咒骂以及穆湘琴的尖叫,直到弄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陆擎空方才起了保护的欲.望,冲进了门,不然他还以为穆湘琴已经堕落到……
心念及此,陆擎空忽然开始憎恨自己,居然如此怀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要知道,他和穆湘琴在一起那么久,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相信她,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看到老张进去的那一刻,他心中会有这样的想法?
陆擎空想着,握紧了拳头,越发觉得面前的龌.龊男人可恶至极。
“听到了?听到了又怎样?”男人犹自做出嚣张的样子,“你既然是她的朋友,就该帮她还钱!”
老张看陆擎空的样子,到底不敢多说废话。毕竟,适才他在屋子里,的确对穆湘琴做了不好的事,就算对方欠他钱,但他终究不占理。
陆擎空听了,立即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摔在了男人脸上,便怒喝道:“滚!”
一声低喝,犹如炸雷,老张哆嗦了一下,捡了卡,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陆擎空的声音忽又低低传来,“下次若再让我看到你,小心你的命!”
夜色凉薄,晨曦微露。
当东方的天空破晓了一丝鱼肚白,淡青色的天幕像是水墨雕出般浑然天成,刻骨的美,陆擎空站在窗前,身旁是曾和他相恋多年的女子。
老张离开后,陆擎空便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初,穆湘琴并不愿说,但经不起陆擎空严厉的眉眼,只得吐口。
原来,婚后不久,穆湘琴就发现萧振南在外面有外遇,她原本想要离婚,却没料到萧振南只是不肯。毕竟,他身份特殊,在本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怎可能结婚后立即便离婚?
穆湘琴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就提出让他离开那女人,不要在外面胡来,谁料萧振南仍旧不肯,穆湘琴这才一气之下跑了出来。
陆擎空听了之后气急,握紧了拳头,一下砸在一旁的桌子上,惊得穆湘琴全身颤抖。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低声问着。
穆湘琴却笑,“擎空,在你心里,我是那样一个愿意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么?”
陆擎空这才想到这一点,听了不禁黯然。
想起陌安年,心里既是悸动,又有惊痛。
原本他以为自己有了陌安年,就会有快乐的生活,甚至因着她的出现,他逐渐忘记了穆湘琴,以为就此能够和她一生,谁料到……
此刻反观这两个女子,难道自己的眼光已经不知不觉错到如此程度?
还是说陌安年的演技太好,以至于他从头到尾从未发现一丝端倪?
陆擎空一时间陷入思绪,半晌后方才说道:“那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呢?”
“找你……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找你?人是我自己选的,无论幸福与否,需得我自己承担才是。”
陆擎空随着穆湘琴的说话,忽地回头看她,却见极暗的光线里,穆湘琴的脸容微微苦楚,那笑容明明近在眼前,却那般脆弱,仿佛一经触碰便会彻底碎裂般,让人忍不住心疼。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了穆湘琴的手。
穆湘琴挣了挣,但当他看到男子眼中的热忱,竟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终于软倒在陆擎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