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扭曲的世界。
从空气、学校、乃至生物来说都无比真实,但平清月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虚假。
这就像是一场杰出的舞台剧,所有景观上都连着一根隐蔽的丝线,这根丝线或许能被称之为“命运”也说不一定。总之平清月想到这里,他就替这个世界感到一丝惋惜。
但眼下还要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拆穿这个世界的方法。
他也不知道“破绽”这个东西究竟指向什么,但能联系起来的应该与朝野鹤有关。
——
傍晚。
平清月与朝野鹤步行回到家里,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她嚷嚷着要吃麻婆豆腐。
“现在不是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吧?”平清月说,“冰箱里压根没有豆腐,之前回家的时候你又不早说。”
“唉,那明天?”朝野鹤姑且算是忍耐了,“明天应该绝对可以吧?”
“行行行。”平清月说道,难得见朝野鹤能妥协,可能她也是考虑到现在折返回便利店买食材过于欺负人。
“今晚西红柿炒鸡蛋怎么样?”
“那再来个味增汤?”
“好。”
她打开电视机,绕有兴趣地看着电视节目,不断缩短着与晚饭之间相隔的时间。
平清月看了一会儿书,看着外面天色差不多快暗沉下来的时候,他起身,开始去厨房里准备晚饭。
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他记得昨天他把西红柿放在冰箱的第二层,手臂也很习惯性地朝着那里探去。
软软捏捏的,就像是水气球一样的手感,确认是西红柿无疑。
不过平清月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他看着冰箱里装着包装盒的豆腐,其中那片白花花的颜色就像玉石般美好。
假的吧?
平清月记得很清楚他没买,难道豆腐这种东西它会像海螺姑娘似的跑到冰箱来?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
“你买了豆腐?”平清月问道,脑袋从厨房门探出来。
“说什么胡话呢?”朝野鹤目光没从电视上移开,“食材不一直都是你买的吗?”
“也对。”
平清月收回脑袋,厨房里传来“咚咚”的切菜声音。
“今天吃麻婆豆腐,我发现豆腐了。”
闻着一股麻辣味的麻婆豆腐,平清月切成一小段碎末似的葱花撒上去,然后端到餐桌上来。
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朝野鹤也早已饥肠辘辘,关掉电视一路小跑向餐桌上,闻着香辣味浓郁的麻婆豆腐,就连小脸也不禁红润了起来。
“好香。好香。”
朝野鹤捏住筷子就去夹起一块豆腐,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
结果到嘴里还没一嚼,她就蓦然间地手足无措起来,嘴里还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烫得她连话都说不圆。
“好烫好辣好麻。”朝野鹤说道,听上去似乎有些发音不标准。
“有没人跟你抢着吃,况且小奈也不会——”平清月说得愣在原地。
“谁叫小奈?”朝野鹤大口大口扒着米饭,脸上一串疑惑的问号。
“没什么没什么。”平清月摆摆手,“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哈?听起来好可疑的,男的女的?”
“女的。”
“女的?你对她有过好感?”
“怎么可能!”平清月被她这句话差点呛住,“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我就放心了。”
朝野鹤喜笑颜开,继续夹着麻婆豆腐,结果仍然不长记性地再次烫嘴。
“有机会的话,你应该会认识她。”
“我也挺想认识她的。”朝野鹤缓过劲来,有些期待的说道。
吃过晚饭之后,刷碗是朝野鹤的工作,不过刷几只破碗而已,比起今天这顿美味的麻婆豆腐来也是值得了。
刷完碗之后,朝野鹤找好衣服就去洗澡。洗完澡,她便钻进了房间里。
虽然两人说是同居,不过还是分开房间睡的,平清月也习惯于她门也不敲地就进来,索性自己也就没有反锁。
疲惫感裹挟着他进入梦乡里。在如此不真实的世界里还能做梦,也真是够荒唐的。
——
“笃笃——”敲门的声音。
“懒惰可是人类最大的疾病啊,老哥。”站在门边的平清奈边敲门边喊道。
也不知她老哥今天怎么回事,起得有些晚,以往都是她醒来去浴室里洗漱室时,就听见老哥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了。
居然的疲惫感让平清月传来细微的呻吟声,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羊从身上踩过,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刚刚那是小奈的声音?平清月在心里无力的想,她的声音很具有辨识度。
“哥?”平清奈又在门外喊了一声。
这次平清月排除了幻听的可能,如果他没有预想错的话,现在自己应该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里。
将脑袋一点点地抬起来,自己昨晚是去偷了牛吗?感觉整个骨头都在散架。
“小奈……”平清月终于说出话来,这种疲惫感正一点一点的消失着,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气爽的感觉。
听见老哥这疲惫不堪的声音平清奈也吓一跳,她也顾不得什么男性的裸体——小时候她也见过——便义无反顾地推开了门。
平清月正从床上坐起来。
“老哥你怎么了?”平清奈的语气带着关心。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梦,总之是一件忽飘忽渺的事情。”平清月说道。
“说这么哲理的话只会把我绕晕的啊。”平清奈见自己老哥没事,也就关门出去继续加热面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