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鹤一脸凝重地看着平清月,正等待着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平清月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然后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目光才看向朝野鹤: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
“没错。”平清月正看着她那疑惑的表情,“这个梦也与你有关。”
“接下来你该不会要说什么宗教之类的话吧?”朝野鹤看他的样子有点像在看神棍,“反正我是不信教的。”
“我知道你不信教。在梦里我梦见了你,那片世界都显得格外真实,与这里相同,但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出入。”
朝野鹤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了,梦里的事情基本与现实无关。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哑然。
“我想那并不是梦,虽然不过是我睡觉的时间而已,但我想那就是你之前存在的世界,唔,也可以这么认为。”
“我之前的世界?”幸好朝野鹤没把这一茬给忘了,她一拍脑袋,大声的说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也顾不上去计较自己堪比二十四号混凝土搅拌的脑袋,连忙追问其中的细节。
平清月把他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她,过程有些复杂,有些问题朝野鹤也要反复咀嚼好几遍,然后才能理清其中的含义。
“你说的是开启的前兆可能是睡觉?”朝野鹤说道,“那现在能试试嘛?”
“今晚再试试。”
平清月端起水杯再喝了一大口水,刚刚的讲述让他嘴皮有点干。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按照接下来的发展,我就能通过你的叙述得到我的在那边时的记忆?”
“应该是这样的,倘若按剧情走的话。”平清月说道,就在刚刚跑回家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其实朝野鹤并非来自于未来,而是来自另一条平行世界的时间线,不过她只是从一段时间节点里跳跃到另一时间节点。
倘若按照这种理由来解释,那么朝野鹤的“记忆消失”也就存在这唯一的可能:
她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关于这里的记忆虽然会短暂地留存在她的大脑里,但最后还是会自动消除掉,这种性质也不妨称之为世界的“排他性”。
但反过来想,那么自己去到的世界呢?自己同样也会消失记忆吗?
这种事情也没法肯定,倘若记忆消失的话也肯定像朝野鹤那样毫无察觉,不过当真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么就能证明一点:
他的说法是真的!
一切都还有待考证,但能够做出这种假设就已经相当伟大了。
朝野鹤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平清月所说的话,听着他口中的自己,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场电影,荧幕外的自己始终挂着漠然的态度。
他所口述的日常就好像真的发生过,灰瓦红墙的神社,被茂密草丛遮掩的小道,沿着坡道缓缓向下的小镇,以及海鸥高旋、共天一色的沙滩。
那样的真实感仿佛伸出手就能去触摸到它,只需闭眼一想就能浮现在眼前。
但朝野鹤没有去想它,而是倒在沙发上慵懒地看着电视,比起这种动脑袋的事情,她还是宁愿当个喝着快乐水追着番的死宅。
不过在平清月看来,不上班是不行的,在家里只会让人变得更加懒惰。
但她这种状态在去上班,平清月也实在放心不下,但也正因如此,平清月也不可能在让她搬出去住——出于对方生命安全考虑。
事到如今,就算是再不愿意,平清月也只能忍痛割爱地让她辞掉工作了。
“把工作辞了吧。”平清月说道。
“什么工作?”
平清月这才想起对方已经把这件事给忘掉了,不过也好,这样辞掉工作也不需要顾虑太多。
“没什么。”
既然确认了对方的安全,平清月也就放下心来,然后折身回去上学。
“记得好好看家,遇见陌生人别开门,有事要一定要和我打电话。”
“好的。”朝野鹤脸上笑嘻嘻的,毫无悲伤的表情。
平清月也没去欣赏她那开心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收拾一下,然后关拢房门。
不过在关拢门的那前一刻,平清月手又停顿住了,稍微地犹豫一会儿,平清月又说道:“还是别搬出去住了。”
“真的?”朝野鹤先是有些茫然地转过身来,然后又变得一脸欣喜。
“真的。”
平清月这次关拢了门,做出如此决定后他也只是微微呼吸一口空气,然后离开樱落町去往谷川高中。
——
今夜无话。
平清月睡得很早,闭上眼睛一直等待着自己陷入那朦胧的睡眠状态,就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去观测台看日出升起那样,一直静默地等待着。
终于,心里的思考变得模糊起来。
就好像是介于催眠之前的那片混沌状态一般,连任何思绪都提不起来。
今天晚上没有进入那个地方。
现在依旧是早晨。那个介于现实与非现实的隘口今晚没有出现。
平清月一如既往地吃着早餐。
今天朝野鹤的记忆退化又加重了。
仿佛她会把关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全部忘却掉,那么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呢——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虽然没有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但今天平清月刚好也有任务——那就是说服清水静衣,就算现在不情不愿,他也必须要去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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