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局需要无数谎言去完善,而拆穿这个局却只需要颠覆其中一个说法即可,接下来不需要他们多说,这个局便会一路崩盘。
这个人被证实其实是南海真人所杀,那么其他人呢?
这件事是南海真人在扣锅,那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能信呢?
南海听着台下人的窃窃私语,突然心头涌上一股无名怒火。
他不就是杀了几只蝼蚁吗?这群人至于这么指责鄙视他吗?难道他们就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这时候又在这装什么大善人?
这股怒火来势汹汹,一瞬间便把他烧得理智全无。
眼前混沌一片,如同扔进了万花筒中一般纷乱繁杂。
……
“啊——”
“快躲开!他入魔了!”
等南海真人再次清醒时,耳边是众人的尖叫声。
他对面围了十几个修士,都警惕得拔剑指着他,防止他再暴起伤人。
在那十几人身后,曲清泽倒在地上,不断吐血。
南海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入魔,对着台下的人就是致命一招。
白邈站在他侧面不便接招,其他人又都没反应过来,曲清泽要有准备,抬手迎上了那一记杀招。
原本以他的水平,再加上提前被知会过,要接下这招不难。
但万万没想到,那老东西不知留了什么底牌,居然一招震碎了他身上所有法宝,还重伤了他。
不过这一招显然对南海真人的损耗也极大。
他浑身灵力被抽取一空,人虽清醒过来,但生机肉眼可见得缩减下去。
南海真人不可置信得摸着自己枯树皮般的皮肤,大把大把的头发脱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具被风干的干尸。
“拿下他!”盟主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
见势不妙,南海灌下一瓶药,强行挤出一点灵力,要遁走。
人群中的钦景趁着一片混乱之际,曲指一弹,一道力量打在了南海握着传送卷轴的手上。
卷轴掉落在地,再捡起已经来不及了。
灯尽油枯的南海被几个修士制服,摁在了地上。
另一边,曲清泽伤得实在太重,白邈当机立断要带着他去找曲宗主救命。
一听他的话,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曲清泽一个惊坐起:“我不!你让我去见她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你难道不知道她垂涎我身/体很久了吗?!”
白邈不为所动:“事发突然,现在也不可能跑魔教去找人家救命,曲宗主医术不好吗?不要避讳就医。”
“这是医术好不好的问题吗?!这是原则的问题!”
白邈不理会他的反抗,拎着曲清泽就走,留下一路凄惨的嚎叫。
“怎么回事?那位曲宗主有什么问题吗?”钦景见此景,忍不住问顾瑾瑜。难道曲宗主好色?但他再混账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到自家人身上吧?
“……有点一言难尽……”顾瑾瑜给他解释。
曲家这任宗主是曲清泽唯一的妹妹,颇有手段,医术也高超,尤其喜爱诊治各种疑难杂症,还经常不收人医药费。
只是她有个缺点,就是过于醉心研究。
“曲宗主是不爱收医药费,但她喜欢拿人试药。落到她手上的人,少有安安稳稳出来的。”
“曲宗主学医以来,拆过不少修士,却唯独没有研究过合体期大能,毕竟别家恨不得供起来的祖宗哪是她说拆就拆的?”
而这回曲清泽自己撞到了她手里……
顾瑾瑜又道:“所以说修士受了重伤,能去魔教找人家那边的两位神医的就去,找不到或者他们也治不好的才会去找曲宗主。”
“……”钦景十分无语。
这位曲宗主还真是比魔修还恐怖。
那边,盟主也知道公审不可能办得下去了,遂命令那几人将南海压下去,要再查查太初门的事。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钦景见时机差不多,该放人再搅搅这滩浑水了。
“等等!等等大人!我有话要说!”
盟主皱着眉,制止阻拦的修士,让冲上台的少年讲。
“我要举报那个老前辈以邪术吸收旁人的气运,害人性命!”齐瑜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道:“他假意提携后辈,实则是要生食人肉,吸人生气,夺人气运!”
被人制着的南海气得血气上头,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可有证据?”此事事关重大,盟主冷着脸问。
“自然。我之前就差点被他派的人杀了。”齐瑜停止假哭,从袖中取出了两把一模一样的白玉刀,从柳氏师兄妹被陷害入牢开始,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讲述出来。
里面一些是他猜的,一些是钦景告诉他的,还有一些则是纯编造。
一番话大半真,只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任别人怎么查也找不出漏洞。
南海被他一番话气得抖个不停。
他在想什么?他疯了吗?我可是他在门派中的内应,没了我,他什么都不是!
他怎么会知道是我要杀他?明明我掩饰得那么好!
“这位老前辈刚才那一招绝不是他应该有的水平,如果不是通过邪术,他的水平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那么多?”齐瑜在众人的怀疑上不辞幸苦得添砖加瓦。
“而且大家刚刚也看到了,他早就入魔了。说不定谋害我门派千鹤真人弟子的事儿也是他做的,连自己师侄都能下手,谁知道背后还害了多少人性命?”
齐瑜向着盟主深深一礼:“望大人铲除此等大奸大恶之人,为九泉之下的各位受害人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