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我逮到机会了,小娃娃,能抓到你真是不容易。”
火纹大汉明显暗中观察很久了,两只挂着肥肉的眼皮一抬,小小的眼珠直溜溜地转。
宴瑟被绑在房柱上,旁边就是苑苑,大汉为了不惊动那些人,把她也一起绑来了,多一个少一个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你抓了我也没用。”
她有些慌张,试着攥苑苑的手。
火纹大汉的眼里冒出精光,恶狠狠地道:“那个小丫头还没醒。”
他继续说:“你上次的承诺,这次该兑现了。”
宴瑟理了下思路,他的确是开了那条小道,可是很明显他并未在山口等她,而是一人逃走了。
她冷静道:“好,我帮你。”
这件事迟早是要解决的,而且火纹大汉只是个凡人,他身上究竟有何东西,竟屏蔽了清敖的龙鳞感应。
东西不找到,这类事迟早会再现。
大汉怀疑道:“怎么又改口了?”
上次幸好他跑得快,否则就被这小丫头身边那三男人给抓了。
“不救人就给我们放了,在这里废话浪费我工夫。”宴瑟和他打着心理战,手心里起了一身冷汗,她斜挎的小包也被收走了,这大汉……不简单。
大汉似乎也是急了,在她脸上盯了半晌,才缓缓地点头。
“跟我走吧,别耍花样,否则我立马宰了她。”他指了指苑苑。
苑苑正好醒了,一睁眼就是这个满脸横肉的火纹大汉,立马吓破了胆,哇哇大哭。
大汉没半点耐心,“闭嘴。”
六岁的小姑娘哪是这么容易就闭嘴的,大汉直接掐上她的脸,用力极狠,“再哭,我现在就宰了你。”
宴瑟束手无策,伸脚去踢他,大喊道:“你放开她!她死了,上次的人决不会放过你!”
小姑娘的哭搡声和大汉的警告夹杂在一起,大汉丝毫不受胁迫,转过脖子:“治不好,你和她都得死。”
宴瑟心底一凉,要完的节奏。
她听着附近的声音,没有山林附近的虫鸣鸟叫,应该是大汉听到她们的谈话,且守株待兔已久,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换了地方。
他往苑苑的嘴里塞了一团碎布,从门外又端了碗水,逼着宴瑟喝下。
她抵抗不了,也没挣扎,识相地喝了。
“还算识趣。”
火纹大汉依旧是光着膀子,半点没受严冬的影响。
她昏昏沉沉地被带到另一处屋子,这大汉是个心思缜密的,全程都捂着她的眼,她至多能感受到风来方向的变换。
还没进去,她就闻到一阵药香飘进鼻里。
临进门,大汉还不忘警告她:“待会儿可别乱说话,否则……你那伙伴可别想活。”
这里头的人,是这大汉极其珍重的,若是个心肠好的,她或许可以借机要回自己的魄珠。
宴瑟进了门,入眼的是个躺在床上的女子,只是推开了半扇门,这人就猛咳不止,弱柳扶风之态。
“柱哥,你来了,咳咳咳……”
那个女子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久病的虚弱与苍白尽数写在脸上。
“怎么还带了个孩子?”她眼眸半垂下,在火纹汉子的帮助下靠着个软枕才勉强起来,声音柔柔弱弱。
宴瑟照实答:“治病。”
女子一听笑了,抿着嘴嗔笑两声,又是一阵猛咳。
换来火纹汉子怒瞪她一眼。
宴瑟摊摊手,表示无所谓,她走过去:“这个姐姐可以把手腕伸出来吗?”
女子没动,反而笑着看向火纹汉子:“我自知没几日可活了,你也不必病急乱投医找个五六岁的孩童来,逗我开心,送她回家吧。”
面向凶狠的汉子露出满面的柔情,语气的温良和这具身体明显不符:“等她看完,自会送回去,你安心让她探探你的病。”
宴瑟眼珠子一转,若说是演双簧戏,对她压根没一点必要。
这个女子分明不知大汉在外做了些什么。
她小嘴一撇,“他才不会送我回去,他还说治不好你要我一直待着。”
女子哑然失笑,“咳咳……柱哥,你这是何必?”
火纹大汉瞪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怎么会,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送她回去吧,人家父母该着急了。”女子别过头去,大汉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宴瑟虽在宗门里略学过药理,但仅仅只知皮毛,当年的那门功课早已荒废。
她能治就怪了。
“我这就送她回去,你别急。”火纹汉子温柔地道,但手中拳头已经攥紧。
“姐姐,你别信他,他说话不算话。我还有一个同伴也在这里,他还不让我见她,呜呜呜……”宴瑟趁势开始抹眼泪,她赌女子很肯定会心软。
果然,女子露出惊奇的神色:“柱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肯定不会讲实话,我要见我同伴,我和她一起被绑来两日了,她一口东西都没吃,我怕……我怕……”
宴瑟哭到几乎要断气。
又斜瞥了大汉一眼,嘴角稍上翘,让她来无疑就是个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行为。
她作势抱上女子的胳膊,眼泪哭得泪汪汪的,委屈巴巴道:“温柔姐姐,我想见她,可以让她也过来吗?”
火纹汉子要拉她走,对上女子询问的目光,顿时手足无措。
他被这个小丫头玩地死死的。
也是,能杀了黄大仙的能是什么愚笨角色,喂了没劲的药跑不了,倒和他玩起了心计,他失策了。
他无奈把苑苑也带过来,两个小丫头见了面,抱头痛哭。
哭地越惨越好,宴瑟见苑苑哭声要停,往她腰间一捏,苑苑顿时哭地更起劲了。
女子娇弱地规劝道:“王大娘若是知道你今日如此,她在地下可得有多心寒呐!”
宴瑟大哭中,隐约听到这词,王大娘?让她想到了王盛。
他拜托自己去看看他媳妇初娘,按那时的时间来算,他儿子和这汉子的年龄相仿。但初娘改嫁都有二十多年了,但这汉子离开梨花村也只有两三年。
汉子一怔,惭愧地低下头,“当初我娘承蒙你照顾,我这个儿子都没送她最后一程。”
宴瑟觉得事情没这么巧,但不问又不甘心,她出声问了句:“你娘是叫做初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