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依给慕千城的那张纸,是安凌然的血检报告。
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白蓝依简单把自己的要求陈述了一遍。
“慕先生,其实我也有想过去委托其他的私人机构。但考虑到能在江总身边做事的您,定然是同行业内中最专业,最高效的了。怎么样?慕先生能搞得定么?只要您开个口,价钱不是问题。但我只想要真相。”
“白总是希望我帮你查一下。安凌然流产的那个胎儿,究竟是不是你先生的?”
慕千城大致听懂了白蓝依的诉求,略略侧头沉思,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的淡定让白蓝依觉得更加心安。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妖风狂浪都不稀奇。
“嗯。我听说医院里一般都有底液样本留存。不过一般人肯定是没办法接触到的了,不过我想,这些小事对慕先生来说,应该算不上障碍。”
白蓝依将这一顶又一顶的高帽砸过去,基本上是不想给对方任何拒绝的机会。
她想,既然事情已经撕到了这个地步。
无论后续还有多少幺蛾子,自己手里的牌,总归攥得越多越好。
“我尽量。”
慕千城点头。
他不把话说死。许是在江逐年身边待得太久,相对保守的睿智,可以中和掉那个男人身上固有的犀利。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白蓝依展颜一笑:“那就谢谢慕先生了。”
翻开手机的支付界面,她又问了一句价格。
“我给江先生做事,按月收取咨询费。白总不用客气。”
白蓝依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余光正好闪进一个颀长又熟悉的身影。
“哗啦——”
三五个大大小小的纽扣样物件,直接被江逐年扔在白蓝依的面前的茶几上。
当时她脸上的表情,几乎已经不足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这……这么多?”
白蓝依咬了下舌尖,只觉肩膀和牙颌皆颤抖得厉害。
“洗手间两个,电视液晶屏后面一个,窗帘上一个。”
江逐年漫不经心地坐在白蓝依的身边,不客气地拿过她的半盏咖啡,直接就到了唇边。
白蓝依下意识想吼一句,那是我的。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一屋子的全方位摄像头估计早把她和江逐年怎么吃口水的画面都拍进去了——
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江先生,我刚看了下这个镜头。从货源着手,应该不难查。”
慕千城扶了下眼镜,又取了几只在手,细细观摩了一下。
而坐在一旁的白蓝依早已心凉凉。
她想不出这些东西究竟是谁放的,怎么做到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会儿,她懊恼而抓狂的情绪怕是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五年前她被谁睡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五年后她被江逐年睡了,怕是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白总怎么想?”
江逐年侧目,开口。
白蓝依抬头,寒噤。
“没什么想法,要不,能不能拜托慕先生一起查了?”
“江总,我这就去办。”
说着,慕千城已经站了起来,笔挺的身姿跟打立正一样。
他向江逐年点了下头,又向白蓝依道了声回见,然后大踏步走出酒店。
“一起查?”
江逐年侧眼一睨,像捉奸一样捉住了白蓝依不经意的话柄。
“所以,白总还叫阿城查了什么?”
白蓝依像个被抓包的橘猫,眼珠子翻翻,腮帮子鼓鼓。
“怎么了?有生意给江总自己人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明知道阿城是我的人。我才离开一会儿,白总倒是用得很不客气啊。”
“我压根也没想瞒你。”
白蓝依无奈地摊了下手:“反正在江总眼里,我的隐私早跟七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样公开,就差全世界通告了。”
白蓝依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两嘴,江逐年的眉头却是越收越紧。
“就这种破事,也值得白总如此劳民伤财?”
他鄙夷地看了白蓝依一眼,继续道:“我以为,白总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你不知道女人斗小三都有瘾么?和爱不爱,离不离婚,都无关。”
白蓝依不服气地表示:“这就跟男人都愿意跟情敌死磕,是一个道理。”
“白总话里有话啊。”
江逐年冷笑。
“没什么,我只是预感江兆铭之所以操控泰安,针对我们厂的销售渠道来做文章。多半跟你揍他那两次有关。”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是跟我睡你那五次有关?”
“六次。”
白蓝依抿抿唇,脱口了一句纠正。她想起来还有洗浴中心的那次包场,简直不可描述到了极致。
“白总记这么清楚,是准备跟我月结么?”
白蓝依:“……”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江逐年一坐下就把自己的咖啡给抢喝了,原来是担心她泼他啊。
就在这时,酒店的负责人走了过来。
估计再见白蓝依和江逐年,人家心里也挺日狗的——
话说怎么又是这对男女?
才几天的功夫,这两人都搞出多少事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酒店的房间里被人按了摄像头,这种事拿到哪里都是乙方的责任。
于是对方经理赔笑着根白蓝依解释:“真抱歉白女士,我们刚把事情调查了一番,也看过了走廊的监控。但是的的确确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白蓝依心里憋着好笑,什么叫没发现异常?她想,那是摄像头,又不是摄像机。
难道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进去,你给们监控拍个正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