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张沁感到意外，她才知道，杀伐决断的全敏竟跟她一样，都很爱护员工。
因为当年的她还只是个小员工，接触不到决策层。
所以她并不知道，上一次面对金融危机时，全敏心中曾经全心去守护的，竟然就是员工。
从多角度来考虑事情，才会发现思想上的盲点。
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方向走。
全敏又说：“我们这些财务中心都是服务型公司，主要的成本就是人力。当所服务的工厂生意一落千丈时，还要保护中心那么多人在岗，对总部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负担。另外，工厂给服务费用时也会有怨言。当现实和理想发生冲突时，如果没有野心支撑根本就走不远。”
张沁听到这时，突然糯糯地开口说：“其实我没有什么野心。只希望大家喜欢在中心工作，可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上班下班，兼顾家庭……”
她这句话可真让列薇大感意外，紧接着，泛起了恶心。
列薇心想，装，就知道装，马上老领导就要走了，还当面装呢。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呢？都爬到一把手了，你跟我说，你只是为了这？那你为什么对老John大献殷勤……”
凯丽还想阻拦已经都来不及了，这刺耳的话打断了祥和的气氛。
就连跟列薇交好多年的全敏都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谁都知道，列薇是向着全敏才这么说的。
可现在是私人聚会。
全敏是已经尘埃落定，准备要走的人了，何必临走前再去结梁子呢？
山水有相逢。
万一将来又有什么事，没准还需要张沁帮忙。
这下，可真说不准，列薇到底是帮忙还是帮倒忙了。
张沁也不愿做解释，只是笑笑。
凯丽则说：“列薇，你们后来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我认识的张沁绝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她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就像我当时怀孕时，张沁压根不可能预料到将来我会离开公司。她还是尽心尽力的帮我……”
“对。”
没想到接茬的人会是全敏。
大家都惊讶了。
当年那个阶段，全敏可是完全不看好张沁的人。
就连列薇都记得，凯丽走后，全敏只肯给张沁一个主管的地位。
为什么现在全敏却会为张沁说话？
“其实，有件事情我埋在心里很久了。本来想带回去，可是，列薇，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我走的真相。”
凯丽跟张沁交换了一下眼神，她们就像预先知道考卷答案的人，并不会意外。
但列薇却不是这样的。
她明显地挺直了后背，身体倾向全敏的一侧，有些惊讶地问:“还需要什么真相？不就是因为她背地里做了什么坏事吗？”
“不！做坏事的人是我。”
全敏的鼻尖沁出了汗珠，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会走是因为被总部的人查出，我曾经私下收了一笔新办公楼给的回扣，定了搬迁地址。”
列薇握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
她放下了水杯，不敢置信地说:“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吧。你怎么可能会差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