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着眼睛
庚玉皱了皱眉,吃力的支起身子看着她,许久,放开了手,低下头:“不,你不是。”
金溪儿一愣,无奈的苦笑,边打开饭盒边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我拿了很多你喜欢吃的,快过来尝尝吧。”
“你不是花溪,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庚玉低着头一直看着手心里的白玉坠,那块玉心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此刻有些刺眼。
“我问了阿狸。”金溪儿苦笑,勉强的撑着身子,想要拿下他手里的东西,却被他快速的逃开了,警惕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可怕,似乎在说什么‘不许动,谁也不可以’。
“你都没吃过东西呢。”金溪儿有些恼怒,他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真的让人很生气。
庚玉把玉心贴身的挂在脖颈上,靠近心脏的地方,闭上眼睛靠着冰冷的墙壁,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金溪儿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感觉双腿都有些麻痹,她才想起自己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了,动了动双腿,撑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还想说什么就被杂乱的脚步声打断。
“你怎么在这?”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泫雅一手拉着风敏,一手拿着药箱,双目圆睁诧异的看着不该出现的金溪儿。
金溪儿皱了皱眉,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还在东夷吗?是想杀庚玉为她父王报仇的吗?
风敏一下了然,上前几步揽住她的肩:“泫雅公主两天前回来的,听说了庚玉的状况,于心不忍,让我过来看看他的伤势。”
金溪儿微微诧异的对上他安静的眸子,那表情仿佛是在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些’?
风敏好笑的看着她:“好了,你别担心,我来检查一下,你出去等吧,才刚刚醒过来,这里潮湿阴暗,不适合你呆着。”你的心思我一眼就可以看透,可是你却看不透,我也再喜欢着你的心。
金溪儿点了点头,多多少少顾忌泫雅,庚玉现在的处境也有她的参与吧,要说不恨怎么会这么坦然呢。
“我想和你谈谈。”金溪儿经过她,不轻不重的开口,临走,漠然的看了她一眼。
泫雅迟疑了一下跟了出去,风敏反倒不担心,径直仔细的检查着庚玉身上的伤势。
金溪儿在前,泫雅在后,两个人来到一颗大树下,远远地躲开那些守卫,毕竟谁也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一些关于私人的话题。
“为什么这么做?他是你的丈夫。”金溪儿免不了开口有些冲,斥责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泫雅不怒反笑:“他也是你孩子的父亲。”自己都没听出来这句话很酸,很无奈。
金溪儿一愣:“难道你就因为这个陷害他吗?”
泫雅挑了挑眉,故作迷茫的眨着眼睛:“你说什么?我怎么陷害他了?”
金溪儿拧着眉有些愤怒,她捏紧拳头怒视着她:“庚玉不是杀你父王的凶手,这一切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泫雅继续装作无辜的样子,满眼迷惑的看着她:“的确是他杀了我的父亲和哥哥。”
“不可能。”金溪儿大声的怒斥,她顾不得什么形象管理,反正这里又没有记者跟拍,也没有歌迷包围,更没有私家饭偷拍,才不会害怕什么anti的存在,在这里,只有尔虞我诈的阴险和周旋。
泫雅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花溪姐姐,我知道你还爱着庚玉,可是他真的杀了我的父亲和哥哥。”
金溪儿见她放软了语气,自己也不好在强硬下去,只能泱泱的摇头:“我不信,他不会这么做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不,你错了。”泫雅的语气忽然很失落,伤感的眸光泛着水汽:“他说他恨我的出现,逼着他离开了最爱的人,他不甘心,所以他说他要报复,他要毁掉关于我的一切。”
“不会的。”金溪儿张大了眼睛,这些话怎么可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庚玉的为人是不会这么极端的。
泫雅无谓的摇摇头,轻笑道:“爱信不信,是他亲口当着我们国民说的。”
金溪儿不懂了,泫雅并不像是在说谎,庚玉为什么要这么说?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记得第一次见到泫雅,庚玉反常的和她亲昵,依稀记得,庚玉说过,他和漓月之间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到底约定了什么?不难猜想是因为自己,不,确切的说是为了花溪,庚玉为了她一定可以付出一切的,甚至和别的女人成婚,背叛他曾经对花溪的许诺,还有什么他不可以牺牲的。
金溪儿恍惚的意识到什么,打算回去的脚步又折了回去,不顾银海的阻拦径直推开漓月的寝宫大门,寝宫的睡塌上,漓月温柔的亲吻着念儿,他们被她大力的推门声打断,僵硬着动作直直的看着她。
金溪儿心好像漏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消失,有股凉气从心底窜上来,明显察觉到漓月脸上的不悦,紧簇的双眉轻轻一挑,阴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仿佛在说‘给我滚出去’。
金溪儿硬着头皮踏进去双腿,尽量把视线放在虚空的点上:“我有事问你。”
“没看到我们在干什么吗?”漓月冷眼看着她,他的脸似乎很生气,****的事情被打断,换任何人都会感到生气,可是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起伏,出了紧张的金溪儿有了他生气愤怒的错觉,月儿丝毫感觉不到漓月生气了,她反而在他的眼底看到那一闪而逝的惊喜。
金溪儿厌烦的避开他的视线:“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当初庚玉为了什么答应和泫雅完婚?”
“呵,你好像问过我吧。”漓月转了转有些酸疼的脖子,月儿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两只手轻轻的为她按摩着,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浅浅一笑。
漓月会心的点了点头,温和的笑脸随即转换,一脸的邪魅和慵懒:“这些都没意义了,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是你逼他的,用我逼他这么做的?”金溪儿眼里盛满了愤怒,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让她的心绪平和。
漓月稍稍不悦的挑起眉角:“你在发生么疯?我可没让他杀人?”
“那他为什么杀了东夷国国主和太子?他没理由这么做。”金溪儿狠狠的把指甲嵌入掌心,手心的刺痛让她昏沉的头脑划过一丝清醒。、
“我不知道。”漓月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说些什么,他只感觉烦躁,刚刚还担心她的身子,这一刻却被她惹怒的想要杀人。
月儿直起身子走到她面前:“我说,你现在跑来这里算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好好去看看你的姐姐,而不是来这里跟她一起疯。”
“姐姐?你什么意思?”金溪儿身子一凛,她怎么忘记那个最在乎庚玉的语昭了呢。
“竟然刺杀我们国主,活得不耐烦了。”月儿厌恶的皱着眉,似乎深恶痛绝。
“你们把她怎么了?”声音不自主的发颤,那个女人说到底是花溪的姐姐,占着她的身体,也该为她做点事。
漓月看着她着急痛苦的揪着眉,不禁失笑:“她想见庚玉,我成全她了,就在庚玉牢房的旁边。”
金溪儿暗暗的握紧拳头,迎上他冰冷的眼神,心痛的有些窒息:“就不能…放过庚玉?就不能放了我们?这样下去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彻底的结束?”
漓月勾了勾唇角,歪着头眯起眼睛瞧着她,那一双美目蒙上了氤氲的水气,看不清那浓烈的悲伤带着绝望的无奈,只是心抽了一下狠狠的疼。
“那杀了他吧。”金溪儿勾起唇边凄惨的笑了笑:“给他个结束,不要在这么折磨他了。”
漓月震惊的看着她,一时难以附加!
月儿盯着她好一会,如梦初醒般的回神:“你让他死?”
金溪儿淡然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我想…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月儿疑惑的摇摇头:“你不爱他吗?”
“曾经的花溪深爱着他,可是我却因为受伤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忘了他的爱。”金溪儿眼神痴痴地看着漓月,现在的爱都系在他的身上,想要拉回来,却牵扯的很痛。
月儿太敏感了,她的眼神那么白条的看着他,自己怎么看不懂,她侧了侧身体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冷着脸哼笑道:“少耍花招,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
金溪儿抿了抿唇,深深地吐了口气:“漓月,第一眼看到你或许就注定不堪的结局,你的第一眼都是恨,直到现在为止,那恨都在。”
漓月身子一怔,第一眼?心里某个地方蠢蠢欲动,第一眼有恨吗?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你的第一眼深深把我们纠缠在一起了,那一次你美得如天之女,细心地喂我吃药,贴心的为我把手上的伤口擦药,你紧蹙的双眉,担心的眼睛,绷紧的双唇,小心翼翼的温柔,曾让我陷入了没有过的痴狂,可是你却不记得了,大概也忘记了,我迷迷糊糊对你说‘不要走’,你握住我的手说‘你不会离开’,你让我等你,放开你的手,单单的说了一个字‘好’,可是你却一去不回。
月儿看着漓月眼里那复杂交织的情绪,心猛地下沉,紧紧抓住他的手:“月,我累了。”
漓月伸手揽住她,温柔的在耳边轻语:“累了么?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还未等月儿有所反应,漓月已经抽回了自己的手,几步来到金溪儿身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离开,房门被重重的关上,月儿瘫倒在地,慌了、怕了、乱了。
任他牵着自己往前走,他走的很慢,自己刚好跟上他的步伐,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手心传来属于他的温度,很真实,却很遥远。
两个人站在湖边的石阶上静静地发呆,金溪儿想要打破这样的沉默,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漓月侧目看到她的纠结,淡淡的弯了弯嘴角:“想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吗?”
“嗯?”有些困惑的看着他的侧颜,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眨着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