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野生
此为防盗章 这是对表演者的尊重, 也是作为观众应该有的风度。他对流行舞没什么了解, 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角度欣赏, 各门各类艺术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 表现力。
他能欣赏,最初聂铮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童延是个不错的舞者:每一个动作看似放肆张扬,可又把握得当, 这样有力度的舞蹈也跳出了几分随意飘逸的味道。
他见过童延两次, 两次都觉得在他面前, 这孩子像是把自己装在了套子里, 到这一段劲歌热舞摆在眼前时,聂铮才觉得像是看到了一直隐藏的本真,恣意无约束。
但聂铮很快又觉得不那么舒服了。
这一段舞表现的可能是情人间的火热,贴身的双人舞, 童延和舞伴紧贴着身体暧昧挨擦,每一个动作都诱惑到极致, 果然表现力很强。
童延这天是套头衫配破洞牛仔裤的打扮,年轻的男孩身体颀长, 肌肉薄薄一层, 没成年男人那样壮硕,可又紧实有力,透着一股子生涩的、萌发中的性感。在舞伴胸膛攀升摩挲手臂, 拉住观看者脑子里的一根线, 活生生地, 让聂铮感觉像是游走在自己皮肤上。
聂铮几乎是真实地感觉到前胸漾起一阵细细的痒, 顿觉不适,胸口甚至有些翻腾,望向童延的眼神却愈发专注。
其实在那个雨夜,这个男孩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云星可谓春/色满园,你待久了也未必招架得住,到时候落个监守自盗的名声就不好了。”
聂铮当然不可能预知他爹给他立了个什么样的FLag,只觉得本能的恶心,事实上他很多年前就被老聂恶心到呕吐过。那时候他才四岁,在老聂郊外的别墅,半夜醒来,走出房间,却看见客厅,十几个男女,白花花的肉躯横陈纠缠。老聂也赤条条地伏在一个女人身上,挥汗如雨。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
聂铮冷冷盯着这个跟他血脉相连、却又让他嫌恶至极的男人,千钧重的一句话就这样淡淡吐出来,“你最好想清楚,有什么值得我在台面上跟人谈私事。”
老聂笑容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呵呵两声,接着完全无所谓似的,“这就生气了?”
“谁生气了?”此时,聂母已经走下楼梯,换了身颜色鲜亮的旗袍,硬撑出来的仪态万方。
聂铮起身,给父亲一个警告的眼神,话题到此为止。
可老聂像是没看见似的,也跟着站起来,伸出胳膊揽住妻子的腰,“来,今天当着儿子的面,我替明煊给你道个歉。”
老聂说的是明影帝,在发妻面前提情人,聂铮终于没忍住,“够了!”
但老聂可谓油盐不进,端着妻子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明煊那孩子就是性子直,没坏心,要是有哪儿让你不高兴了,回头我收拾他,你是聂太太,别跟小猫小狗计较。”
聂母脸色苍白,笑容挂得很勉强。
老聂扫一眼聂铮阴沉的脸色,笑着对妻子说:“行,我先走了,让儿子陪你安生吃顿饭。”
男主人离开,空荡荡的别墅客厅,瞬间又褪回最初的森凉凄冷。
聂铮就眼见他母亲被抽走了生气似的,笑意散尽,两条怨怼十足的法令纹深如沟壑,像是顷刻间就老了十岁。
他愤懑且无奈,压着性子问:“就这样,您还要跟他过下去?”
他母亲顿时怒不可遏地爆发,“你懂什么?都是那个贱人挑唆的?我一分钟也熬不住了!只是顺手解决一个戏子,你连亲自动手都不用,居然敢让我等一年!我要你有什么用!?”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聂铮干脆没理。
他扫一眼怯怯守在一边的老帮佣,“陪着太太。”毅然决然地转身出门,很快步入浓黑的夜色中。
身后他母亲疯狂的哭叫声紧追而来,“我生你有什么用!?……”
对童延而言,也这就是这一晚,良机从天而降。起初是他自己熬不住打了个电话,和前几次一样,没人接。
可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分钟,对方居然回拨过来了。童延只问了声好,还没来得及打太极,电话那头的人很直白地对他说:“你太急躁,下午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一直缠着聂先生走了?他从来不缺人奉承,乱殷勤只会过犹不及。”
童延漂亮话张口就来,“陈特助,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对方话比他说得还漂亮,“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靠自己慢慢朝上爬的人。我以前也借过别人的东风,现在点你们这些孩子两句也就是顺嘴,算不了什么。”
“那我也得记着,”童延脑子转得飞快,片刻后说:“就是有件事儿,我还得当面跟聂先生道声谢,也不知道哪天才撞得着他。”
男人这次出奇地爽快,只顿了几秒,“……明天吧。”
接着,报了个地址。
调酒师一喜,果然没走。
童延凑到在这人耳朵边上问了一句话。
调酒师做捧心状,“你弯了?对象不是我?”
童延说:“哥哥,没跟你闹着玩儿,饶了我吧。”
调酒师说:“什么叫gaY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大家爱好各不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躺平给艹,咱俩来个友情炮?”
童延说:“当我没问。”
作势离开,立刻就被调酒师一把抓住了手腕,童延回头一脸得意,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调酒师这下有了几分正形,“你总得说说是什么样的gaY,多大年纪,什么个性,做什么的。还有,1还是0?”
童延自然照着聂铮的样回答,正经人,特正经的那种,还有钱有势,年纪三十,看起来不像个零。
调酒师摸下巴,“是个叔啊,你是想睡了人家呢,还是要认真谈个恋爱?”
童延想都没想,“睡就行了,俩男人爱来爱去你肉麻不肉麻?”
调酒师:“……”
童延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调酒师告诉他:“那我估计你说的这位喜欢清纯点的处男。还没开窍懵懵懂懂,夸张点说,摸着别人硬了,还一时反应不过来问声怎么藏了根棒子那种。”
童延只觉被当成了傻子,这特么得是个小姑娘吧?
“夸张!说了是夸张?你得意会,程度自己拿捏。你想想啊,男人到三十那功能总要打折扣,需求太强的招呼不住啊。在床上哪一型最合意?当然是不经人事的雏儿,没比较就没伤害懂不懂?”
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童延没全信,但也觉得不是完全没道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最后他思量半晌,在旁人意见上又加了点个人心得,再次调整了朝金主进击的最佳人设,倒也跟他最初的想法没差太远:傻白甜。而且还得是个屁事不懂的傻白甜。
他做好了打动金主的所有准备,走心程度把自己都感动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在第二天,谁知道天还没亮就接了个电话,公司那边通知他们立刻过去收拾东西搬家,他们的形体训练室要从地下车库边的水帘洞迁到二楼。
这是天大的好事儿,且不谈整个雨季他们在水帘洞待得多难受憋屈,能堂而皇之从正厅进电梯至少说明他们这群扒在船底的藤壶螺壳,终于被上头重视了。
童延从床上跳起来套上衣服就往外冲,一刻都没敢耽搁。到公司,发现二楼存物柜和设备都现成,比之前用的好了几倍还不止,他们只需要把自己那点私物捯饬利落。这活儿花不了多长时间,童延心里挂着正事,二十分钟内全部解决完毕,也顾不上跟同一个洞里的猴子们扎堆高兴,推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