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洛音就已经去了陆承斯那边。
只是以往比她起的早的人,今天却好像还没起来。m.biqubao.com
在屋外看了看,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她疑惑地敲了敲门。
屋里,听见敲门声的陆承斯悠悠转醒。
“小六?你起床了吗?快起来了。”
接着又是一阵敲门声。
陆承斯呆呆地坐在床上,头发已经睡成了鸡窝头。
刚醒来,但脑子还是混沌的,听见洛音的声音,也反应不过来要说话,要去开门。
没听见动静,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想了想,洛音走到窗户边,猛地使劲儿把窗户打开。
窗户一开,她就对上了陆承斯看过来的那双茫然,迷惑又惺忪的眼眸。
看着他这副样子,她愣了愣。
仔仔细细盯着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心里一酥,她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像是几岁的小宝宝似的,傻兮兮,呆愣愣。
那鸡窝头似的发型在她眼里,也只觉得有一种慵懒又随性的……美。
“起床了。”她轻声道。
陆承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过了快一分钟,那双蓝眸渐渐有神。
洛音笑了笑,刚想开口,眼前的窗户却猛地被关上。
而且,她还听见了锁窗户的声音。
洛音一懵。
这人怎么回事?锁窗户干嘛?
“陆小六,你干嘛呢?你是不是在屋里藏了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被我知道的?”
陆承斯瞪着双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连忙穿上干净裤衩儿,套上裤子和毛衣。
接着又看向那被他团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裤衩儿和床单。
连忙三两下从床上爬起来,快速将床单塞到放脏衣服的竹筐里。
竹筐里没有脏衣服,他又把自己的干净衣服也放进去,将床单遮了个严严实实。
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了,他才松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然而,手刚搭上门锁,他动作一顿。
鼻子动了动,在屋里轻手轻脚地走着,偷偷闻着,嗅着。
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奇怪味道,他艰难地吞了下口水,目光看向洛音不停拍着的窗户。
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屋里的怪味会不会一闻就闻到?
她肯定可以闻到的。
臭味和香味可是完全不同!
双手攥在一起,他思来想去了好几秒,捏了捏嗓子,清了清咳,“音……音音,你去大门那里,我给你开门。”
“那好吧,你快点,咱们还要去城里查成绩呢。”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远,他连忙打开窗户,慌张之间,拿起床边的书就开始猛扇。
期待着屋里的味道赶快散掉。
“陆小六,你怎么还不来开门啊?!”
听着正门处洛音的声音,陆承斯慌慌张张地说:“等等……等一等!我……我在换衣服,快了快了!”
洛音眼睛一眯,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换衣服就是几秒的事儿,哪至于这么磨磨蹭蹭?
眼珠子转了转,她轻手轻脚地往窗户边挪。
正在聚精会神地扇着风,闻着味儿的陆承斯可是一点也没发现。
洛音看着又打开了的窗户,抿了抿唇。
脚上一使劲儿,就踩上了外窗台,脑袋已经钻进了窗户里。
看着拿着书本扇来扇去的人,她一脸困惑,“你在干嘛呢?”
陆承斯手里的书“啪嗒”一声落了地。
洛音低头看着眼前的床,她记得这人的床单前天才换的啊,是蓝色的,怎么今天又变成了深绿?
而且……这屋里怎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
她跳下窗,“陆小六!!你赶紧来给我开门!”
陆承斯紧张地搓了搓手,脚步沉重的往门边挪。
又听见剧烈的拍门声,他心虚得身体抖了抖,连忙开门。
洛音双手抱着手臂,盯着他那张一看就犯了错,正处于心虚慌乱状态的脸。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咕嘟”一声,陆承斯咽着口水,“那个……那个……”
“哪个?”洛音平静地问。
“我……我的屋里吧,有点臭,你也知道很多男人的房间都……都是臭的,我……我就是想散散味儿。”说完,又心虚地搓着手。
洛音垂眸看了一眼他那双手,又抬头看向他那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陆小六,你这就开始骗我了?”
“给我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他垂着眼眸,嘴巴一张一合,可还是没说话。
洛音眯着眼睛,“怎么?你想让我生气啊?”
一听这话,他连忙看向她,“不是。”
洛音脸色一沉,“那就实话实说!”
陆承斯抿了抿唇,又咬了咬牙,看了她一眼,又蹙着眉看了一眼竹筐。
他心里又慌又虚,偏偏洛音丝毫不饶人,完全一副咄咄逼人样。
他吐了口气,算了,这都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吧。
他直冲冲地走向竹筐,闷头闷脑又大摇大摆地将自己弄脏了的犯罪证据扯出来,团一团,抱着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大大方方样儿,大声嘟囔道:“还能是什么?!就男人那点事儿呗,说了你也不懂。”
好像越大声,他就越不心虚似的。
殊不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肝儿都在打颤。
他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羞人的事儿,如今第一次偷偷摸摸干了,还被自己对象当场抓了包。
简直是里里外外的面子都丢了个精光!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井边,就顶着个鸡窝头,将脏物一股脑丢进盆里,哼哧哼哧搓着,企图尽快销毁这犯罪证据。
他那因为大力搓着床单,以至于脑袋上横七竖八的头发一晃一晃地。
洛音愣愣地盯着他那几缕固执又可爱的小呆毛看,看着看着,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话里的意思又是什么。
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她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后。
盯着那被他搓得皱巴巴,已经不成样的床单,她哭笑不得地说:“烧热水洗吧。”
陆承斯动作停顿了一瞬,摇摇头,“不用。”
“冷水会不会……洗不干净?”
他动作再次一顿,接着闷不吭声地往屋里走,快进门了才闷声道:“那我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