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为妃
“哦?可曾说些什么?”齐季微扶着眉角,一脸不解,她不相信皇帝千里迢迢,百两黄金相换,只为了将她迎来,放至在冷宫之中。如若真是这般容易,那么不是皇帝有病,便是两者相识,只是……
华亭已逝,这般也无从考究。
齐季抚眉轻叹着,眼前忽然多出一只锦盒,她微抬眸,瞧青檀略微弯弯角的模样站立在烛火前,轻道:“不曾说什么,只将锦盒与夫人留于此,便走了。”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齐季瞧着锦盒,缓叹接过,便拂手道。
言下,青檀便俯身缓缓退去,一时间偌大的宫殿之中只剩寂寥空空,灯火逐明,闪烁着微弱的光,殿门外是轻翘弯起的柳枝,柳叶吹在水面之上,撩起层层水波涟漪。
齐季抬眸间,依稀能瞧见门外半圆的月亮高高耸起,还有那不远处的尖顶翘楼微明的光,心底不由划过一丝廖茫,这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安稳而终吗?
古时人间,皇权大于天,要你如何东西,也只是皇帝一言话的事,去留皆不从心,她如此从山野乡村而来,就这般甩至冷宫之中,难不成只是因为皇权下的一丁点的乐趣?
哎。
她非华亭,多半人生不识,再如何思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先这样待着吧。
一夜深静无眠,次日醒来,两颊泛白,两眼无神,眸中尽是疲惫之色,深深的阴影落入眼窝之上,仿若被描了诸多的脂粉,将细白的面容上给晕染上一双浓厚的眼妆。
齐季抚了抚微微发痛的头,轻叹,昨天睡了大半天的时光,晚上又因思绪难以入眠,蹉跎半夜临至晨明才刚刚有了困意,谁知才刚睡下,还未熟眠,便被一声昂扬唤意给惊扰清醒,齐季抚额,枕着一脸困顿不情不愿的走到门前,瞧着门外站着的蓝衣小太监,不由道:“什么事?”
“圣旨到。”小太监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
“什么圣旨?”齐季拍了拍额头,斜睨着眼角询问道,那副不乐意之态,早忘却圣旨而来,下跪迎旨之话,只那般站着一副懵懂微愣之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氏德贤良淑,深得朕心,特封其为皇贵妃,从一品,赐住景福宫,钦此。”小太监谄媚一笑,也不管齐季是站是跪,是醒是睡,是悲是喜,只自顾从翻开那卷明黄圣旨朗声而道。
言罢,将圣旨轻折相对,递到齐季面前,道:“娘娘,接旨吧。”
“等……”齐季拍着额头,一脸犹如梦魇之中,瞪大的双眸一脸惊恐之色,讷讷的瞧着那卷近在眼前的圣旨,不由咽了咽口水。
“娘娘……”小太监瞧着齐季这般,担忧的问道。
“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齐季缓缓将手从额间放下,一时间微光粼粼,好似将眼光给刺掉,遮住了大半的霞光,只剩下那一点明黄,她卷了卷口中毫无残余的口水,轻声而道。
“娘娘啊。”小太监一脸不解的回道。
“不是这个,之前那句。”齐季摇摇头,盯着圣旨一动不动,哑声而道。
“恭喜娘娘,皇上封您为贵妃了,入住景福宫,还请娘娘赶紧随奴才一同转驾而去吧。”小太监听言,笑了笑,皇帝恩赐,哪个娘娘不是惊若游梦,不真实呢。可就唯属面前这位不声不响不曾瞧见的娘娘反应大,也是,罗浮宫荒凉于此,如此赏赐,定是心底欢喜的难以相信,他懂,所以尖锐的声调挂着喜意再次言道。
“你确定皇帝没搞错?”齐季发愣的脸渐渐收拢,只是瞪着圣旨的那双眸仍觉得恐慌不已,这皇帝有病吧,他们不曾相识,就这么封她为妃?
“怎么会,这可是皇上亲自立下,娘娘,您还不快快接下,随奴才移驾景福宫?”小太监唇畔的笑意,好似在笑她的矫情做作,眉角轻弯的微光透着世故明了,勾勾的瞧了她眼,便垂下眸,率声而下。
“不不不,定是搞错了,这旨我不接,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想见他一面,有事要说。”齐季缓缓退了两步,摇头轻晃,看着那卷圣旨就好像是烫手山芋般,避而再避,言罢,便甩下小太监一人在此,匆匆回了宫殿内里之中。
小太监微愣,站在门外傻傻的瞧着齐季宛若逃难般,逃离而去,片晌才似回神,翘起手指,氤着嗓子尖锐道:“娘娘,娘娘……”
可唤了多时也不未曾有个回应,小太监轻叹,抬头瞧了瞧那愈发升高的日头,不由缓缓轻言:“罢罢罢,皇上还等着复命呢,奴才会将您的话转告,到时再由皇上决定吧,哎,真是福分就在眼前,也不知道把握啊。”
言过,便迈着细碎的小步,携着圣旨无功而归。厚重墙体之外,稀落的声音渐无,这时齐季才无力的靠在榻边上,哭笑不得。
难道华亭真与皇帝有一腿?
可是华亭愿不代表她齐季也愿啊,这荣华贵宠,尊贵无比,那也是一个妾啊,况且一言错便步步错,言言错,她不想成为诸多后宫佳丽中的一员,再因话语不当,得体不佳,而被贬入冷宫之中荒度一生啊。
来此已是情非所愿,若再将情感囚捆,那她还不如魂归西天,再死一次呢。
“夫人,你不想做娘娘?”青檀不知何时走到了房中,瞧见齐季一脸视死如归,嫌弃万分的模样,不由开口询问道。
“谁想,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华贵宠溺,不过是别人给的,说夺便夺,没有一点自由可言,为什么要想。”齐季微翘起的唇,满目烦闷,听有人问起,便不自觉将心底的抗拒点点而道了出来。
“可是皇命难拒啊。”闻言,青檀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缓缓浅浅,稍纵即逝。
“就是说啊,好烦啊,想逃也逃不掉。”齐季猛然一个翻身,将头埋进软榻之中,闷声而道。
“夫人,还是先吃些饭吧,饿着肚子可是会影响思绪的。”青檀瞧了,唇角逝去的笑再次晕染而上,比之之前那几欲眼花的笑大的多,开怀的多,漫步走上前,将齐季翻过身,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