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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舞之曲(1 / 1)

一舞之曲

“娘娘驾到……”覃公公站定在高台之上,瞧着内里高座上的人儿,唇齿微扬,蓦然唤道。

只瞧话落,那曼妙之景的大厅之中顿时哑然一片,齐刷刷的目光而来,齐季微皱着眉,瞧着内里一片,缓而深吸一口气,在覃公公的提醒下,慢慢的行进到了大厅之中。

“这是谁?”

“哪个娘娘?”

“怎么这般眼生,好似未瞧过……”

“……”

窸窣的议论声络绎不绝,齐季目不斜视,搭着覃公公的手朝着最高处那个已微微站起来的人儿面前走去,这一路漫长而久远,甚是令齐季那些平静的面容开始崩裂。

这皇帝,到底是要作何?

可还未发作,已被皇帝牵住了手,带坐到那一张宽大的座椅上,俯视着眼下,宴会中断,已鸦雀无声,此时的人们眉目还瞧着高座之上,未曾回过神。

“众位爱卿,随意啊。”皇帝捻着手,轻声言说,细腻的将齐季的衣襟给稍稍整理好,并倒过一杯浅温的茶递到她的手中。

大厅中,顿时又扬起一阵轩然,可是议论却停了,只半掩着眸时不时瞧去,厅中的歌女还在继续,曼妙伸袖舞姿,一曲音寥寥。

舞尽,便有宫女齐齐围上,递了衣襟,然后瞧着那个歌女宛若众星拱月般一路来到高阶之上对着皇帝盈盈一拜,然后转而瞧着她,轻道:“梅儿不知姐姐,还望姐姐谅解。”

齐季闻言,这是才瞧清,这个描着一脸妖冶的人儿竟是那一日在御花园所见的梅妃娘娘,此时的她一席微薄的衣襟,露出胳膊,头顶悬着一条条细碎的头链,为其增彩,发垂在身后,肆意飘着,唇齿微涂浅色,眼角下方绘着一株小小的花,此时正半俯着身,轻垂着头,对她而言。

“哦?你们见过?”皇帝听言,轻挑着眉询问着。

“回皇上,在御花园见了姐姐一面,只是那时梅儿并不知姐姐,还唤了姑娘,望姐姐莫生气的才好。”梅妃娘娘当真柔弱无骨般,一副模样轻轻柔柔,欲语泪先下般,轻声言说着。

“没事。”齐季只是摆摆手,不作多言。

她躲都来不及,怎会相告,若非今日皇帝携了不少的人前来,她又怎么会参加这样的宴会呢?她巴不得没人知道她,不是。

只是皇帝这么做,到底抽哪门子的风。

“既然如此,便坐吧。”皇帝瞧之,对着梅妃娘娘轻言道,指着一侧不远处微低一层的凳子言说道。

“是。”梅妃闻言,起身迈着脚步走到一侧坐下,便也沉默了言语,一副模样柔柔弱弱脾气温顺般,就那么瞧着高台之下,她之前舞袖的地方。

此时的那里已然换了人,长袖洒落,手抚琴弦,渺渺琴音从中而出,众臣皆是一脸古怪的时不时瞧向高台之上,齐季微蹙着眉,显然已心生不快,这皇帝高位当真是薄情,说变就变,没有半点警示之意。

这梅妃这般柔柔弱弱,还舞一曲给他,竟换不来一丝什么。

“可还喜欢?”皇帝突然凑到她的身侧,询问道。

“皇上,这宴吗?不喜欢。”齐季侧眸,瞧着近在咫尺没有半点眸光放在她脸上的皇帝,轻道。

这般人多的宴,怎么喜欢?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的奉承,说的东与东,西与西的事情,她这般多年打交道的也只是花草与寝室的人,其他的……

便是入了古代的这些。

可是每一个都古怪的,令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目光去看,去对待。

“不喜欢啊?”皇帝闻言,轻声叹息,缓缓坐起的身目光悠远的瞧着厅中,那弹琴的人是位男子,可是眼睛却恍若瞧不清一物般,直勾勾盯着一处,手指忽快忽慢忽轻忽重的在琴弦上撩拨,一声声曼妙的琴音而落,仿若高山流水,又好似低矮平原上的策马奔腾般,激昂而悠远。

“恩,还望皇上下次莫再唤我。”齐季点点头,自从那一日见过皇帝,她又在花丛中几日,她想得明白,与其畏畏缩缩的一辈子,不若就踏实的做自己,横竖都是死,怎样都无所谓。

反正她本来就是齐季。

若是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地方,逃不过生死的命,那么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皇帝不言,只保持着那般姿态瞧着,琴音快接近尾声,她微缓的背脊,轻轻舒散,瞧着琴旁的人一曲完,轻弯身,便告了退。

人潮中渐渐弥漫了很多的人,每一个人手心处皆是一朵硕大的牡丹花,摇曳多姿,在厅中漫漫起了悠悠之舞,耳侧叮咚似泉声的音符一点点响起,后被缓而压制最低,只瞧央中的人恍若变成一枝枝花在舞。

齐季瞧着,莫名深陷其中,仿若忘记了身侧的人,身在何处,只瞧着一枝枝花枝在打颤着,循着莫名的轨迹,一点点的行走的,她好似突然明白花的行径,花的路,以及它的语言般,古怪的令心头都颤颤巍巍着。

“悠悠长歌,花似花非,人潮人往,谁与谁非,因因果果,因起何果,花生花落,长眠谁终……”

耳侧细缓而飘渺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而来,在她的脑海之中,心底之中,好似悬成一条条的符咒,旋绕而起,旋绕而成环形,一点点慢慢的转了起来。

“白鹭长鸣,高山不过,流水妄停,谁留谁走,因是何因,果是何果,不过是虚……漫漫长歌,走啊停啊,花落花起,何来因果……”

叮……咚……叮……叮……咚……咚……

好若泉水敲打在岩石般,叮叮咚咚,咚咚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齐季渐渐回笼的眼神瞧着面前,那中央空旷下已没了人,那些捻花而舞的人已不知去了何方,只留下肃静的众臣,面色微严的瞧着高台之上。

覃公公何时走到了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齐季不知道,只感觉身侧的人蓦然靠近,有浅弱的呼吸在,只听覃公公微扬着嗓音轻道:“今日乃吾国麓都的盛宴,是国宴也是家宴,宴请众臣,以表吾君之爱惜之心,体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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